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天賦異稟
伏壽的手如觸電一般縮了回去,微紅著臉一瞪他,輕喝道:“蘇哲,你想幹什麽?”
蘇哲一愣,這才發現,自己下意識的很紳士風度的想給伏壽披衣服,一時卻忘了這是身在古代,對方可是貴為皇後,自己這般舉動,頗有冒犯之嫌。
“該死,老是改不掉從現代帶來的那些‘陋習’啊……”
當下蘇哲便趕緊鬆了手,麵帶歉意的一拱手:“臣隻是見娘娘冷的發抖,一時心急,才想趕緊給娘娘披上皮襖,冒犯之處,還請娘娘恕罪。”
伏壽也是慧眼,很快看出他並非是有意輕薄,便輕輕一拂手:“罷了,既然你是好心,本後就原諒你這一次,下不為例。”
“多謝娘娘。”蘇哲鬆了口氣,退了下去。
伏壽裹緊了皮襖,身子暖和起身,再看蘇哲身著單衣的樣子,便心有歉意,說道:“蘇卿,你把皮襖給了本宮,豈不是冷到了自己。”
“多謝娘娘關心,沒事的,臣是男人嘛,這點凍還撐得下去。”蘇哲挺起了腰板,故意表現出不怕冷的樣子。
可惜的是,緊接著,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剛剛撐起來的“硬漢”氣勢,被這一個噴嚏,打了個粉碎。
他這樣子,惹得伏壽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了聲。
“這個,好象還真是有點冷呢。”蘇哲尷尬的擦了擦鼻子。
伏壽強忍住笑容,關懷的說道:“本宮想跟蘇卿說的話都說完了,蘇卿就趕緊先回吧,免的受涼。”
蘇哲起身就想起,卻忽然想起自己還有話沒有說完,一屁股又坐了下來。
“蘇卿莫非還有什麽話想說嗎?”伏壽看出他還有心事。
蘇哲便壓低了聲音,眼神意味深長,低聲道:“臣想說的是,如果長安有變,形勢若有不利,陛下和娘娘若信臣的話,盡可由武關前往南陽,臣必竭盡所能,保護陛下和娘娘的周全。”
此言一出,伏壽明眸中陡然湧起了一絲驚喜,激動又欣慰的望著蘇哲,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麽。
她當然知道,董卓已經任命他為南陽太守,而他這番話,意思也是再明顯不過了。
這個叫蘇哲的寒門之士,竟打算以區區南陽之地,憑借著自己弱小的實力,來保護她和她的天子丈夫。
伏壽就那麽盯著蘇哲,足足看了他半晌,方是欣慰的一點頭,感歎道:“難得蘇卿對漢室,對天子如此忠誠,本宮記下你今天的話了,不過本宮還是希望,最好不要出現那一天。”
伏壽話雖然是在稱讚他,但言外之意,蘇哲卻也能聽得出來,自然是嫌他實力太過弱小,還不足以成為她和劉協倚重之臣,也不足以保護她們的周全。
“娘娘說的是,臣也希望不要出現那一天。”蘇哲不動聲色的附合道。
蘇哲其實也不能確信,將來劉協會淪落到前往南陽去投靠他的地步,方才的表態,隻不過是給自己創造一個機會而已。
他是想就算自己能當上南陽太守,畢竟實力名望有限,難以號召天下的英雄豪傑前來投奔自己,為自己赴湯蹈火。
但若能得天子這麵大義的旗幟就不同了,他就可以仿效曆史上的曹操,打著天子的旗號召攬人才,奉天子以討不臣,用最短的時間來爆漲自己的實力。
這才是他對伏壽說這番話的真正意圖。
盡管劉協很難看中實力弱小的他,但總歸還是有一線機會,哪怕機率很小,蘇哲又豈能放棄。
“臣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如果娘娘沒有別的吩咐的話,那臣就告退了。”蘇哲起身告辭。
“蘇卿趕緊回吧,別凍著了。”伏壽很關懷的拂了拂手。
蘇哲拱手一禮,方才轉身而去。
伏壽目送著蘇哲離去,當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之時,伏壽臉上關懷的表情,迅速的褪色,明眸中卻浮現出了猜疑的神色。
“這個蘇子明,雖然出身寒門,卻絕非平凡之輩,隻是不知他說的那些話,有幾分是真,又有幾分是在跟我麵前演戲……”
禦帳外。
蘇哲撩起簾子走了出去,候在外邊的周倉一見蘇哲沒穿皮襖,趕緊把自己的皮襖脫了下來,給他披上。
他裹緊了皮襖,一抬頭,正瞧見身著單衣的王允,正哆哆嗦嗦的貓在帳門口,凍到臉都發紫,牙關都在打結。
看著他那幅被凍成冰棍的樣子,蘇哲就在暗笑,卻故作驚訝道:“哎呀呀,王司徒,你怎麽冷成這樣,下官早說了今天可能會變天嘛,王司徒就是不信,來來來,快披上下官的皮襖,千萬別凍壞了。”
王允心中頓生尷尬,回想起不久之前,自己還在暗諷蘇哲,豔陽高照的穿什麽皮襖,結果轉眼間,老天爺就用一場大變天來打了他的臉。
眼下聽著蘇哲關心的話,他卻感覺蘇哲是在諷刺他,雖然冷的夠嗆,卻把手一擺,腰板強行一撐,冷哼道:“區區寒流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本公不冷,蘇貢使的皮襖就留著自己穿吧,我看你那小身板還比得本公結實,別把自己凍著了。”
“王司徒果然好身體,既然如此,那這皮襖下官就自己穿了。”蘇哲把脫下一半的皮襖又重新裹上,拱手笑道:“那下官就先走一步了,王司徒在這慢慢等吧。”
說罷,蘇哲一笑,轉身揚長而去。
他一轉身,王允立時就撐不住了,馬上又縮成了一團,瞪著蘇哲遠去的身影,臉色是又惱又奇,喃喃驚忖:“這個姓蘇的小子,他怎麽能猜的這麽準,偏巧今天就寒流來襲,氣溫驟降,莫非他是有預斷風雪的本事不成?”
