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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命中注定遇上你(下)

  人這一輩子就是一出不能打草稿的戲,我們永遠也不能預知未來,男人和女人做為這世界上唯一的一種高級載體,我們隻所以高級,是因為我們能正確地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

  既然是戲!我們就不能提前預知。


  當林丹妮鬼哭狼嚎地奔向王曉曉的時候,王曉曉愣了,這也太邪氣了,沒看到天陰,就能下得起雨來。


  “王曉曉,陳浩這個王八蛋有了別個女人了,原來別人跟我說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我還不信,你說,我們在一起都五年了,他怎麽可以這個樣子對我?怎麽可以……”林丹妮歇斯底裏地哭著,撲倒在王曉曉的床上不依不饒地捶胸頓足。


  “他……咋啦?有別的女人了?怎麽會?你們不是一向感情挺好的嘛,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呀!”王曉曉小心翼翼地問道,開什麽玩笑?是不是又是情人之間來個無聊的遊戲呀?但看到麵前這個哭得呼天搶地的女人,雖然樣子很醜,可是自己多年的閨蜜。不能不心存憐憫。


  “我剛才不是從你這裏回去嗎?剛好走到上島咖啡廳那裏,我看見窗戶邊上坐的一個人很像陳浩,走近一看可不是他是誰?我看見,看見他和他前女友在那裏含情脈脈,笑得眉飛色舞,我當時就準備衝過去賞這對奸夫*婦兩個耳瓜子。”


  王曉曉心想,這樣事發生在這個得理不饒人的林丹妮身上,看樣子,這一對狗男女耳瓜子是挨定了。


  “那你打他們了嗎?”


  林丹妮停止了哭泣,可憐巴巴地瞪著早已經糊掉眼線的大眼:“沒有……我不敢!”


  王曉曉無力地歎了口氣,然後很無奈地說道:“我說林小姐,你有能把皇帝拉下馬的勇氣,卻不敢衝上去給他們兩耳光,真是怪事呢?看你平時一聲吼,地球都得抖三抖,臨了臨了不中用了!你不是說你是新時代的女性嗎?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寫得了代碼,查得出異常,殺得了木馬,翻得了圍牆,開得起好車,買得起新房,鬥得過二奶,打得過流氓嗎?”


  “可這個人不一樣嘛……他們畢竟有過一段美好的時光,怎麽能同二奶一個級別呢?”林丹妮低下頭去,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再多美好的時光,那畢竟是過去式,過去的事情就等於是再也回不來的事情了,你林丹妮是誰呀?雖不是他的初戀,卻也是他感情的終結者,隻有那叫金婚的長久的東西才是人們最向往的。”王曉曉激動地說道,她想原來自己也可以明白人世間很多道理。


  人都是在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生活中,漸漸明白起來的。


  “終結者?曉曉……你是說我是他感情的終點嗎?為什麽我卻一下子覺得我們過去所有的歡樂和幸福都變得不真實起來,好像是做的一個夢一樣虛幻無力呢?我甚至有點懷疑我和他真的相愛過!”林丹妮眼神有點空洞,叫王曉曉看了心疼了。


  這就是她這些年不再去輕易碰觸感情的原因,碰了就有再次受傷的可能。


  為什麽人世間要生下那麽多的男男女女,還要發明一個叫愛情的玩意,搞不好就會弄得人心裏扯心扒肝地疼。


  因為我們是肉體凡胎,有感情的高級動物,我們有喜怒哀樂,所以我們會受傷。


  忽然,王曉曉覺得自己不能去奢望得到愛情,人在愛情麵前是卑微的,有些時候你鬥不過一個叫命運的東西。


  佛曰: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兩個女人,兩顆受傷的心在寂寞的夜裏,越發地孤單。


  一夜失眠,這個叫林丹妮的女子倒是沒心沒肺地睡到打呼嚕,王曉曉很無奈地笑了,什麽情況,看昨晚她哭得驚天地泣鬼神的,還以為從此消得伊人瘦呢!

