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大驚失色
可這話著實是說在了薛子寒的心坎了,他本就覺得,身為太守之後,氣質本就與一介武夫不同,隻能說眼前的男子,很有眼光。
但這股優越感,薛子寒並沒有顯露,隻是胸膛抬得更高了。
思行嘴角微微上揚,“隻是像您這等人才,難道真的甘願做一小小捕快?”
當然不甘心!這句話薛子寒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
他轉頭看向在思行深邃的眼眸,如同陷進去一般,可他又能如何,畢竟他還要靠這點月奉,侍養老母,歎了口氣說道:“哪又能如何。”
思行見薛子寒那原本星光點點的眼眸,轉眼黯淡下去,趁熱打鐵說道:“做你值得做的事情,匡扶正義也好,公正無私也好,去做哪些能實現你理想的事情啊!”
“實現我的理想?”薛子寒的內心開始蠢蠢欲動,他的理想是能夠成為像祖父一樣厲害的人。
“對啊,捕快大人看起來不像是一位沒有理想的人啊。況且就在下所知,捕快的月奉,僅僅能夠吃飽一家老小。倘若家人傷風感冒,或者小兒上學堂的話,怕是整家人也要勒緊腰帶過日子吧。”
想到病重的母親,薛子寒心中一揪,別說娶妻生子了,日常母親的醫藥開銷他都覺得吃緊。
至於娶妻……腦海中浮現出馮素的俏麗,如果能娶到那樣賢惠的女人,可能會把家裏打理的很好吧。
可娶妻怎麽也是要下聘禮的,這筆銀子又去哪裏尋呢。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兄台所說句句箴言,我隻歎息世間的萬般無奈啊!”薛子寒無奈的一笑。
“此言差矣,機會是自己把握的,就看你怎麽選擇了。”思行意味深長的一笑,“如果方便的話,還請捕快大人,酒樓小聚。”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入酒樓雅間,思行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隻是說到關於縣令等人貪贓枉法,現在有人在調查,他們需要收集證據。
“薛兄,在下不說虛言,倘若當真能夠拿到縣令此次私藏皇糧一事的證據的話,鎮子上縣尉的官職,非您莫屬。”
思行一杯酒推在了薛子寒的麵前,倘若他喝了這杯酒的話,算是應下此事,如果不喝的話,他們可能會在子平鎮暴露。
不過就方才思行對薛子寒所做的思想工作而言,他有三分之二的把握。
這件事情對於薛子寒來說,不是一點風險都沒有,但是一想到,如果能夠自己當上縣尉,或者能夠阻止秦達風當上縣尉,將來不用再看別人臉色的時候,薛子寒確實心動了。
就在他想要接過那杯酒的時候,門忽然間被敲響了。
來人正是此間客棧的小二,“那個薛捕快,柳曲街的張嬸找您。”
張嬸是薛子寒雇來給母親做飯熬藥的,因為就他的月奉,是買不起一個奴仆貼身照顧娘親的。但一日三餐還有喝藥的事情,總是麻煩鄰居總是過意不去,所以薛子寒便擠出一點銀兩,雇一個隻負責做飯和熬藥的大娘。
事關母親,薛子寒沒有猶豫,立刻站起身來開門。
門外的張嬸一臉的焦急,“哎呦,薛捕快啊,可真是讓我好找啊!”
“張嬸?您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原本張嬸因為家裏的一些事情,於是同薛子寒請假一周,應該是明天才回來的。
“家裏的事情處理完了。不過薛捕快,這不是重點,我今天回家的時候,家裏沒人,老太太不見了,家裏還開著水,藥也在爐子上。”張嬸急的滿頭大汗。
平時薛母為人和藹,張嬸已經同薛母有了感情,再說畢竟是這鎮子上捕快的娘,當然多個人熟人多條路了。
薛子寒當即覺得腦子一懵,顧不上跟思行道別,直接衝向樓下。
思行心中暗叫糟糕,於是連忙跟著跑了出去。
回到家裏,找遍了前前後後,都不見薛母的人,問鄰居也不曾見到,薛子寒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也是因著薛子寒捕快的身份,很多人在他管理範圍的商鋪掌櫃的,和小攤販都自發的去留意,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腿腳不是很便利的薛母。
將薛母帶回家以後,薛子寒便質問母親:“你出去幹什麽啊,不是跟你說了麽,不要隨便出去,你說今天這多危險啊!”
原本喜愛幹淨的薛母,此時的身上沾滿了爛菜葉還有不知是什麽動物的羽毛。臉上依然保持這一股不知所措的緊張感。
聽到兒子的埋怨和質問,薛母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一同回來的還有思行和張嬸。
張嬸見氣氛有些尷尬,連忙去廚房準備茶水給薛母壓壓驚。
而思行則是注意到了薛母手裏攥著的幾根菜葉子,“伯母是出去想要買菜嗎?”
薛母大驚失色的看向自己的手,手上的菜隻剩下寥寥幾根,麵露難色,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對,對啊,我是準備要去買菜的,隻是出去了,到處都是人,擠得我很快就找不到回來的路了。子寒啊,你不要生娘的氣,娘隻是想要給你做一碗,那日馮姑娘做的麵,那天你吃的都比平時多。”
薛子寒埋怨的話哽咽在喉嚨難以發出,撇過頭去不想讓人瞧見泛紅的眼眶。
“來來來,老夫人啊,喝口茶水吧,在外麵一定又累又渴吧,想吃什麽我這就去給您做。”張嬸說道。
片刻後,思行跟著張嬸進了廚房,“張嬸,請問您平時除了給薛伯母做飯以外,還有別的營生嘛?”
“嗨,我一婦道人家,能幹啥,給薛大娘做完飯以後,沒事的話就多陪老人家聊聊天。”張嬸開始在灶台上做飯。
思行拿出一錠銀子說道:“那勞煩您以後,一天都陪在薛伯母身邊,這樣一來也不會再出現剛才那樣的事情了。”
看著那一錠銀子,張嬸差一點就收下了,伸出去的手,愣了片刻後,又縮了回來,“這個,這個事情還是得跟薛捕快商量一下,這我不能自己做決定。”
薛子寒耳朵極好使,撩起了廚房的簾子便走了進來,“思行兄,你這是什麽意思。”他是最討厭別人用銀子來賄賂自己了,這就好像在侮辱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