想到這個念頭,王允心頭陡然一震,卻馬上又搖起了頭:“不可能,預斷天象變化,乃是經天緯地之才方有的本事,他區區一介寒門,怎麽可能有這樣的本事,這定是他運氣好而已……”
蘇哲閑庭信步,很快就消失在了王允的視野中。
轉過一座營帳,蘇哲低聲問道:“董卓帶著陛下往哪裏去了?”
周倉忙道:“他們應該是往西北方向去了。”
“現在他們應該還在回來的半路上,還來得及。”蘇哲掐指一算後,吩咐道:“你速帶幾個弟兄,把咱們多餘的厚衣皮襖全帶上,跟著我去西北方向迎董卓和陛下去。”
周倉忙是依令行事,片刻之後,蘇哲便帶著十餘件厚襖,直奔獵場西北方向。
離營不出二裏地,便見一大隊人馬,正往禦營方向來,蘇哲一眼便看到了董卓那肥碩的身形,還有劉協那弱不禁風的身影。
除了皮厚的董卓之外,大多數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降溫,凍到瑟瑟發抖,身材單薄的那位天子,更是凍到臉都發白。
“果然不出我所料……”
蘇哲嘴角掠過一抹冷笑,便往道旁一站,躬身迎駕。
“蘇子明,你怎麽在這裏?”董卓勒住了戰馬,狐疑問道。
蘇哲便拱手道:“回太師,下官見氣溫驟降,怕凍壞了太師和陛下,臣來時多帶了幾件厚皮襖,便趕到這裏想獻於太師和陛下禦寒。”
董卓頓時大喜,讚道:“子明你可真是本公的及時雨啊,他娘的賊老天,說變就變,差點要凍死老子我了,快,把你的皮襖拿來。”
蘇哲忙令周倉將幾件皮襖獻上,董卓和劉協迫不及待的裹了上,其餘幾位大將也一人一件,至於那些小卒子,就隻能凍著了。
董卓一暖和起來,心情自然大好,一拍蘇哲的肩,哈哈笑道:“蘇子明,你又立了一大功,本公要重重賞你。”
“這都是下官份內之事,何足掛齒。”蘇哲自然是照例推辭。
“不行!”董卓大手一揮,“本公身邊這些廢物,沒一個有你想的這麽周到,本公一定要好好賞賞,讓這幫廢物們好好向你學著點,說吧,你想要什麽賞賜?”
董卓果然是霸道無比,逼著要給蘇哲賞賜,不要還不行。
蘇哲無奈,眼眸暗轉,便想著提點什麽賞賜才好,既能滿足了董卓的成就感,又能不讓董卓覺的自己貪心。
忽然間,他瞥見董卓身後不遠,一名身材矮小,卻又一身橫膘的西涼武將,不知是犯了什麽罪,竟被扒光了上衣,被拴在馬背後拖著走。
天氣這麽冷,那矮子武將被這麽晾在寒風裏,早已凍到瑟瑟發抖,全身皮膚都凍到發青。
蘇哲好奇心起,便問道:“太師,不知那位將軍是犯了什麽罪?”
董卓回頭瞟了那人一眼,沒好氣道:“這個胡車兒,竟敢不把本公放在眼裏,搶了本公的獵物,本公要把他活活凍死。”
胡車兒……
這個不算太熟悉,也不算非常陌生的名字,頓時鉤起了蘇哲腦子裏藏著的那些曆史記憶。
他依稀記得,這個胡車兒在曆史上,曾隸屬於張繡部下,號稱能負五百斤,日行七百裏,乃張繡麾下大將,張繡降曹後,就連曹操都想拉攏。
結果張繡忠於張繡,並不為曹操所動,在之後張繡的叛亂中,盜了典韋的雙戟,助張繡大破曹操。
這麽一員天賦異稟的武將,卻因為誤搶了董卓的獵物,就被活活的凍死,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我手下正缺將領,這胡車兒雖算不上一流大將,但也跟周倉是一個級別的,既然董卓要賞賜我,不如就……”
念頭一轉,蘇哲便拱手道:“哲得罪了長安的反賊,隻怕我回荊州的途中,這些反賊會報複謀害,我就鬥膽請太師饒這胡車兒一死,把他送給我做護將,護我回荊州吧。”
(今天燕子去醫院複查術手情況,中午沒辦法更,晚上還有一更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