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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釋懷

  看著她熟睡的臉,如此清新,心中忽然閃過一絲絲什麽,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我難道真的喜歡她嗎?


  仔細回憶,難道是因為開學那天,她沒有用特殊的眼光看待我,便在我心裏埋下一顆感激的種子嗎?


  我現在也說不清楚,當經曆一番風雨之後,仿佛多少明白點什麽。


  看,冬日難得的豔陽照進病房,溫室裏的花朵,一株桃花,托起一團花瓣、像姑娘揚起的笑臉,粉紅粉紅,洋溢著青春的光彩。它綻放了,頑強的生命沒有辜負外界強加給它的環境因素,燦爛的盛開。


  章雯怡嘴角微微一動,看來是石牌起作用了,本來想看著她醒來,把第一個微笑送給我,可是突然間卻打消了這種念頭。


  或許,這就是真正的成熟吧,瘋狂的不顧一切做了之後,留下的都是無窮無盡的沉思,我為當年狂,我也有過曾經。


  我該走了,這位姑娘,願你剩下的一生,能夠忘記這次悲痛,幸福的生活下去,郎邪琴依舊把你藏在心裏,隻不過,他不會在不顧一切拚死掙紮,不是他累了,而是他知道,愛上一個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人,是上天對他的懲罰,換句話來說,是報應。


  不過,我感謝這次報應,要是沒有報應,要是沒有這次的掙紮,我不會真正的明白,愛,不是一個人。


  悄悄抽走了石牌,深情的看了她最後一眼,離開了病房。


  走後沒多久,章雯怡微微睜開了眼睛,從她的眼神裏,似乎忘掉了一切,朦朧的眼神透漏著她對新生活的憧憬。


  “媽,媽媽。”


  母親很遲鈍的反應一下,這聲音在母親耳朵裏很熟悉,但是很久已經沒有聽到過,悲痛的打擊已經讓母親理智有些混亂。


  不過,母親的內心在短短一兩秒之後,強烈的震動一下。“雯雯,雯雯,是你嗎?”


  “媽,你怎麽了?”


  突然之間出現的奇跡,讓這個壓抑在內心很久的母親終於憋不住,完全釋放出來,摸了摸章雯怡的臉,“雯雯,你告訴媽媽,這是夢嗎?”


  “媽,這不是夢,我就在你的眼前,你好好看看我。”


  母親開始抽泣,先是小橋流水人家嘩啦啦,緊接著是彎彎大河,直到驚濤駭浪噴湧而來。“哇~~~”大哭出來。“雯雯,雯雯,你終於醒了,媽媽等的好苦,好苦啊。”


  章雯怡也忍不住淚水,母子兩抱在一起痛苦起來。


  直到章雯怡父親的到來,這一刻整個醫院都沸騰了,突破了一次醫學上的奇跡。


  不管突破什麽奇跡,在章雯怡全家人眼裏,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加高興,更加開心。為了不留後遺症,還專門對章雯怡做了一次全麵體檢,體檢報告各方麵一切正常。


  當天下午,他們全家人高高興興回家,沒有人記得我,我也不需要誰記得我,可能這就是李筌和摩多凱將軍說的,這是我的使命吧。


  出病房的那一刻,仿佛對人生有了重新的認識,大家都說,人是為自己而活,可是這一刻我卻不再這樣想,人不是為自己而活,人就是為了別人而活。


  有些人為了有些人活的更加輝煌,有些人為了有些人活的一塌糊塗,沒有誰可以做到為自己而活,包括我。


  ……


  ……


  當生命被生活推向極致時,往往展現出一分從容之美,臨亂世而不驚,處方舟而不燥,喜迎陰晴圓缺,笑傲風霜雨雪。


  當你從你自己所謂的我以為走出來,生活的境界會重新提升。很多人,就是一輩人被困死在我以為裏麵,直到死,也無法瞑目,或許,這就是我們一生所追求的終極目標吧。


  出了醫院,連叔和麗阿姨氣喘籲籲跑了過來,麗阿姨盯著寒風,還圍巾都沒來得及帶,見我一臉從容,仿佛看透了人生一般,走了出來。


  輕聲叫道,“邪琴,你還好吧?”


  我輕輕點點頭,“她醒了嗎?”


  “這會兒應該醒了吧。”


  “那你為何陪到她身邊,她醒來看見的第一眼是你的麵孔吧?”在連叔和麗阿姨麵前,我對於我所謂的愛情自愧不如,他們那才是驚天地,泣鬼神,海枯石爛,山崩地裂,我這又算什麽。


  沒有回答麗阿姨的問題,而是把目光投在連沉毅身上,“連叔,說實在的,我很羨慕你,羨慕有這麽好的妻子陪伴在你的身邊,縱使滄海變為桑田,高山化為平地,日月失色,天崩地裂,她也會陪在你身邊。”


  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麗阿姨還想追上去,被連沉毅攔了回去。“阿麗,別追,讓他一個人好好靜靜,這一關他到今天,就算過了,他再也不會是以前的邪琴,他將真正成熟起來。”


