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洞察人心
結束了今天的直播，王凡收好了設備，時間也到了中午。
簡單的吃了口飯，和父母說了一聲，他轉身朝村委會走去。
既然答應要給店鋪增加新的商品，那麽至少先把貨源解決了。附近沒聽說哪裏有大批量種植紅薯的，但是板栗山上卻有很多。
這次去村委也主要是通過村裏麵做保，來承包村民們的板栗樹。
實際上和之前承包柿子樹的操作是基本相同的，隻不過更官方一些，也更正式一點。
王家灣可以算得上是一個貧困縣，地處大山溝溝裏，村政府方麵也沒那麽多事情。
之所以這一次找到村上做保，主要還是因為山上有一大片的栗子林並非私產。
按照父親王順的說法，這片板栗樹大概還要追溯到當年生產隊的時候。
屬於村上的集體財產，王凡想要承包，村裏這一塊是繞不過去的。
三間黃色的水泥房外邊刷著黃漆，看起來房子還挺新。
這是前年鎮上援助鄉村工程給重新修繕的村部，之前的那棟老房子已經塌的不像樣子，完全住不了人了。
王凡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大爺背著手從裏邊出來，連忙緊走了兩步迎上去，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
“二爺，幹嘛去你這是？”
王凡的二爺，王永德，王家灣的村長兼村支部書記，兼職保潔，兼職打更。
還有一個姓劉的老爺子，在村裏當會計，兼職獸醫，整個村裏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共就他們倆人。
說是二爺，實際上兩家的親戚並不近。整個王家灣80%都姓王，仔細算算全都沾親帶故的。
眼下王永德在村部轉了一圈，沒什麽事情，正打算回家，不成想在門口就讓王凡給截下來了。
抬了抬眼皮，仔細打量了幾眼，這才認出來。
“是你個小猴崽子啊，怎麽的？有什麽事兒啊？”
說話的功夫，隨手接過了王凡遞上的煙。仔細的看了好幾眼，發現竟然是根玉溪，滿意的點了點頭，美美的抽上。
“嘿嘿，二爺這是來找你，還真有個事兒得麻煩您。
咱村後山東坡那邊兒不是有一片板栗林子嘛，我尋思著打算承包下來，這不是找到您這了。”
聽到王凡提起這事，王永德愣了一下。
“那栗子林年頭都比你大了，這些年一直扔那裏也沒人搭理，不知道現在還剩下多少，你怎麽想著要承包它了呢？”
王凡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之前我不是弄了點柿子在家曬柿餅子嘛，在網上開了家小店賣的還算可以，隻是這店也不能隻賣一樣東西不是，所以想著弄點新產品。”
王永德又抽了兩口，這才搖了搖頭。
“你們年輕人說的這些我也不是很懂，不過那東坡的板栗樹就在那，你跟我去看看，如果沒什麽毛病，咱們就可以談。”
王凡點了點頭，老爺子轉頭雷厲風行的就奔著後山去了。
說是後山，實際上並不是很大。東坡地勢平緩，算是做果園的一個非常不錯的坡地。
如果不是王家灣這邊交通確實不便，就算是有什麽果子也很難運出去，恐怕早就被人家承包當成果園了，也就留不到現在。
當王凡和王永德二人來到這兒的時候，看著這片坡地，一時間相顧無言。
在王凡的記憶之中，東坡的這邊地麵積不小，栗子樹也有很多。如果能夠把這些樹承包了，基本上就能夠滿足自己的需要。
隻是當他來到這裏的時候，才發現此時的東坡已經和記憶中完全不同了。
雜草叢生，林木密集，混跡在其中的栗子樹根本就沒有多少果實。
看著這樣的場景，別說是王凡了，王永德自己也是有些意外。這地方早就被人遺忘，幾十年沒人打理，眼前的一幕倒也可以理解。
“你要是真想承包栗子樹，要我說最好的辦法還是找村裏的人。
誰家房前屋後的都會有那麽一兩棵，嘩啦嘩啦大概就足夠你用了。”
對於王永德這個說法，王凡也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不過對於東坡這一片卻還是上心了，雖然說眼下栗子樹沒了，但是未來未必不可以承包一下，做些別的。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王凡索性回家，直接和自家的村民們商量一下承包栗子樹的事。
原本王凡想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隻是有些意外的是竟然沒能夠當場定下來。
“小凡啊，這承包果樹可不是什麽小事。俺們得回家和家裏商量商量，要不你看明天給你消息怎麽樣啊？”
劉家大嬸這話說的讓王凡實在沒法拒絕，雖然說之前承包柿子樹的時候就屬他最痛快，還說什麽給錢就行。
等晚上幹活的人都走了，自家人坐在飯桌上吃飯的時候王順這才敲了敲桌子。
“小凡這個事兒啊，你辦錯了。”
“嗯？”
聽到自家老爹的話，王凡微微一愣抬起頭來，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我是說栗子樹的事兒。之前的柿子樹被你承包了下來，價格雖然不低，但也不高。
這些人雖然全都樂嗬嗬的簽了合同，主要還是覺得這東西放在手裏賣不出去。
但現在和之前可是不一樣，咱家的柿餅子一車一車的往外拉，不知到底有多少人背後眼紅。
肯定在想著當初賣樹的時候價錢要低了，你覺得他們還能夠用以前的價格，把栗子樹賣給你嗎？”
聽到老爹的話，王凡有些發愣，完全沒有想到這一方麵。
雖然說王凡也工作好幾年了，走出校門麵向社會，但是畢竟道行還是淺了點兒，對於人心的把握比不上自家老爹。
老爹雖然一輩子沒走出這個山溝溝，但是對於山裏人心中的這點小想法，卻是琢磨得通透。
“爸，那我該咋辦？”
看到王凡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著急，王順敲了敲桌子。
“急啥，要沉住氣，先看看明天他們怎麽說！”
這時候的王順，雖然大字不識幾個，但真的有一種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感覺。
不得不說，這薑還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