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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凈身出戶

  「哎,你們知道嗎?最近咱們縣有件事可傳的沸沸揚揚?」


  「哦,我知道,你肯定是說安家的事情,現在全縣都傳遍了。」


  王亮媽一臉霧水,也不好插話,只需要仔細的聽著。


  「安家那媳婦名聲壞了去了,他跟安家的貨運司機,那十幾年前在學校上學時就好上了。」


  「啊?不會吧。」


  「她嫁給張家,還把自己老情人弄來當貨運司機,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人家還藕斷絲連嗎。」


  一直沒說話的大爺急了,「你們知道個屁,這都是那對狗男女設的局,為的就是等安老爺子一死,好霸佔安家的家產。」


  「我聽說,這安老爺子的死就是那個女人害死的。」


  「你們說那安家兒子也真是的,怎麼那麼窩囊,身邊潛伏了這麼一個炸彈,還楞是不知道。」


  ……


  說了一大堆,重點來了。


  「那個女人害死公公,警察怎麼不抓她啊?」


  「你知道什麼?」說著聲音壓的特別小,幾個人的腦袋湊在一起,王亮媽也擠進一條縫。


  「那是被人給譯制(農村方言,通常利用一些旁門歪道去害人,稱作譯制。)了。」


  「啊?什麼人能這麼厲害。」


  「這個我倒不知道,反正我聽人說,說安老爺子死的當天,那棺材怎麼也抬不動,最後砰一下掉在地上,竟然把院子砸出個坑,你們猜怎麼著,原來是安老爺子顯靈,這院子下面埋著東西。」


  「啊?」驚起眾人齊呼。王亮媽回頭看看自己的兒子,心裡毛毛的,不會也是……


  「那下面埋著什麼東西?」


  「下面埋著的是一塊黑石碑,聽說那石碑上還刻著咒語。」


  「咱們縣木器廠打棺材的鬼三給看的,那安老爺子就是被這石碑給剋死的。」


  大爺說的唾沫橫飛,病房內的人全都豎起耳朵,樸實的勞動人民對這個女人恨之入骨。


  「這種人,放在古代,就得浸豬籠。」


  這種處罰方法好像大家很贊成,「她簡直比潘金蓮還潘金蓮,真是死不足惜,老天爺怎麼不把這種人收了,還讓她為非作歹。」


  幾個婦人氣的罵起來。


  大爺順順嗓子,「你說那女人狠不狠!這種事情,警察也沒辦法。安老爺子剛剛死,屍骨未寒哪,連人還沒下葬,她立馬就和安家兒子離婚。那財產早都讓那女人轉到她名下,我看哪,這安家算是完嘍。」


  聽來聽去,都是在罵馬蓉的,倒沒一個人提起做石碑的人。


  不知大家有沒有悟出什麼道理,中國人自己這一套也只有中國人懂。


  「那法院審,判了嗎?」


  「明天開庭,安家申請公開判,到時候你們要是樂意,可以去法院聽審去。」


  這也是陳國華最後辦法的辦法了,公開審,判,他希望把這件事捅出去,看是否能出現奇迹。


  此刻,安俊生傻傻坐在屋裡,燈也不開,不抽煙的他,煙頭填滿煙灰缸,鬍子茬子起高一截,看起來滄桑不少。


  陳國華敲了下門,走了進去。


  「舅,你來了。」


  「嗯,俊生,還好吧。」


  「嗯,我沒事,舅。」安俊生一夜之間醒過來,自己愛的是一隻魔鬼。


  「明天判,決,準備的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聽天由命,不過,我一定要把孩子的撫養權……」


  安俊生正要說這事,被陳國華打斷。


  「我來就是找你說這事。」


  安俊生一臉疑惑,陳國華實在是不忍心,可事到如今不得不讓自己這個外甥知道。


  「俊生,你一定要做好思想準備。」


  「沒事,舅,有什麼話你說吧,都已經這樣了,沒什麼大不了。」


  「雯雯和樂樂不是你的孩子?」


  原以為安俊生會發狂,沒想到他只是笑了笑。


  「看來,還是按照我想的來了,果真不是我的孩子。」


  陳國華一臉詫異,「難道有人已經告訴你了?」


  「沒有,我猜的,她能從一開始就預謀到現在,孩子的事情她一定會比我考慮的更周全。」


  「好了,不說了,由他去吧,舅,這房子明天就是她的了,恐怕我要露宿街頭了,呵呵。」


  安俊生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安家這麼大的攤子,一夜間就拱手送給別人,自己也從錦衣玉食一下子變的還不如個乞丐,如此大起大落,安俊生也笑這世事無常。


