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血口噴人
馮素斟酌了一下就對曹氏說道：“娘，我這些日子好好想了想……我看您就是累著的，在馮家吃了那麽多的苦，勞累了那麽久，身子都給糟蹋完了，不若分家後自己當家做主興許日子好過了，心寬了還能再給素姐兒添個弟弟。”
曹氏本來也是沒有這個膽量要分家的，就算馮素的兩位舅母支持，她也是不敢想的，但馮素這番推心置腹的話說動了她。
她這些年熬著，最大的希望是熬過來生個兒子，這樣她覺得在馮家才能真正站穩腳跟。
沒瞧著朱氏就因為生了一個好兒子，現在在馮家那就是個大功臣，就是田氏那樣霸道的婆婆對朱氏也是客客氣氣的。
“孩子她爹，我瞧著這事兒……”曹氏試探的看向馮老二，馮老二卻手一抬，“分家想都不要想，就算我們夫妻願意，我爹娘一定不同意的。”
馮老二這點上看得還是很清楚的。
曹氏的失望就僵在了臉上。
她也能想到，馮家那六十多畝田地都是自家男人打理，除了他馮家那些大老爺們誰會呀？
馮家二老鐵定不會讓他們二房分家的，馮家大房也會百般阻撓……
想到這裏她好不容易晶亮起來的眸子又暗淡了下去。
馮素一直盯著曹氏的，見她表情由希冀變為失望，她頓覺不好。
她走到曹氏身邊，握著她的雙手對她道：“娘，我生母早去，沒給我留個弟弟，若是我有個弟弟，他們還敢這樣欺負我嗎？
但凡我有個弟弟，他馮建仁敢賣了我，拿走我的聘金去讀書嗎？
爹，娘，你們好好想一想，這都是他們大房的陰謀，賣掉我，再留著爹娘在馮家為他們大房做牛做馬！”
馮素話音一落，成氏就冷著臉道：“對！你們馮家大房就是這個意思！”
劉氏繼續補充：“你們可別指望你們馮家大房的那位仁哥兒，年紀這麽小就這樣無情的算計素姐兒，還能怎麽指望他養老送終了。”。
這對妯娌每說一句，馮老二夫妻兩人的臉就白一分。
要是他們夫妻現在有個兒子就好了。
馮素見兩人臉上浮出渴望的神色，她再接再厲的對曹氏說道：“娘，您和父親年紀還不算太大，好好調養身子未必不能生養了。前提是你能好好調養身子！”
成氏見曹氏臉色波動，目光一閃。
上前拉開馮素，她自己拉著曹氏粗糙的雙手，真誠的說道：“曹大姐，你比我隻大兩歲吧，還能生的。我男人和小叔子這些年走南闖北的認識了不少人，也識得幾個醫術高超的大夫，隻要你下定決心了，我讓他們找大夫幫你調養調養。”
“娘，您看我大舅母都這樣說了，不管成不成，您和爹總要給自己一個機會，否則隻會更後悔！”馮素道。
曹氏看了馮老二一眼，馮老二其實也被說動了，隻是他還是不敢。
“孩子她爹，咱們要不回家去說著試試？”曹氏低聲詢問。
馮老二想生兒子的願望太強烈了，斟酌了半晌後，終於點頭，“那我回去和爹說著試試！”
馮素在兩位舅母的堅持下還是留下來了，其實兩位舅母不留她，現在她也不會回馮家去。
馮老二隻好帶著曹氏先回去了。
在路上曹氏就叮囑馮老二，讓他隻提分家的事情，其他的話都她來說。
馮老二連連點頭，他一向就是沒主見的人，見曹氏強硬起來，他就聽曹氏的。
最主要的是曹氏願意給他生兒子……
馮裏正一家都在正屋裏等著馮老二夫妻，等的都心焦了。
田老婆子一見到曹氏就嗬斥：“讓你們去袁家找人，你們屁股是黏在人家板凳上還是咋的？這會兒才回家，你這偷懶的婆娘！”
老婆子教訓兒媳婦，馮裏正沉默著不說話。
馮老二屁都不敢放一個。
朱氏此刻顧不得落井下石，見馮素沒有跟著一起回來，就質問曹氏，“二弟妹，素姐兒呢？不在袁家？”
眾人都看著曹氏。
曹氏一回來就被婆婆喝罵，本來都已經習慣了婆婆這張嘴，但今日從袁家聽了那麽多的話，心裏也產生了逆反心理。
泥菩薩都有三分火氣。
何況他們夫妻一回來，朱氏就詢問馮素的行蹤，越發讓她心寒憤怒。
“素姐兒是在她袁家舅舅家……”
“那你們怎麽不將她帶回來？”朱氏臉色不善的搶白曹氏，“你們夫妻兩個帶自己姑娘回來天經地義，不會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吧？”
曹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大嫂，人家袁家兩位舅母咬定了是你們大房要賣他們袁家外甥女，就是不放素姐兒回來。有本事你自己去將素姐兒接回來，我還謝謝你！”
“曹氏你皮癢了吧？敢這樣和你大嫂說話！”田老婆子嗬斥曹氏。
曹氏眼睛一紅，立刻哽咽起來，“娘是不知道，今兒素姐兒的兩位舅母說的讓媳婦臊的差點挖個地洞鑽進去……媳婦再也不上袁家的門去接素姐兒回來了，沒那個臉！”
田老婆子大怒，還要再嗬斥曹氏，被馮裏正喝止了。
田老婆子隻好閉嘴，還不忘惡狠狠的剜了曹氏一眼。
“曹氏，那素姐兒兩位舅母都說了什麽？”馮裏正肅著一張老臉看著曹氏。
馮裏正平時就有威嚴，他嚴厲起來的時候更嚇人，曹氏被他看得顫抖了一下。
卻還是強撐著說：“素姐兒兩位舅母說了，不管馮家有什麽理由，都不會同意讓素姐兒去邱老爺家做小。娘親舅大的，就算我和孩子他爹同意也不成。
還說我們兩夫妻老實巴交的又隻有素姐兒這一個孩子，根本不會有賣女兒得聘金的想法，都是馮家為了仁哥兒讀書要賣了素姐兒。
說要是仁哥兒還想繼續讀書掙個好前程，最好老老實實的做人，好好的讀書……”
“那個袁家簡直是血口噴人！要嫁女的是你們兩口子，怎麽非得扯到我家仁哥兒頭上？”朱氏指著曹氏的鼻子大罵，“一定是你在袁家亂說！”
曹氏便道：“橫豎現在邱老爺已經退親了，咱們家也不用爭論這些了。咱們家不再送素姐兒去邱老爺家，不就不怕袁家說我們馮家什麽了？”
馮家人一愣，曹氏這話說的他們都無法反駁了。
但不嫁素姐兒怎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