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想說愛你不容易
林玉龍開車載著王曉曉直接去了“鳳凰大灑店”,剛到餐廳坐下,王曉曉就興奮地說:“你知道我想吃什麽嗎?”
林玉龍小心地陪著:“隻要不是想吃我,想吃什麽隨便點,千萬別客氣,咱不差錢兒!”
王曉曉憋住笑,說:“你丫傷害了我幼小的心靈,按說應該找你賠償點精神損失費青春損失費啥的,看在你請我吃飯的份上,那些都免了,我就不客氣了!”
林玉龍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似的說:“對對對!我買單,您想吃什麽?隨便點就是了!反正吃窮了,大不了不討老婆,打光棍一樣也挺好!”
王曉曉瞄了一眼桌上的菜單:“隨便點才能花你多少錢啊!這裏最貴的板粟燉仔雞才八十塊錢一份!”
林玉龍真誠地說:“那你點兩份板粟燉仔雞。”
王曉曉就點了兩份板粟燉仔雞,其中的一份她叫服務員打包好。笑著說:“我給我家貓打包的。”
林玉龍笑罵道:“你家什麽高級貓呀,吃板粟板燉仔雞,你就作賤我吧!”
王曉曉也為自己的惡作劇笑了,笑著說:“再不樂意,我還打包一份回去喂我家鄰居的狗。”
林玉龍仰酒店水晶燈長歎:“上帝呀!快來救救這個可憐女人的靈魂吧!”
然後兩人便吃著板粟燉仔雞和清蒸排骨開始喝勁酒,也摻著喝啤酒,林玉龍才喝了五杯就喝得五個指頭數不清了,隻見他拉著王曉曉的手說:“王曉曉,我跟你說啊,我心裏真的是挺痛苦挺痛苦的,你別看我平時人模狗樣地活著,其實我心裏一點也不好受!”
王曉曉心裏也不痛快,但他開導林玉龍說:“你不說天蹋下來,有個子高的人頂著嘛!怕什麽?”
林玉龍說:“你又沒有愛過一個人,你怎麽知道被傷害的痛苦。”
王曉曉說:“胡說八道啥呀,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林玉龍說:“你就是不明白,我都看到她跟別的男人接吻了!”
王曉曉激動得要命:“誰跟誰接吻了?說清楚點!”
林玉龍說:“我的前女友電視台著名節目主持人夏小雪跟別的男人接吻,被我當場抓到。”
王曉曉恍然大悟地說:“這多大點事!不就是接個吻嘛!又沒有抓奸在床,那沒什麽的。”她說得非常冷靜。
林玉龍說:“她都跟別的男人接吻了,你還說沒什麽?”
王曉曉進一步明確地說:“本來就沒什麽嘛!你想啊,她夏小雪是什麽人,那是集美麗與智慧於一身的千年尤物,光跟你一個人接吻,那好比一朵鮮花插在一砣牛糞上,時間長了,這朵鮮花還不得因為你提供營養不夠,還不得貧血,所以呀,你要心放寬些,做男人要大度一點。”
林玉龍聽明白了,他想抽王曉曉一耳光,林玉龍說:“王曉曉,要是你男朋友跟別人接吻了呢?你也可以裝作啥事沒發生?”
王曉曉說:“對!我可以裝作啥事沒發生,隻當他上了一次公共廁所!”
林玉龍斜視著王曉曉像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稀奇的品種,冷笑著說:“敢情開水不燙自己的腳,自己就不知道疼!敢情事不關己,就可以站一邊光說風涼話?”
王曉曉認真地說:“沒有沒有!你想啊!你是想跟夏小雪過一輩子的對不對?你不能因為她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就說她跟別的男人接了一次吻吧,你就火冒三丈,就跟她急,跟她拜拜,那她不幹脆和那個男人上床去了,你又咋辦呢?你再換個角度想一想,一個人的一生和一個跟別個男人的吻相比,後者根本算不了什麽,人家外國人一見麵就擁抱接吻,也沒見人家少點啥,身上的肉該長哪兒還是長哪兒,一點也不會少。”
王曉曉語重心長地對林玉龍說完上麵這段話,她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學問來了,真是太聰明了,不是一般的聰明。
林玉龍急了,躲著腳,麵紅耳赤地喊起來:“要是她還跟別個男人上過床呢?”