  這男男女女的情有時候看樣子是信不得的。


  一大早起來,剛想回頭叫醒林丹妮起床,卻見這女人接了個電話,然後光的速度穿好衣服衝出門去,門關上的一刹那砰砰地響,叫人一個心驚膽戰。


  王曉曉驚魂未定地快步走到陽台,她家住二樓,一個最佳的位置,不高不低,最主要的是,能對窗外的景色盡收眼底。


  這窗外的景色可謂美妙,瞧那對小夫妻倆抱得那個緊,好像是千年未見的情人,要把對方溶入到自己身體裏似的,姑且叫夫妻雙雙把家還吧!


  林丹妮哭了,王曉曉其實都看在眼裏,她在和陳浩相擁的時候眼睛裏有太多的不舍和留戀,一段這麽長久的感情,又怎麽能說放手就放手呢?陳浩即便是真和前女朋有點藕斷絲連,卻終不能說明什麽?毫無疑問,林丹妮一直以來都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


  隻是,王曉曉怎麽會有一種事事蒼桑的感覺呢,即便看著陳浩小心地開了北京現代的車門,又小心地讓林丹妮上了副駕駛後揚長而去,卻還是覺得孤單,一股要被海水淹沒前的孤單。


  打從林丹妮事件後,一整天王曉曉都覺得頭疼,倒不是因為他倆的事影響了情緒,是因為晚上還有個和李如斌的約會,一個讓人忐忑不安的事事而非的約會,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去。


  如果去赴約了,就意味著和李如斌要邁出那實質性的一步,當然了,步子要邁多大現在還說不準,得看對方的表現,但可以肯定地說這回打死也不做出頭鳥了,如果不去吧!也就注定了她和海龜沒戲了,要知道這年頭海龜也算上是稀有動物,和熊貓有得一比,熊貓死了還有人給它開追悼會,記念它永垂不朽。


  王曉曉糾結地盯著電腦視屏,就算上麵有花,早叫她數得清上麵有多少個花瓣了。


  偏偏公司今天特別熱鬧,一個小到不行的格字間裏人來人往,在地產公司工作的人都知道,賣房子拿提成,誰的房子賣得多,就意味著誰的收入多,這也算是一個雙贏政策,但王曉曉卻並不在意,偶然見到一疊疊毛爺爺進了那些業務經理的口袋時,有那麽一瞬間的眼饞,很快就恢複了淡定,每月隻是拿那紋絲不動的死工資。


  心理健康很重要,到了三十歲的女人了,什麽理想啊夢想啊!都統統一邊歇著去吧!別和我談理想,戒了。


  不過,奇怪的是一樣拿死工資的顧誠手頭卻突然闊綽起來了,其實傻子都明白他肯定賺外快了,喜歡錢,能賺錢都沒錯嘛!

  顧誠說:“王曉曉,你知道豬是怎麽死的嗎?笨死的,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人隻要有聰明的頭腦,還怕錢不跟著人走啊?”


  王曉曉悶死了,然後很掉鏈地說了一句:“您道是指條道,我和你一路走到黑哈!”


  顧誠很看不起地白了一眼她後,側過身子,在她的耳邊小聲地說道:“我將來也開間房地產公司,你願意跳槽來跟我幹嗎?”


  王曉曉震驚了,這給點顏色就敢開染房的家夥,不知道天高地厚,兩眼盯著顧誠半響沒說話,嚇得他還以為自己說話是不是太大聲了,下意識地緊張起來。


  “終於……哈哈……有人來挖我牆腳了!”好似是感喟,又好似帶著幾分不以為然。


  王曉曉曾經無數次地希望自己的同行來挖自己的牆腳,當然也不是真的想跳槽,隻不過想讓本公司的人都看看,一個不太年輕的女人還是有她存在的價值的,這和愛情一樣,越遭人瘋搶的男人女人,行情越是看漲。


  “你真的希望我跟著你幹?”王曉曉不敢相信地追問,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顧誠


  顧誠一時也摸不清頭腦了,傻傻地點了點頭,然後心裏想,原來這個不起眼的女人有時候還有幾分可愛。


  許是被挖牆角事件鼓動了,一整天王曉曉嘴裏都能快活地哼出小調,走起路來都能腳底生風。


  臨到快下班的時候,接到林丹妮的一個電話,一提醒,才想起自己的約會問題。


  公司的同事早在五點半一到,就做獸鳥散了,整個格子間裏隻剩下王曉曉,還有老板辦公室裏還亮著燈,想必是還在為自己的美女老板娘拚博吧。


  王曉曉小聲喃喃地道:“客家菜真的不錯了,人家特地投其所好,用心良苦,不去的話,倒顯得咱小家子氣,可是如果就這麽輕易地去了,人家會不會想我……太隨便,懷疑我是不是沒人要倒貼呢!”