  連沉毅說的沒錯,當一個男人,經曆了孤獨,跨越了寂寞,忍受了痛苦,他將開始明白人生到底是何物。


  折騰夠了,該回去上課了。


  冬天的黃昏會將裸露的枝椏映照在地上,似一幅粗略的素描,不那麽認真的筆觸隻留下一抹痕跡。街道並非空無一人,孤獨的老人,憂傷的笛聲,佝僂的脊背合著沉重的咳嗽,與那傷感的黃交織在一起,那背影消失在小巷的盡頭,愈走愈遠。


  一個人走,一個人看,一個人思索,深吸一口氣,抬頭看看夕陽西下,淡然的釋懷。


  這一生,我們愛的也許不隻一個人,但我們對得最好的,卻隻能夠是其中一個,從今以後,再也不可能對另一個人那麽無可救藥地好了,因為,愛是很累的。後來的後來,我隻想別人對我好。


  第二天,我歸校了,隻不過,再也看不見章雯怡,雖然她已經蘇醒,但是由於之前的事情怕給她繼續床上,她的父母把她送去了省裏讀書。


  時隔大半個月,再次進入課堂。


  “讓我們歡迎郎邪琴同學歸校。”重新看見了宿舍那幫熟悉的麵困,老杜老三他們,巴掌拍的比誰都歡,方世玉也麵帶微笑迎接我的歸來。


  這一次事件後,方世玉終於清醒了,他以前的傲氣不可一世不知不覺消失,這是因為他明白了他到底他在別人眼裏是一個什麽樣的身份。


  “邪琴,以前都是我不好,還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計較。”方世玉第一個伸出和諧之手。


  “我一直以為我可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身邊總有一大堆人要願意幫我做事,不是因為我方世玉人緣好,而是他們都在把我當傻瓜一樣使。”他說的沒錯,不然他自己的女朋友怎麽會……


  “罷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你能明白就好。”我隻是看了看他的手,並未和他握手言和。他有些尷尬的把手縮回去,在褲子上擦了擦,“邪琴,你說的對。”


  馬上就要放寒假,最後幾天的期末考試就要來臨,把這些煩惱放在一邊,考前衝刺一把,先把學習這件事了了再說。


  一個職業碑匠要在讀書上還輸給別人,那幹脆死了算了。


  到周末我還是一往如顧去連沉毅家,麗阿姨還是很熱情的做很多很多好吃的,我們閑聊,我們一起出去玩,但從來沒有人再提摩多凱將軍和察安麗公主,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切都是那麽自然。


  其實,我和他都明白,這件事遲早都會有個答複,隻是時間還未到。


  聊著聊著,就聊到手拉子村離奇消失的問題上。


  回來經過一番查詢,連沉毅也幫了我很多忙,這件事情的的確確存在,至今都是玄案,有些學者把他歸結在外星人身上,而對於外星人,我和連沉毅麗阿姨都是一個勁的搖頭。


  還記得那個夢嗎?哦,或許那不是夢,李筌說,手拉子村的神秘消失跟我有關,而我想到的與之匹配的巧合就是我提前9年開啟了碑之神,難道,這之間有聯係?或者說,上天早就知道我要提前9年開啟碑之神,然後就在開啟碑之神的9年前,把手拉子河搞丟了?

  這暫時隻能是個謎,隻能一步一步去探尋。


  麗阿姨吃驚的問道,“那個村子消失了後會去哪裏呢?”


  “我怎麽會知道,要是知道他在哪裏,這就不再是未解之謎。”


  “我有一種猜想,但也隻是猜想,你且聽聽看,會不會是有人觸發了石牌上的秘密,把手拉子村送到另外一個時代。邪琴,你可要知道這陰符經,大得可以逆轉乾坤。”


  “嗯,連叔,你說的也許有道理,可是陰符經裏的奧秘,豈是我們能夠參透,就算參透,我們參透到大得嗎?”


  三個人一塊陷入焦慮之中。


  ……


  ……


  麗阿姨率先打開悶油瓶,“行了,都別想啦,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們現在考慮的這些,說出去別人肯定說你們是神經病,邪琴,你多吃點,馬上要考試了,養好身體。”


  “對,邪琴,你多吃點。”


  一頓美味的火鍋吃的好是暢快,之後的日子裏,連叔再也沒有求過我要逆轉乾坤的事情。


  時間過的真快,1996年就在不知不覺中結束,大年三十這天,我回到家,給父親上墳。


  許多年前的今天,父親拉著我的小手去給爺爺上墳,結果這一場墳上走了我們村的村長邵柏,從那天起,我便開始傳承了這門手藝,直到今天,足足有多年歲月。


  不見去年人,景物卻依舊,物是人非。淚滿春衫袖,既是脆弱的渲泄,也是堅韌的自強。願留在春衫袖上的滿滿的淚,換來的是明日的安寧與燦爛。


  提了一袋子紙錢跪在父親的墳頭,“爸爸,我來看你了,兒子不孝,沒能好好照顧您,您到了那邊別省著花錢,該吃吃就吃,該喝喝就喝,有什麽煩心事就給兒子拖個夢……”


  唰~~~一陣風吹來,眼睛有些迷糊,餘光外又看見了一個青年,身披黑色鬥篷,捂得嚴嚴實實,站在爺爺的墳頭。


  好麵熟的青年,我在哪裏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這已經是我第二次看見他……


  他到底是誰,想都沒想,立刻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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