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定下
說實話，聽到王順提出來這事兒，王凡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
雖然說自己確實考上了大學，但是隻不過是一個二本？放在這麽個小村子裏，算是挺大的人物，但實際上走向社會根本屁都不是。
再說了，當初小學的那些知識早就隨著飯吃肚裏去了，你現在讓王凡去教小朋友，很有可能就把他們帶跑偏了。
隻是這話到嘴邊上，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自己除了白天上午直播之外，確實沒什麽大事兒。
整個王家灣，好像除了找自己之外，也沒有辦法再去找什麽其他人了。
“這……”
迎著自己父親有些複雜的目光，王凡點了點頭。
“成吧，我去找二爺和他商量商量。”
心裏裝著事情，這飯也就不那麽香了。
把碗裏的飯扒了幹淨之後，放下了碗筷，王凡直奔村部。
似乎早就料到王凡回來，王永德已經在村部這邊等著了。
甚至於桌上還擺了一瓶燒酒，幾兩豬頭肉和一碟花生米，似乎還想拉著王凡喝點兒。
“咋樣？事兒你爸跟你說了吧，咋想的，和二爺嘮嘮。”
眼見著王凡進屋，王永福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
隨手給麵前的酒杯滿上，這才朝他詢問。
王凡也不客氣，現世幹了手上的酒，這才開口。
“二爺，咱也都不是外人，我就有啥說啥。”
你讓我給孩子們教書，這一天兩天的倒也還可以，但是如果真的想辦學校的話，就憑我一個人兒，他也扛不下來呀。
再說了，那學校教育是國家的事情，公立學校是要有專業的手續和政府批文的。
就算是私立也有很多的東西要辦，這我可都搞不定。”
聽到王凡說起這些，王永德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伸出手來，重重的拍了拍王凡的肩膀。
“行啊，凡子！沒讓二爺失望。
既然你能提出這些，那說明這事兒你是答應了？
既然我打算弄學校，那自然這些事情就交給我。
咱們村子原本是有學校的，無論是手續還是校園全都現成的，隻要拾掇拾掇就行。
到時候書本也好、工資也好，我都去鎮上找他們，如果他們不給我，我就和他們鬧！
我就不信豁出去我這張老臉，還弄不回幾本書來。”
在王凡來之前，老爺子自己好像就喝了不少，眼下一高興，這說話都不太利索，臉蛋兒紅彤彤的。
“凡子啊，你不知道啊，咱王家灣以前是個鄉啊！咱們老王家祖祖輩輩就住在這兒，村部後邊那個老房子，以前那是咱們王家的祠堂，也是咱們王家的私塾啊。
傳到我這輩兒，我是咱王家灣村長，也是咱們王家族長！
連祠堂都破敗了，私塾也早就沒了。
二爺我這心裏憋屈呀……”
老爺子是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傷心，到後來還有幾滴渾濁的老淚從臉上流下來。
看的王凡一時間有些懵，不知道自己該給一個什麽樣的反應。
其實仔細想想，王家灣現在的現狀還算可以的。
從王家灣往山裏走，像三家溝這樣的小村落，還有四五個！
越是往大山裏邊兒，交通越是不方便，生活條件也就越艱苦。
就算是大山全是寶，到處都是資源，可是拿不出來，賣不出去又有什麽用？
雖然說王永德愧對先人的那份感情，王凡實在是有些理解不了。
但是想要讓王家灣變得更好，王凡卻還是能理解的。
眼見著老爺子喝完了酒，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王凡把盤子裏的豬頭肉全都吃了個幹淨，這才背起這老頭出了村部。
畢竟這年頭豬頭肉可不便宜，好幾十塊錢一斤呢。
老爺子的家距離村上不遠，離得老遠，王凡正好就碰到了他們家老二。
“四叔，四叔！來來來，幫我接一下你家老頭。”
王永德的大哥家裏有兩個孩子，王永德家裏又是三個。
所以他們家老二在大排行上，王凡要叫四叔。
和王永福那一股不同，王凡家和王永福這邊關係要更親密一些。
眼見王凡離著老遠就喊，他們家老二放下了手上的板鍬，屁顛兒屁顛兒的跑了過來，這才發現王凡背的是自家老爺子。
“咋的了？這是喝了多少啊？凡子，老爺子咋還和你喝上了呢？”
聽到四叔的問話，王凡也隻能是苦笑了一下。
“還不是學校的事兒，拉著我非得喝，聊咱們老王家以前祖宗的事兒，從大明朝一直聊到了民國，聊著聊著就成這樣了。”
對於自家老爹，那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唉，這段日子村裏邊的光景總算是好了些，我爸就一直尋思著學校的事，都快成魔怔了。”
王昌明笑著回了一句，背起自己老爸，讓王凡幫忙拿著板鍬，兩個人去了上屋。
整個王家灣所有姓王的，祖上都是一個大家子。
原本有著完整的家譜秩序，到如今卻隻剩下了八個字。
富貴永昌，平安吉祥！
王永福是永字輩兒的，所以兒子是昌字輩。
包括王凡的老爹王順，全名應該叫做王昌順，王凡的全名應該叫做王平凡。
隻不過家譜早已遺失，到了現在這個年代很多人已經不在乎這個了，才有了單字的名字。
把王永福在家安頓好了，王凡這才回家，隻是這腦子裏卻是一團糟，竟然還有些緊張。
就算是在上京，王凡也是坐過辦公室，稱得上是商業白領的人。
可讓他在這麽一個連教材都還沒譜的學校裏，臨時代課，他卻偏偏有些不知所措。
眼見著王凡臉色有些複雜的回來，坐在門口曬太陽的王順連忙問了一句。
“兒子？事情咋樣了？定下來沒有？”
雖然說自家兒子現在弄著柿餅子什麽的。也不少賺錢，但是在王順兒的固有觀念裏，老師才是一份值得讓人尊重的正經工作。
而不是現在這樣，成天對著手機叨叨叨的說一堆廢話。
王凡點了點頭，索性也就不再糾結，反正事情已經定下了，不是嗎？
目前來講隻是這麽一個章程，等學校那邊收拾好，教材弄回來，大概也就得明年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