  思量了許久,終於決定掏出口袋裏的一枚硬幣,那就聽天由命吧!正麵去,反麵不去,拿起硬幣很華麗地一彈指,然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硬幣落下來的那一輝煌而又神聖的時刻。


  叮……聲音清脆悅耳,王曉曉美滋滋地就要上前一步查看究竟,卻被人捷足先登了去。


  隻見一雙擦得賊亮的棕色皮鞋,哦,還是小牛真皮的,就這麽剛好踩在了那枚決定自己命運的硬幣上。


  “王曉曉,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個沒斷奶的孩子似的,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啊?”帶有一點薄荷味的聲音響起的時候,王曉曉努力地抬頭,看到了聲音的主人。


  “要你管?”王曉曉揚起一抹詭異的笑說:“你是名人你是老板,當然不玩我們這種小老百姓才玩的遊戲!”


  林玉龍的臉在聽到王曉曉怪聲怪氣腔調之後,黑了起來,他,忽然就討厭起這張麵孔下麵的她,身後的周總一個沒忍住笑了起來。


  “我說王曉曉,我這個朋友也沒有多麽得讓人討厭吧!幹嘛你倆一見麵就得掐呢?”成功人士就是不一樣,語氣裏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周總,你說錯了,我是很想跟林大老板搞好團結的,隻可惜他不配合!”王曉曉的話頗為瀟灑地丟了出去,然後還微微仰起臉直視對麵這個依舊看不出表情的男人道:“林大老板,如果你老人家不介意的話,請你高抬貴腳,你踩到我的硬幣了。”


  話音剛落,四隻眼睛都齊刷刷地看向了半天依舊黑著個臉的林玉龍。


  好家夥,大概泰山壓頂肯定也不會慌的主,淡定得叫人都快能激發起滿腔的愛國熱情了。


  “你剛才不是說要和我搞好團結嗎?”林玉龍忽然開口說道,聲音竟然有一種該死的迷人,比起李如斌來,多了一些男人的陽剛之氣。


  “不明白!”王曉曉顯然還沒轉過彎來,傻裏傻氣地應了一句。


  “那麽現在跟我們一起吃晚飯,聯絡感情。”迷人的男人總是讓人又愛又恨,王曉曉想,這男人總是那麽自以為是,霸道得欠抽。


  這邊王曉曉還沒說話,那邊周總早就審時度勢地開口幫腔了起來:“就是就是,曉曉啊,剛好我和林老板要去吃飯,就一起去吧,我看你們也沒有什麽矛盾,再有矛盾也是人民內部的矛盾,人民內部矛盾人民內部消化好了嘛?”


  “周總,我晚上……”話還沒說完,就被林玉龍搶斷:“你不肯賞光?”


  原來別人都說成功人士都自以為是,霸道,自己當時還不相信,這會兒算是領教了。


  “我說林大老板,請你學會尊重我們小老百姓一點好不好呀!”王曉曉氣結道。林玉龍似乎想了一下,然後很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我會改的。”


  “那麽,我現在要走了,我晚上還有點私人問題要辦,就不奉陪了,你們自己去吃飯吧!”


  “又要去相親?”林玉龍涼涼地說道,揚起嘴角似乎輕蔑地一笑:“還是那個沒車沒房的四無新人糟老頭?哦?我記得你當時不是不要人家了嗎?……哦,那要不就是又物色了新品種?是什麽樣的男人呢?是克林頓那樣雄壯的呢?還是魯迅先生那樣有學問的呢?嘖嘖,王曉曉,你還真是不甘寂寞啊……”


  話還沒說完,王曉曉一個巴掌甩過去,結結實實地打在林玉龍的臉上,聲音響亮,不絕於耳。頓時,三個人都傻眼了,連王曉曉自己也沒明白地站在那裏,隻有她起伏的胸脯證明了前一刻的衝動。


