第258章：不卑不亢
薑澤像是她肚子裏的蛔蟲，看她目光閃動便問：“要不，我去找人雇些馬車，將剩下的人都送到馮家灣田莊去？”
馮素笑眯眯的看向他：“我就是這麽想的……”
薑澤笑了，負手站在她身邊看著他們選好了人，便去同剩下的幾個焦躁不安的農戶說話，隻說了一兩句話，他們便平靜下來了。
隨後的施粥施飯都順利無比，商戶們行了善，走的時候便將自己挑好的農戶一齊帶走了。
馮素和張滄城他們是最後清理離開的，待人都走光了，她才去到坐著農婦和孩子的棚子，方才同馮素說話的孩子坐在最前麵，見她一過去，便喊著“大姐姐”。
“吃飽了嗎？”馮素問著。
這邊的人顯得樸實的多，聽見馮素問，忙向她道謝，甚至有年紀較大的喊著“活菩薩。”
馮素可當不了這“活菩薩”，便開口道：“我隻是做了該做的，心裏安定些，他們都有人領了去，你們可願意到我的田莊和果園幹活？活兒不重，孩子也能做。”
這群婦人很是想不到，她們也會被馮素留下，愣了好一會沒人說話，直到那小孩兒開口問：“大姐姐，說的是，要我們去幹活兒麽？”
“是啊，有工錢拿的，你們若是要回江北的，我便不勉強，若是無依無靠留下來的，便來找我，我還是一一記下名字，明日馬車來都接到鄉下去。”
馮素讓薑澤備好紙筆，在放在施粥的桌子旁坐了下來。
婦人們主見少，最先出來的竟是那個孩子，他拿著馮素給的小點心上前說：“姐姐記下我的名字吧，我叫劉栓兒，爹娘都沒有了……我弟弟比我小些，叫……阿進。”
馮素心中歎息，抬頭往後看了眼，確實看見一個小男孩，長得白嫩些，大眼睛圓溜溜的看著這邊。
“那是你親弟弟麽？”
劉栓兒搖了搖頭道：“不是，是路上撿的。”
馮素覺得他的說法好玩兒，便笑道：“那既然撿了就是你弟弟了，姐姐記下你們的名字，到了鄉下，會有人照顧你們的。”
劉栓兒回頭看了眼男孩，搖了搖頭：“我會照顧好他的，謝謝姐姐。”
“好，那你自己照顧他。”馮素摸了摸他的腦袋，提筆將這兩個名字記了下來。
薑澤見來的人多了起來，便拉起馮素讓思行坐下記名字了。
馮素剛想同那孩子說說話，她看著阿進，總覺得小孩子看著不像是農戶的兒子，但又說不出所以然來。
劉栓兒拉著阿進的手跟他說：“是這個姐姐給了我們吃的，阿進，謝謝姐姐。”
馮素看他做哥哥做的有模有樣，不由輕笑。
等名字都記好了，馮素這才收拾了東西準備上馬車，臨上車之前，她站在矮凳上同棚子裏災民說道：“我明日便派車來接你們，切勿亂跑了。”
婦人紛紛點頭，目送馮素的馬車離開。
薑澤同她坐在車裏，半摟著讓她靠在自己懷裏：“累壞了吧，回去睡一會兒。”
馮素突然想到昨晚沒說完的話，便坐直了同薑澤道：“昨晚說的你可仔細聽了？還沒說完便被我爹打斷了，今日又忙，差點忘了。”
“今日你不是已將他們招到自己的田莊裏去了，至於去江北的事，還得安排一下，現在剛退了洪水，水路過去不安全，再等兩天，等水穩了，我們再坐船去。”
聽了薑澤的話，馮素放下了心：“我當你忘了我說的話了呢。”
“你說的，我都牢牢記著，不會忘的。”
馮素唇角揚起笑意，挑起車簾往外看了眼笑罵道：“花言巧語。”
薑澤靜靜的看著她，眸子垂下，在不經意間皺了皺眉頭。
到家之後，馮素本想休息一下的，卻見家裏已有客人入座，馮老二招呼著，祁雲正上茶。
“馮姑娘吧。”那人見到馮素，立馬笑起來。
馮素眯了眯眼，似乎眼熟的很，隨後她反應過來，忙道：“是莫老爺。”
她與那人見禮，莫老爺直笑道：“方才在城外聽了馮姑娘的言語，莫某覺得姑娘實在是個可以合作的人，先前嚐了姑娘做的魚幹，已有了想法，這下便直接找上門了，姑娘不要介意才好。”
“怎麽會介意，莫老板請坐。”馮素請了人坐下。
祁雲見狀，又去端了杯茶放在馮素麵前，薑澤看著他們談生意便沒跟過去了，他側頭對身後的萬劍思行使了個眼神，三人到後院說話。
“那祁雲是怎麽回事？”他昨日回來沒怎麽看人，今日見了才覺得眼熟。
萬劍拱手道：“本是昨日就該同世子稟報的，那是侯府夫人身邊的大丫鬟，世子在侯府的時候必定是見過的。”
“母親竟將她安排到這兒來了？！”薑澤狠狠的皺了下眉頭，“你怎麽沒將她弄走，留在這讓徒增禍患。”
萬劍想了想道：“她確實沒有做什麽傷害馮姑娘和馮家人的事，屬下是怕趕走了她，惹惱了夫人，到時候派來的就不是一個丫鬟了。”
“早已惱了，不必留她，思行，你去將她帶來。”薑澤冷水道。
思行拱手，領命下去。
薑澤再次看向萬劍說道：“去江北的水路你去打探好，雇一些打手，假裝船上的夥計，這次出行那群人定是要鑽空子，別讓他們傷到了素兒。”
“屬下明白。”萬劍拱手。
沒一會兒思行便帶著祁雲過來了，祁雲也不愧是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見到薑澤便順順當當的行了禮說道：“世子殿下，不知殿下找奴婢來所謂何事？”
“滾回去。”薑澤直接了當的開口，他沒有和別人磨性子的習慣，除了馮素。
“奴婢是受了夫人的命令，所以不能回去。”祁雲福了福身說得倒是不卑不亢。
薑澤冷笑了一下：“回不回去，什麽時候你能做得了主了，告訴母親，不必在素兒身邊安插眼線，我遲早會帶著素兒回去見她。”
“殿下，奴婢是沒有資格多說什麽，但夫人給了奴婢這個任務，奴婢必須完成。”祁雲抿唇說。
薑澤冷眼看著她，掀唇不屑道：“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萬劍直接拔劍架在了祁雲的脖子上，這時候才見她眉目有鬆動，隻是仍不說走。
薑澤也沒打算讓她自己回去，看了眼思行道：“找人，把她綁回去，確保把話給我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