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潮濕(打賞又增一萬,特別加更,感謝-koo木木丶ˉ/兄弟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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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安市西站,進城務工的劉大江懷著一顆熱血沸騰的心,想趁著年輕好好闖蕩一番,最好能給爹媽帶個媳婦回去。
剛下車的劉大江跟我當初一樣,兩眼一抹黑,兜了三圈,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找到。
“先生,住店嗎?我們這裏有熱水洗澡,還有漂亮妹妹。”同樣是那一套說辭。
劉大江擺擺手,臉上的紅暈告訴別人,他害羞了。拉客的男人並沒有放棄,而是繼續跟著。
“大哥,我是進城來打工的,不那個,不那個,嘿嘿嘿。”笑的極為尷尬。
那人也同樣笑了笑,“這位大哥,看這樣子你是要住店,跟我走吧,保證價格公道,不多要你一分錢。”
“哎哎哎,你先別拽,我這還拎著東西。”
“大哥,我來幫你拎。”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男人拎起兩個大包袱一點都不吃力,劉大江看著都有些慚愧,自己白長這體格了。
男人很快發現劉大江的注意力,“大哥,你這包裏好沉啊,我得謝謝,撐不住了。”
“哼,原來是死撐呢,我還以為真的很了不起。”男人看著劉大江突然溫暖起來的表情也嘻嘻哈哈。
仍舊是那扇大鐵門,門口仍舊是那幫下棋的大爺。
“大哥,到了,怎麽樣,我們這環境怎麽樣?”
“走,我先帶你看看房間。”手中握著一瓶香水,隨時準備噴灑。
“大哥,我們這旅館條件怎麽樣?不錯吧?”
劉大江滿意的點點頭,“不錯是不錯,怎麽一股子黴味啊。”
“不瞞大哥說,我們這屋子就是太潮,剛裝修的,過幾天就好,大哥要住的話我給個優惠價。”
劉大江憨厚的說道,“那你可說好了,不能多要,否則我也不住。”
“放心吧,一晚上我收您十五塊錢怎麽辦?”
“十五。”這個數目對劉大江來說跟天文數字一樣,他現在吸的煙還是8毛錢一包的。
男人有些為難,“你看我們這新裝修的,多少讓我們賺點唄。”
劉大江見談不攏,“我還是睡車站吧,反正這天也不冷。”
“哎哎哎,大哥,您別走啊,五塊,五塊錢怎養?”
劉大江眼前一亮,欣喜掩飾不住,“當真。”
“我怎麽敢騙大哥您呢,隻不過您得先交二十塊錢,十五塊錢是押金,我給您開張單據,您簽個字,明天早上退房您拿單據來找我,我會退給您的。”
“行。”俗話說,跑的了和尚跑步了廟,這麽大的院子,他還能賴賬不成。
“那行,咱開票去。”
還是那間屋子,裏麵的窗簾扮演者,仿佛裏麵藏了一個俯耳偷聽的人。
“行,您簽個字。”
劉大江拿起筆來,在單據上畫下自己的名字。男人嘴角微微翹起。
“好,您現在可以入住了,退房的時候記得把發票拿來我給你退錢啊。”
“知道了。”
男人也跟劉大江說了同樣的話,“晚上不管聽見什麽都不要出去。”
晚上出去吃飯的劉大江遇到那幫大爺,大爺說了同樣的話。
一臉霧水的劉大江沒在意那麽多,他一個窮酸小子,誰把眼睛吃爛了,會看得上他。絲毫沒有想到那一方麵。
夜還是那麽深沉,繁星仿佛有意躲過這間大院,舟車勞頓一天的劉大江也已經睡下,震天的呼聲響起。
外麵依舊是鬼哭狼嚎,隻不過勞累的劉大江什麽也沒聽到。
潮濕,還是潮濕,這潮濕就像從地裏長出來的,生根發芽,紮進房屋的各個角落,無論如何也趕不走。
樓板上因為潮濕已經凝結成水珠,吧嗒,吧嗒掉下來。
濕!濕透……
直到渾身上下都被水汽包裹,渾身無力的劉大江睜開眼睛,一縷陽光照耀進來,才稍稍給了他點力量。
“衣服怎麽這麽潮?”用手擰擰衣袖,無論怎樣也擰不出水來,倒是褥子和被子全都濕透。
“難道是自己暖幹了?”一使勁想站起來,可雙腿突然軟,跌倒在地。
“我這是怎麽了?一覺怎麽睡成這樣?”再次使勁站起來,拖著濕重的身體走出去。
“昨晚下雨了?怪不得自己生了病。”劉大江分析倒很清楚,站在晨曦下吹了會兒風,感覺好了很多。
“房東大哥,昨晚幾時下的雨?”
那個戴眼鏡的房東出來了,“劉大哥,早上好啊,你剛才說什麽?”
“昨晚幾時下的雨,我怎麽不知道,你看給我潮的。”
“啊~哈哈哈。”房東隻管笑,不多說一句話。
“大哥,您現在可以把單據拿出來,我給您退錢啊?”
一聽到退錢,“哦哦哦。”劉大江趕緊從褲兜取出單據,單據並沒有受潮,而是幹幹淨淨明明白白。
“您收好,十五塊錢。”
“多謝多謝。”
收拾好東西後的劉大江,一刻也沒多停留,拎著行李去找工作了。
男人進了門,窗簾背後幹枯的手臂一點兒,一點兒伸了出來。
滄桑而又虛弱的問道,“是新發票嗎?”