  都說衝動是魔鬼,在這一巴掌甩出去的時候,其實王曉曉就後悔了,而他明明可以用手接住她伸出去的手的。


  這邊周總也沒料到地嚇了一跳,必竟是自己的客戶加朋友,要說小打小鬧一下,隻要不傷大雅,自己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由他們去了,可……王曉曉這個平日裏溫柔呢喃的女人,卻在一瞬間是不是基因突變了,敢甩林老板一耳光,這真是不別三日也能刮目相看,周冬良也鬱悶了。


  難道說三十歲沒出嫁的女人神經不正常了?還是更年期提前來到了?看看受害人臉上的五個紅彤彤的手指印,就不難看出王曉曉這一次是真的核彈實槍地霍出去了。


  “你敢打我?”林玉龍臉陰沉得要下雨,眼神老鷹一樣地盯著王曉曉,臉上火辣辣的生痛讓他不自覺地蹙起眉來,女人,總是給點陽光就燦爛,蹬鼻子就能上臉的主。


  “我為什麽打你?你心裏最清楚,你羞辱我笑話我,把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我告訴你,依我小老百姓的身份清楚地告訴你,你聽好了,我王曉曉雖然平庸但用不著你來提醒,士可殺不可辱,你上學的時候你們老師沒教你嗎?”王曉曉越說越來氣,隻見她雙手插腰,中氣十足地活像個越銼越勇的勇士。


  林丹妮說過,你就是個軟弱無能的女人,當初張浩天像扔一雙穿舊的鞋子那樣甩了你,你愣是連句重話都不舍得說,他給你歌功頌德了嗎?他給你開表彰大會了嗎?他給你發獎狀了嗎?這古人說得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林丹妮還說了,張浩天那對狗男女那樣對你了,你就這麽便宜地放過了他們,若是她自己定會衝上去和那對恬不知恥的狗男女拚個你死我活。起初王曉曉也信了,也特後悔當初就這麽輕易地放過別人,可如今,她知道,林丹妮也不過是一隻紙老虎,不值得一提。


  “可以呀?姓王的,長本事了?”林玉龍發狠地喊道,他發誓他從骨子裏頭討厭這個女人:“像你這樣的潑婦女人,怪不得沒人要,誰娶你誰倒黴!你就等著當一輩子老孤婆吧!”


  揚起手又想給這個口上不留德的男人一耳光的,卻被他一把抓住停在了半空。


  “放手,你給我放手!”手腕被捏得火辣辣地疼,王曉曉感覺自己的骨頭快要碎了。


  “放手?等你再甩我耳光呀?我說王曉曉你也不上洗手間裏好好照照鏡子,你以為你是瓊瑤裏麵的純情小女生,有那麽多傻豬男心甘情願地給你扇哪,隻是很可惜,就你這副尊容永遠也別想做別人故事裏的女主角。”


  “你……真無恥,放開我!”王曉曉還在拚命掙紮,她發誓她從心裏討厭這個讓她倒足了胃口的男人。


  “要我放了你,可以呀!沒問題!”林玉龍邪惡地一笑,突然放開了鉗製她的大手,王曉曉一個重心不穩,活活地摔倒在地上。


  “王曉曉!”周冬良一看情形不好,趕緊充當和事佬,打斷了她有可能張口的怒罵,蹲下來,扶起她,還輕輕地幫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你也太不像話了,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呀,林老板是我們公司的客人,顧客就是上帝,你不是不明白,非要搞得大家夥都下不了台,你才舒服嗎?你必須為你剛才的行為跟林老板道歉!”周冬良怒斥王曉曉。


  “我不會給他道歉,我又沒有錯……”王曉曉委屈地說道:“明明是他先惹的我,誰讓他說話不留口德呀!”她仍倔強地為自己開脫,這是什麽狗屁世道,自己受了欺負,難道還要對他表示感謝嗎?心裏對這個平日裏喜極的成功人士,說不出來的失望,都說商人重利,一點不假。


  這會兒,眼睛裏已溢滿了淚水,她仰起頭一把用手抹去,說道:“周總,你要是看我不順眼,你大可炒我的魷魚,要我道歉沒門!現在是下班時間,我要走了,今晚我還有約,還有一個癡情的男人等著我做他的女主角呢,很抱歉,我失陪了!”說完,也不看他倆的反應,頭也不回地走了。


  是的,王曉曉是走出去的,腳步一點也不顯得紊亂,還有幾分淡定,不能讓那個倒胃口的男人以為自己落荒而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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