王曉曉聞言一愣,不朝林玉龍打哈哈了,驚詫地看著林玉龍,然後莫名其妙地笑了,人類都有窺探別人隱私的嗜好,她王曉曉凡夫俗子,當然也不例外,她就是這樣望著林玉龍暖昧地笑著,然後說:“那你說說看!你是怎麽發現她有奸情的?先申明,不準編。”
王曉曉想要聽真實的,那才過癮!
林玉龍先罵王曉曉道:“你就是一個嫁不出去的老處女,這可是你一定要聽的,不能怪我!”
然後林玉龍開始敘說:“夏小雪曾經跟一個男人……”
王曉曉打斷林玉龍的話說:“直接說,說重點!別搞得像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似的!”
林玉龍不悅地說:“我說話你聽著就是了,小人!”
於是林玉龍隻好痛苦地說:“那個男人……是夏小雪他們電視台的台長張偉明。”
王曉曉有點小震動,相信林玉龍說的是真的了,張偉明是夏小雪他們電視台的台長,剛人到中年,學識淵博,英俊且儒雅,這樣的極品男人對於夏小雪這樣的二十七八歲的追求唯美的知識女性來說,具有感冒一樣的感染力,毫無疑問,更何況他們又是上下級關係,近水樓台先得月。
王曉曉小心翼翼地問:“那你怎麽知道他們倆個有一腿,那夏小雪真的跟張偉明睡了?”
這種白癡的問題隻有王曉曉這種白癡的女人才能問得出來。
林玉龍說:“他們倆究竟有沒有睡,我不知道,但他們倆相互吸引是真的,那一陣子,夏小雪天天打扮得跟關之琳似的,風情萬種,有一回下班後,我開車到夏小雪的住處去,想接她一起吃晚飯,夏小雪正在精心地打扮描繪自己,但她告訴我說她不能和我一起出去吃飯了,她有約了,我問是誰?是男人吧!她很不高興,說:你不該這麽問,這麽問顯得你很陝隘,我們彼此都應該尊重彼此的生活空間,我上哪兒去,還用得著跟你匯報嗎?”
林玉龍對著王曉曉苦笑了一下說:“別看我平時嘴上喜歡胡說八道,但其實我是個很傳統的男人,你想要是我跟夏小雪結了婚,她這個樣子,我如何能忍受!”
王曉曉說:“不就是頭上戴頂綠帽子嘛!還省了打太洋傘了。”
林玉龍吊著臉陰沉著,這是因為他又想起那個美麗且冰雪聰明的女人,讓他既愛又恨的女人,林玉龍受不了經常有男人給夏小雪打電話,而且夏小雪一接電話就像一隻快活的小鳥似的,非要飛出去不可,為此他還打了她一耳光,把她的臉抽成一個青黃瓜似的,但青黃瓜還是像長了兩條腿一樣走出去了,氣得林玉龍差點上吊,卻又無可奈何。
“又有一回接了張偉明的電話又要出去,我攔住她,問她上哪兒去,她說張偉明跟她還有工作沒研究完,我說他媽的,半夜三更了,就連狗都要睡了,有什麽工作要等到這時候研究啊?夏小雪說你不相信我有什麽辦法?硬要出去,結果我在她家等了她一晚上,她徹夜不歸,我一晚上沒睡著覺,到第二天下午她才回來,我問她一晚上夜不歸宿都跟張偉明幹什麽去了?她直接說上床了!”
林玉龍想微笑地說明他很輕鬆一點都不在乎,但王曉曉還是感到了林玉龍的痛苦,王曉曉看到他兩隻緊握在一起的手在瑟瑟發抖,於是王曉曉有點想聽他隱私的欲望就有所減弱,開始為眼前這個男人的痛苦而有一些心情鬱悶,也為夏小雪感到惋惜,這麽好的男人,要是放在她王曉曉身上,心疼他還不及,她是斷然不會去傷害他的,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得到的都不知道珍惜。
王曉曉想安慰一下林玉龍,努力想把沉重搞得輕鬆一點,嬉笑地說:“別難受了,都已經過去的事兒了,想它幹什麽?再說你看克林頓跟萊溫斯基胡搞,給希拉裏頭上頂綠,你瞧人家希拉裏多大度啊,跟沒事人一樣,該吃時吃該喝時喝,你想啊,你就一個小老板,不及人家希拉裏一根頭發知名,你要想開點,啊,想開一點。”
林玉龍沒理會王曉曉寬慰他的玩笑,他不再掩飾他的痛苦,他痛苦地說:“所以我跟你說啊!王曉曉,有男人真心喜歡你,你要珍惜!也許我們都相信這世界上有愛情,但我們不知道明天我們是否還擁有愛情,愛情這個東西太難得了!”