  「我的傻外甥,有老舅在,還能讓你露宿街頭,明天我把明生那屋騰出來,你們還年強,掙得回來。」


  「那就多謝舅了,對了,舅,我能見見那個人嗎?」


  陳國華長長舒了口氣,「算了吧,他已經夠慘了,還有一個和軒軒一樣大的孩子,估計那爺兩日子也不好過。」


  「舅,你誤會了,我就想去看看那爺兩,不管怎麼說,那爺兩跟我一樣,都是被她給害成這樣。」


  「好吧,等明天判,決結果下來,我和你一起去。」


  「舅,我想見見我姐,她現在在哪?」


  「她去鬼師父那了,這些天沒少麻煩鬼師父,我讓俊麗專程去感謝一下。」


  「行了,你看你一下老成什麼樣子,走,老舅帶你去洗個澡,去去晦氣。」


  人總是在歲月中長大,人總是在磨練中成熟,當一個男人經歷過肉,體上的打擊那還遠遠不夠,只有在精神上受到足夠強烈的衝擊還能毅然不倒,就是鬼神也會敬重你。


  開庭時間到,審,判大廳人山人海,還不時有人往裡面擠,沒辦法,只好關了大門。


  全縣人似乎都將目光盯在判,決結果上,全縣人似乎也都極其痛恨這個女人,希望她不得好死,可這一切都是當初的安俊生心甘情願才導致成這個樣子,所以,我們中國人經常習慣罵別人,「是你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在安俊生自己看來,一點都沒錯,他甚至現在都不恨那個女人,他恨自己,恨自己沒出息。


  判,決結果沒有出乎人意料,一切都在法律程序中,馬蓉在法律佔得各種先機,本以為安俊生會在法庭上極力維護各種權益,極力挽回安家的損失,可沒想到,他卻一句話也沒多說,也不上訴。


  全縣群眾在下面的謾罵讓審,判長快速讀完審,判結果匆匆離場,縱然這場審,判不得人心,可是完全符合法律程序,只能說在法律程序上,審,判長沒有一點錯。


  「唉,這輩子審的最糾結的案子就是今天了。」


  審,判長在後台無奈的搖搖頭。


  聽審的只有來錦江笑了,這是他十幾年來笑的最開心的一次,他贏了,他真正的贏了。


  「爸,我媽呢?」王亮瞅來瞅去不見老媽。


  「誰知道你媽去哪了,放心吧,丟不了,再說誰要你媽幹啥,哈哈哈。」


  王亮爸看著兒子好起來,心情大好。


  「等你媽回來,咱就回家。」


  「我媽回來了。」


  王亮媽看起來心情不好,「秀琴,幹啥去了?」


  「去法院了。」


  王亮爸不解,「你跑法院去幹啥?」


  「真不知道老天爺怎麼想的,竟然讓那種女人得逞。」王亮媽自言自語,彷彿沒聽見王亮爸說話。


  王亮爸邊疊被子邊說,「你肯定是昨天聽那些婆娘胡扯皮,人家的事關咱們什麼事,以後我兒子可千萬不能娶那樣的女人。」


  王亮嘿嘿一笑,「爸,你放心,我王亮長大娶的媳婦肯定沒臉。」


  「沒臉?」王亮爸不知道兒子又胡說八道什麼。


  「爸,這你都不知道,以後我媳婦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嘴不敢亂說,眼睛不敢亂看,耳朵不敢亂聽,那不是沒臉是什麼?」


  王亮爸對著王亮媽,「嘿,沒想到你兒子懂的還挺多。」


  熟不知,王亮的這句話讓「她」也聽到了。


  「行了,回家。」


  往出走時,王亮爸湊在老婆身邊,「哎,那判,決結果怎麼樣?」


  「你不是不關心嗎?問這個幹啥?」


  「哎呀,你不是看熱鬧去了嗎?快說。」


  一家人有說有笑回家。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


  天地之所以可以長久不衰,是因為它從來自己不生出任何東西,一切都是「眾生」,正因為眾生在自生,人類的生命只有一次。


  這一次有長有短,有安逸有痛苦,我不知道父親是否明白這個道理,但我知道,當一個人手腳都不能用的時候,那得有多痛苦。


  我每天早晨都會早早起床,準備好早飯再喂他,然後才去上學,喂飯的時候,我仔細觀察過父親的表情,他很安然。


  「爸爸,你好好待在家裡,我要去上學了。」


  父親目送我離開家門,剩下就靠他自己。


  目前還好,農村的小學都是早上六點去,一直上到下午兩點放學,就再也沒事。


  可馬上就要讀中學,我不知道這期間的日子,又該怎樣過。


  我總不能丟下父親不管吧。


  只能一步一步走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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