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神清氣爽
鍋熱了，油發出滋滋的響聲，馮素便將之前切出來多餘的脂肪放進去，黃燦燦的鴨油在鍋裏翻滾，透出一股油香，薑澤端來了切好的薑片和大蒜，在馮素的指揮下一股腦倒了進去。
待鍋裏炒出蒜香，馮素便將切好的鴨塊倒進去翻炒，並待其變色後，再倒入板栗，繼續翻炒。
薑澤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這番操作，感歎道：“素兒，你有沒有興趣學武？我教你。”
“幹嘛，發現我天賦異稟？”馮素不用想也知道他又是在逗趣，她做飯的間隙搭理他一下也未嚐不可。
鴨肉在鍋裏慢慢熟透，馮素端來馮老二平日裏喝的黃酒倒入鍋裏，辛辣的酒味瞬間被鴨肉吞沒，隻剩餘香，薑澤聞了一口，覺得醉人，便道：“這是什麽做法？用酒調味？”
“沒吃過？”馮素有些驚異，以薑澤的身份什麽東西沒吃過，恐怕是他吃了，隻是沒吃出來酒味罷了。
“去加柴火。”馮素看著火候不夠，連忙喊道。
薑澤一轉身便坐到了灶台後麵，柴火一加馮素便合上鍋蓋，燜煮了大概一分鍾，她心裏計算著時間，再次打開的時候鴨肉原本帶著的腥味便被醇厚的酒香覆蓋，馮素挖了一大勺豆瓣醬進去，然後又蓋上鍋蓋任由她燜煮。
期間她揭開鍋蓋灑了點鹽，然後直至湯汁收幹一半才讓薑澤壓住了火苗，小火溫煮了會兒，將栗子都燜得軟糯之後，便可起鍋了。
“薑澤，來嚐嚐？”馮素夾了一筷子栗子，吹了吹。
薑澤自然不會錯過這等好事，湊過去吃了，嘴裏鮮香的栗子與之前吃到的都不一樣，這次連他都不禁咂嘴：“味道不錯，下次再把握一下火候，別讓我在那麽大火的時候慌裏慌忙去壓火了，差點沒燒到我。”
馮素聽著他一成不變的吐槽自動忽略了後邊的話，自己嚐了一口後道：“你先端過去給他們嚐嚐，我把鴨肝和鴨腸做好再端過去。”
“待會兒我來幫你。”薑澤點了點頭，趁著碗還沒有發燙，快速的將板栗燒鴨端到了飯廳。
“小澤啊，今日咱們來喝兩杯？”馮老二不知什麽時候拿了一壇栗子酒出來，正開心的招呼著薑澤過去。
薑澤還想著回去廚房幫馮素做事呢，結果被他拽住了不能走，隻好讓秦昭去了。
馮素倒是沒打算讓薑澤回來幫什麽，在做板栗燒鴨之前她就把鴨肝醃製好了，現在用大火爆炒一下，收汁之後就可以直接起鍋了，至於鴨腸，涼拌做起來也簡單。
秦昭來的時候，馮素已經在炒鴨肝了，爆炒之下的鴨肝吸納了醬料的香味，顏色變深後更有嚼勁，秦昭咽了下口水：“姐姐，我來幫你燒火。”
馮素正好塞了一段木頭進去，聽聞回頭看向秦昭笑道：“你小澤哥哥又去哪兒了？怎麽叫了你來？”
“幹爹拽著哥哥喝酒，哥哥就叫我來了。”秦昭乖巧的走到灶台後麵給馮素看著火。
“火要是小了，就加柴，姐姐把鴨腸炒一下就可以吃飯了。”馮素夾了一筷子鴨肝喂給秦昭。
秦昭吃的滿口香，連忙點點頭，仔細的看著火。
馮素切好了幹淨的鴨腸，倒進鍋裏炒熟，鴨腸本就極有彈性，炒熟後再涼拌，倒上油，蒜和切好的大蔥，樣子也是格外漂亮。
壓滅了火，馮素和秦昭一人端一個往飯廳走，隻是還沒到飯廳就聽見馮老二和薑澤的聲音，兩人說話都有些含糊，大著舌頭，馮素皺了皺眉，走進去看著鬱悶的曹氏問道：“娘，爹幹什麽呢？還沒吃飯就喝醉了？”
“誰知道他！沒個正經，自己喝就算了，還非要拉著小澤一起喝，現在兩個人都半醉不醉的，新搬來也不讓我省心！”曹氏撇嘴氣道。
馮素將菜端上去，讓秦昭和秦暮去盛飯，自己湊到兩個酒鬼麵前道：“喝醉了就不吃飯了吧，回去睡覺怎麽樣？”
“不行！不能不吃飯！爹餓了……”馮老二紅著一張臉，目光有些零散，但還好意識還算清醒。
“你呢？”馮素看向薑澤。
薑澤喝了酒臉也不紅，隻是神色有些迷離，他慢吞吞抬頭看向馮素道：“睡什麽覺？你跟我一起麽？”
“說什麽！素姐兒還是個姑娘家，怎麽能跟你睡覺！”馮老二喝多了，也不管薑澤是什麽身份，抬手就拍向了他的頭。
薑澤靈活的躲過去，繼續看著馮素道：“素兒，我……”
“醒了沒？該吃飯了。”曹氏帶著秦昭秦暮端了飯過來。
薑澤一下子住了嘴，藏在桌下的手卻緊緊攥住了馮素的衣袖，馮素瞥了他一眼，也分不清他到底醉沒醉，便不掙脫，就這麽在他身邊坐下了。
“娘，今日搬家，咱們也喝一杯？栗子酒雖是酒，但對身體有好處的。”馮素倒了兩杯酒，遞給曹氏一杯，然後又看向兩小孩道：“你們兩個就別喝了，多吃點菜長身體。”
“嗯。”秦暮乖乖的點頭。
馮素釀了這麽久的栗子酒自己喝的次數卻不多，現在嚐過一口頓時連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手藝了，甘甜爽口，帶著栗子獨特的醇香，確實值得外麵抬高價來賣。
雖說馮老二和薑澤喝了不少酒，但兩人都默契的把馮素做好的菜吃完了。就連板栗燒鴨裏的湯汁也被兩人拌了飯吃了。
吃完飯，天色將黑，馮素端來了幾杯冰糖蓮藕茶，給幾個人解膩。
今晚月色尚好，一家人圍著院子裏的空地坐著，秋風微亮，正好解了微醺的酒意。
馮老二是真喝多了，在外麵靠了一會就開始打呼嚕，曹氏怕他睡著涼了，便一邊埋怨一邊和秦昭一起將人拖進後院睡覺。
秦暮年紀小，也跟著去睡了。
馮素深吸了口氣，頓覺神清氣爽，那一點點酒意都被吹散了，她仰著頭看月亮，不知不覺想到了以前自己在辦公室加班的樣子，她那麽努力，走到了那麽高的位置，但也不知多久沒看到過這麽幹淨的月亮了……
“素兒，我剛才那句話還沒跟你說完。”
馮素腦子還在飄忽著，脖子邊就湊上來一個毛茸茸的頭，發絲蹭在她臉上癢癢的，她垂眸看著靠在她肩膀上的薑澤，低聲說道：“你想說什麽就說吧，我聽著呢。”
話語輕的像是融在了風裏，馮素唇角微揚，眼裏閃過細碎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