王曉曉有一點觸動,她說:“林玉龍,我發現你今天說的話挺有人味,挺有哲理,太像個大老板了。”
林玉龍說:“我可沒你說得那麽好!我隻是覺得女人太難捉摸了!”
王曉曉語重心長地說:“沒有什麽想不開的,你這樣想啊!那滿樹的桃子,有時候被人摘去兩個,那樹不是還在嗎?老百姓不是說過這樣一句話嗎?蘿卜拔了坑還在嘛,也不會有多少損失的嘛……”突然王曉曉像是吃東西被噎住了一樣,林玉龍也睜著兩個驚詫的眼睛,兩人都驚詫地望著餐廳門口。
夏小雪身著紫色吊帶裙,一頭金黃的卷發,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門口望著他們,表情溫柔得像一隻紫色蝴蝶,翅膀慢慢飛過來了,最後停在林玉龍身上。
看到這,王曉曉沉默了。
她很自卑,在這隻美麗的蝴蝶麵前她自慚形穢,和這隻美麗的蝴蝶相比,她隻能算是一隻飛蛾,自古美女愛英雄,郎才女貌,盡管紅樓夢裏所有相愛的人都分道揚鑣了,所有不相愛的人卻能在一起苟延殘喘,但人們還是喜歡般配,喜歡合情合理的東西。
夏小雪看了一下王曉曉,頗有深意,然後嫣然一笑,一隻手很自然地挽緊林玉龍的手臂,她說:“玉龍,你怎麽在這裏,你沒事吧?”那般柔情似水的女人帶著女強人的幹練和自信。
王曉曉呆呆地癡看著她,這就是傳說中的女人中的極品吧?媚而不嬌,如輕風拂麵,幹淨清純,特別是嗓音,就像是之音。
他們倆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神仙伴侶,而自己卻是那個多餘的不相幹的女人才對。
他們不是分手了嗎?為什麽還這麽親密?
“我沒事了,事情已經解決了,你怎麽會在這裏?”林玉龍聲音溫和地說道,聽得王曉曉怏怏不樂,他何曾這樣溫柔地和自己說過話。
“正好有個新聞發布會在這個酒店會議室裏開,我過來主持,後來聽我同事說看見你在這裏吃飯,我也就過來跟你打個招呼,看樣子,我們這麽多年的默契還在噢!”夏小雪淡淡地說道,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古怪的王曉曉,輕輕地笑了。
林玉龍寵愛地刮了一下夏小雪的鼻子,說道:“這麽多年了,能不了解你嗎?我的傻丫頭。”
夏小雪和林玉龍相視一笑,那邊王曉曉已經被他們遺忘了。
心裏難免會不爽,哎!人家小倆口你情我願地調著情,吃什麽幹醋?
“這位是……?”夏小雪轉而故作好奇地看向王曉曉問。
“哎!這就是這次被騙的傻大姐。”林玉龍貌似無意地接口說,眼神裏劃過一陣笑意。
“你才傻呢!”從來不記仇,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這是王曉曉的人生格言,明明看著旁邊的一對狗男女在那裏酸溜溜地調情,就夠讓自己不痛快了,還要這樣諷刺人。她想她還不如馬上閃人來得清靜,她可不願意做這種無聊透頂的電燈泡。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不打擾兩位了,你們慢慢甜蜜吧!”
“王曉曉。”身後女人柔和地聲音響起,“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和林玉龍現在隻是一般朋友,我們早就分手了!”
隻是一般意義上的朋友?鬼信!再說這關她王曉曉什麽事?
