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震撼荊州
“大公子!大公子!”蔡瑁嚇了一跳,急是撲上前去。
卻見劉琦已癱倒在了地上,口吐鮮血,昏迷不醒,竟已是被氣暈了過去。
“快,快把大公子送回襄陽救治。”蔡瑁驚慌失措的大叫。
今天這場意外變故,他蔡家的女兒把劉琦刺成重傷,又跟著蘇哲那叛賊跑了,可以說把劉表傷的夠深,若是劉琦再有個三長兩短,就算劉表再忌憚他蔡家的實力,盛怒之下,恐怕也不會輕饒他們。
蔡瑁便急匆匆的護送劉琦回城,一路上祈求著劉琦不要有事,又琢磨著該如何向劉表交待。
……
襄陽城,州牧。
時近黃昏,州府中已是張燈結彩,賓客滿堂,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氛。
正堂中,荊州的重要官吏,世族名流們,凡是身在襄陽,有頭有臉的人物,皆已齊聚州牧,來見證這場影響荊州未來權力格局的婚禮。
婚宴尚未開始,眾人們便開始輪番向高坐於上的劉表祝賀。
劉表今天也是氣色極佳,臉上始終都帶著喜慶的笑容,樂嗬嗬的接受每一個人的祝賀。
作為首席謀士,蒯良和蒯越兩兄弟,也一一上前恭賀。
兩兄弟賀罷,回到自己座位上,蒯良壓低聲音,說道:“二弟,怎麽今天看你這樣子,似乎對劉蔡兩家這樁聯姻,可是由衷的高興啊。”
“我當然高興了。”
蒯越一笑,壓低聲音道:“先前主公父子啟用蘇哲,分明是想借由寒門來鉗製我們荊襄世族,如今他們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得不跟蔡家聯姻,說明主公已放棄了原本的意圖,準備全麵依靠我們荊州世族,我當然高興。”
“再者,眼下黃祖坐擁我荊州最精銳的軍隊,又有誅殺孫堅之功,可謂權勢滔天,就連主公也忌憚三分,眼下主公聯姻蔡家,分明有借蔡家壓製黃家的意思,這對於我們蒯家來說,不失為一件好事,我自然也樂見其成。”
“話是這麽說。”蒯良點點頭,卻道:“隻是主公已娶蔡德珪的妹妹為後妻,今其子又納他侄女為妻,蔡家跟主公的關係這麽親密,儼然已成了荊州的外戚一族,就算壓製住了黃家,難道你就不怕他蔡家將來尾大不吊,氣焰蓋過了黃家麽。”
蒯越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詭笑,說道:“兄長放心吧,蔡德珪這個人你還不了解麽,論謀略不過是一庸碌之才,論武藝用兵,連黃祖都不如,這樣一個人,就算掌了大權,你我隻需略施手段,還不是被我們掌控於股掌之間。”
咽了口唾沫,蒯越自信道:“所以兄長根本無需多慮,我們蒯家隻要不貪,安於做荊州第三大家族,坐看黃家跟蔡家明爭暗鬥,我蒯家的利益便可不受任何威脅損失。”
聽罷蒯越這番話,蒯良長長的吐了口氣,似乎對弟弟的這番謀劃,竟有幾分失望的意思。
“怎麽,似乎兄長對我所說,有不同看法。”蒯越語氣有幾分不悅。
蒯良呷了口酒,歎道:“異度你所說句句在理,你的謀劃也確實可以保證我們蒯家地位,隻是二弟你一心隻顧著眼前的家族利益,難道就一點都沒為劉荊州設想過長遠的利益麽?”
“長遠的利益?你是說爭雄天下,逐鹿中原,成就中興漢室的偉業麽?”