“回報尊上,新鮮的發票。”將那簽有劉大江的發票放在手心,緩緩收縮回去。
“嗯,很不錯,那個人查的怎麽樣?”
“他是華安市第一中學高一四班的學生,名字叫郞邪琴。”
“郞邪琴?還有呢?”窗簾內的詭異語氣似乎對郞邪琴這個名字非常敏感。
隻不過房東接下來的話讓他放心,“他有一個父親,隻不過癱瘓在床,再沒有其他親人。”
“好,做的很好,長生。”
“多謝尊主誇獎。”
“你想辦法,務必讓他再來。”
男人沉默一下,“嗯。”
這年頭到處都在缺人,隻要你肯吃苦,肯定能打拚出點名堂。
24歲劉大江就是這樣一個能吃苦的人,而且身體結實,人也老實,工頭一下相中他,很快就安頓工作,在工地上幹活。
可不知怎麽的,劉大江每日的飲水量急劇增加,按正常男人每天攝入1700毫升的水量,他現在一天能喝超出五倍的量,就這還嚷嚷渴。
住在一個工棚裏的工友都是從四麵八方來務工的農村漢子,淳樸善良是他們的天性。
正在幹活的劉大江沒一會兒就感覺喉嚨幹涸,渾身上下如同被混凝土禁錮一般,他想用力掙紮,但逐漸失去水分的混凝土正在收縮,再不喝水,等這混凝土結幹,他恐怕要永遠被封鎖在裏麵。
“崔大哥,您看著點,我喝口水,受不了我。”
來華安市務工的四川漢子崔厚生已經有三個年月,操著一口純正的川話,真有一番味道。
“大江兄弟,搞啥子嗎?剛剛喝了水,咋個又渴拉,你這個樣子老板會罵人滴。”
劉大江沒搭理崔厚生,發瘋似的跑去水龍頭,如果動作再慢點,恐怕他就真的動不了。
一把掀開給工地做飯的阿姨,迫不及待嘴塞在龍頭上,閥門開到最大,足足喝了一分鍾,這才痛快。
“哈~哈~哈~”喘著出氣,阿姨也被嚇到了,傻傻的站在那,手裏還拿著刷鍋的刷子。
劉大江圓滾滾的肚皮,像懷了三個月的娃兒,“大兄弟,你咋這麽喝水呢。”
袖子一抹嘴上的水滴,“沒事大姐,我就是太渴了。”
此刻的劉大江感覺渾身舒坦很多,即將凝固的水泥由於大量水分的稀釋,又活泛起來。
“可不能這麽喝水,這麽熱的天會把肺激炸的。”
“謝謝大姐,我知道了。”
趕忙跑回去幹活。
“崔大哥,我回來了。”
崔厚生一臉不痛快,“大江兄弟,不是我說你,你一天咋這麽渴呢?你這娃娃看起來老老實實滴,沒想到也是個泥鰍兒。”
劉大江嘿嘿一笑,“崔大哥,不是我耍奸溜滑,我是真的渴,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幾天咋老想著喝水。”
看到劉大江的肚子圓滾滾的不像撒謊,“行了,幹活吧。”
奇了怪了,如此飲用大量水分,卻很少撒尿,隻不過劉大江全身潮濕,這幾天這麽大的太陽都曬不幹他。
晚上幹完活,工友們也沒什麽事可幹,吹牛聊天打撲克。
見劉大江趴在水桶前喝的不亦樂乎,崔厚生歎了口氣,“大江兄弟,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馬勺湊在嘴邊,咕咚咚一飲而下。
“大江,你這麽喝水不是個事,肯定是身體哪裏出了毛病,我看你請個假去醫院看一哈子,大家說是不撒。”
外麵有人吼了一聲,“工頭來了。”
說話間,一個胖乎乎穿著白襯衫的老板在幾個人的簇擁下進來,工友們趕緊站起來。
老板壓了壓手,“大家坐,都坐。”
“我今天來呢看望看望大家,這幾天天太熱了,咱們這工棚條件也就這樣,我給大家呢帶了點西瓜,大家降降火。”
走過去坐在劉大江的床上,準備跟大家聊聊,俗話說的好,得民心者得天下嘛!
屁股剛剛挨著床沿,“哎呀,怎麽這麽潮啊?”
“這誰的床鋪?”
劉大江趕緊放下馬勺走過來,“嘿嘿,工頭,是我的床鋪,怎麽了?”
“你這鋪子怎麽這麽潮,把水倒上麵了吧。”
“沒有啊,沒有。”劉大江走過去,用手摸摸自己的褥子,“我感覺好著呢,睡著多舒服。”
“崔厚生,你來摸摸看?”
“哎,來了。”崔厚生趕緊過來,伸出手摸摸劉大江的褥子,“哎呀我滴個瓜娃子,這褥子咋個這麽潮撒,你這個睡下去肯定會生病的撒。”
老板發話了,“去去去,把褥子拿出去曬曬,你聞聞一股黴味,咱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出門在外自己都不愛惜自己,是吧。”
崔厚生幫忙把褥子拿出去晾,“這麽熱的天,一副牌的時間就幹嘍。”
“哎呦,大江你看看,你滴床板都發黴嘍,你這個娃兒……”用手指指了指。
工頭要去巡視下一個公棚,沒多留,簡單看了看就離開,西瓜就在門口自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