這下子王曉曉愣住了,回頭也不是,不回頭也不是,她傻站在那裏進退兩難,偏過頭去看一眼後方的林玉龍,這個男人故意的吧!平時也是那麽精明的一個人,怎麽就不知道來解一下這個圍。
“王曉曉你剛才不是說你頭疼嗎?大概是感冒了吧!前麵不遠的地方有家中醫院,你可以先去看看!”林玉龍淡淡地說,他根本不顧黑了臉的王曉曉。
咱隻是他的抽水馬桶,垃圾回收公司,平時用不上的時候,壓根就不會想起來的那一種,王曉曉想。
一旁的美女夏小雪笑了起來,春暖花開陽光明媚,很是引人遐想,她說:“林玉龍,你在哪裏找的這麽可愛的小姑娘呀!”
隻見林玉龍悶笑地說道:“她可不是小姑娘了,說成小姑娘的媽還差不多,你什麽眼神!”
王曉曉鬱悶死了,本想裝作什麽沒聽到,扭頭走了算了,又不願隨便便宜這家夥:“你一天不打擊我,你會不會死呀?你以為你自己多年輕,也不上洗手間照照,比個糟老頭強不了多少!”
林玉龍用一種仇視的眼光上下打量了王曉曉許久,敗下陣來才說:“小雪,你看看,就是這樣的一種人,玩笑都開不得!跟個母夜叉似的。”
夏小雪大方地一笑,隨後傾身向前,附在王曉曉耳旁說道:“王曉曉對吧!你很有意思,我還第一次見到林玉龍這麽愛管閑事,老實說,這樣的他,比較有人情味一點。”
“是嘛……我怎麽沒發現?他有人情味?不過,他有沒有人情味,我倒不在乎,因為那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這美女主持看樣子和那廝才是天生一對,郎才女貌,柴狼虎豹,而且,種種跡象表明,那夏小雨早把自己當成情敵來防了,隻不過拿話來試探自己而已,什麽分手,什麽前男友,當是唱戲,說台詞呢!
“怎麽和你沒有關係?”夏小雪有點搞不懂了,她歪著頭看了一眼正在嚴肅地接電話的林玉龍,繼續說道:“你都不知道,其實他這個人挺好的,我跟她談了六年的戀愛,結果你們都知道了,沒能修成正果,但他一點也不計較,他還說,如果哪一天我沒人要了,他還會願意娶我,你說,這樣的好男人,天底下也剩不了幾個了!”
夏小雪發誓她絕對是故意的,男人和女人都有個共同的毛病,就算是自己不想要的,扔了的東西或者人,寧肯放在這裏臭掉亂掉,看到有人當麵撿走了,他們心裏還是會覺得不舒服。這是人的本性。
“他說的?這種沒有人性的男人會說這種話?”王曉曉毫不掩示自己的不屑,她壓根不相信。
“呃,你怎麽這個表情?沒有人性的男人?你是說林玉龍嗎?”夏小雪表情有點誇張地叫了起來。
遲疑了一下,王曉曉還是重重地點了一下頭,仔細回憶一下,林玉龍從一開始表現都很差勁,不僅說話刁鑽刻薄,很沒風度,簡直一點教養都沒有,她有時候都要懷疑他這個老板是怎麽當的?
“我沒有人性?”低沉的聲音響起,林玉龍陰沉著臉問道,眼睛直直地瞅著王曉曉。
“沒有說你!我是說我們家裏養的那隻貓,你聽錯了,今天的事先謝謝你了,改天有機會我請你們吃飯,我先走一步了!”王曉曉忙不迭地拿起早打包好的那份板粟燉仔雞,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你到底怎麽人家了嘛?她好像有點怕你!”夏小雪用手指輕戳一下林玉龍的胸膛,開玩笑地說道。
“哎呀!生來八字不合唄,算了,不說她了,聽說你最近和一個CEO走得很近,你爸和你媽都打電話給我了,我聽得出來,他們是真的不放心你!”林玉龍笑著說道,聲音溫和柔軟。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噢!整天搞得像地下黨似的,想知道未來的女婿是誰?可以直接來問我不就結了,偏偏還要給你打電話?扯上你幹什麽?”夏小雪有點不悅地說。
林玉龍也苦笑了一下搖搖頭說:“可能還惦記我這個候補女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