蒯越一連串的反問後,卻又無奈一笑:“我倒是想啊,可惜咱們這位主公,胸無梟雄之誌,隻想著能保得一隅之地,既然如此,我自然隻能順應上意,把目光放在眼前,以保全咱們蒯家的利益為上了。”
蒯良一怔,苦歎道:“也是啊,可惜咱們荊州這塊寶地了,明明有爭雄的資本,卻偏偏迎來了一位胸無大誌的主公,可惜了,可惜了啊。”
“胸無大誌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蒯越語氣變的意味深長起來,“要是碰上一位有野心的主,整天想著鯨吞天下,咱們荊州就得出人出錢又出糧,到時候死的還不是咱們荊州兒郎,耗的還不是咱們荊州人的財富,最終若是成功了便罷,若是失敗,咱們白白犧牲了那麽多,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蒯良身形一震,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後,蒯良恍然開悟,歎道:“看來還是二弟你看得通透啊,怪不得你一力阻止主公北上勤王,除掉蘇哲,看來你是怕主公得到天子之後,萌生了不該有的野心啊。”
“兄長總算是理解了我的苦心了。”蒯越欣慰一笑,歎道:“一個沒有梟雄能力的人,卻有梟雄的野心,隻會害人害己。”
蒯良微微點頭,眉頭卻是一皺,“隻可惜咱們這位大公子比其父更有野心,蔡瑁惦記著南陽那塊沃土,黃祖又是睚眥必報,非要殺蘇哲,以報他兒子被羞辱之仇,這三人聯起手來,鐵了心要鼓動主公出兵滅蘇哲,誰也擋不住啊。”
“這也是沒辦法,誰讓那蘇哲一介寒士,卻自恃甚高,得罪了半個荊州世族,還野心爆棚,妄圖挾握天子,學做第二個董卓,他自己要找死,誰都救不了他。”
他話音未落,忽然間,堂外響起了嘈雜之聲,似乎許多人湧了過來。
蒯家兄弟和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劉表酒杯剛剛舉到嘴邊,也停了下來,好奇的抬頭向大門望去。
片刻後,蔡瑁便滿頭大汗的奔了進來,後邊跟著一堆士卒,抬著一張擔架,上麵躺著一個滿身是血的男子。
“是大公子,大公子受傷啦!”不知是誰眼尖,率先率出了劉琦,一聲大叫。
大堂中,頓時一片驚嘩,所有人都跳了起來,紛紛圍了上去。
劉表也是神色驚變,手中酒杯都險些沒拿穩,酒水晃出了許多出來,打濕了衣裳。
他也顧不得衣裳濕了,一躍而起,大步衝下台階,分開眾人撲至了擔架前。
瞬間,劉表倒抽了口涼氣,僵硬在了原地。
他的眼前,自己那心愛的長子,正昏昏沉沉的躺在擔架上,下半身的袍子上,染滿了鮮血,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琦兒!琦兒!”劉表瞬間反應過來,撲上去抱著劉琦大叫。
劉琦卻昏死過去,一聲不吭。
蔡瑁忙從旁勸道:“主公,大公子傷的不輕,趕緊請醫者救治才是。”
劉表這才反應過來,一躍跳起,大吼道:“醫者在哪裏,快把最好的醫者都給本府傳來,快救我兒!”
大堂中立時亂成了一團,下人們匆匆忙忙的把劉琦抬進內府房中,一名名的醫者們則被火速招來,拎著藥箱紮進房裏為劉琦治傷。
看著醫者紛湧而入,劉表方才鬆了一口氣,為了方便給兒子治傷,隻好先退至了外堂。
外堂中,荊州一眾高官顯貴們,齊聚在外麵,議論紛紛,無不是茫然驚慌。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是誰膽敢把琦兒傷成這樣?”劉表一出來,便衝著蔡瑁質問道。
蔡瑁遲疑了一下,方道:“回稟主公,大公子此次迎親本來很順利,我們一路從蔡家莊出來,眼看著就要到襄陽,誰想半路上遇到了那蘇哲率軍截殺,我們力戰不敵隻好撤退,可憐我那侄女姝兒,竟然蘇哲那叛賊擄走了。”
說著,蔡瑁還抹了抹眼睛,好似眼中湧起淚花一般。
此言一出,眾人駭然驚變。
劉表神色大驚,蒯良,蒯越等眾文武,也無不是聞言變色,大吃一驚。
“你是說,那蘇哲竟然敢先動手,都殺到了我襄陽腹地來了?”劉表驚疑的喝問,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蔡瑁點點頭,苦著臉道:“那蘇賊不但殺到漢水南岸,還襲破了樊城,殺了我們一千守軍,活捉了守將黃射,把我們屯集的幾十萬斛糧草,統統都洗劫一空。”
又是一道晴天霹靂。
劉表身形一震,整個人懵在了原,一時間陷入了驚愕困頓中,腦子都反應不過來。
在場眾人跟著又是一片嘩然,個個驚到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樊城城牆極為堅厚,黃射雖非名將,但畢竟是將門之後,怎麽可能這麽快被攻破?”蒯越第一個冷靜下來,提出了質疑。
蔡瑁隻好把他所聽到的情報,原原本本的又複述了一遍。
整個外堂,鴉雀無聲,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一副見了鬼似的驚悚之狀。
“你是說,天降雷暴,轟塌了城牆,才叫蘇賊不費吹灰之力,攻下了樊城?”劉表喘著氣驚問,一臉的難以置信。
蔡瑁苦歎道:“屬下也知道這聽起來很荒唐,可這是千真萬確,真真切切的發生了,那蘇賊的運氣就是這麽好,就是這麽荒唐的拿下了樊城。”
劉表啞然無語。
蒯家兄弟,整個外堂的一眾荊州精英,統統都陷入了匪夷所思的狀態。
每一個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的閃過一個念頭:
莫非,那蘇哲當真是借了天子洪福,上天幫他破了樊城不成?
就在眾人沉浸在驚愕當中,主治的醫者,從內室中走了出來。
劉表思緒立刻回到兒子這邊,一把拉住那醫者,急問道:“仲景,琦兒的傷勢如何?”
“主公,能否借一步說話。”那叫張仲景的醫者,語氣顯的很沉重。
劉表心中愈發不安,卻隻得跟著張仲景轉到屏風之後,迫不及待的再次詢問劉琦病情。
張仲景歎了一聲,緩緩道:“經過屬下救治,大公子已無性命之危,隻需休養數月,便能恢複,隻是……”
劉表先是鬆了一口氣,接著又是疑道:“既然休養數月就能好,還隻是什麽?”
張仲景深吸一口氣,拱手道:“恕屬下無能,公子被傷及了胯下要害,就算身體恢複了,隻怕將來也再無生育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