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溝通

  十分鍾後,傅璟行來到度假村的棋牌室。


  推開門,就看到齊天佑在洗牌。


  傅璟行挑了下眉頭,“什麽時候到的?”


  “剛到。”齊天佑扯開一旁的椅子,“沒有事先通知,就想給你們一個驚喜。”


  從洗手間出來的姚延楓雙手一攤,“傅少,知道你春宵一刻值千金,但阿佑來了,半夜又要走,咱們四人怎麽著也要搓上一輪麻將!”


  傅璟行沒理他的調侃,脫了西裝外套,隨意擱在沙發上,走到麻將台坐下,看麥誕沒在,問道:“老麥呢?”


  “打電話去了。”


  一說曹操,曹操就到,齊天佑的話落下,麥誕推門進來。


  麥誕挽起袖口走過來,坐下就問:“怎麽玩?”


  姚延楓眼眸含笑,掃了三人一眼,“老規矩!”


  四人既是老手,又是牌搭子,都熟悉彼此之間的牌路,幾局下來,互有輸贏。


  但是接下來形勢卻慢慢變了,傅璟行明顯占據優勢,姚延楓看自己這邊的籌碼越來越少,不禁吐槽,“傅少,你情場得意,賭場也得意,還給不給人活路!”


  齊天佑接過話,“你不知道行哥最痛恨的就是個‘輸’字。”


  傅璟行骨子裏好勝最具勝負欲,在坐的都知道,但這回隻有觀察入微的麥誕看出,傅璟行大殺四方,大部分原因是想提早結束牌局回去。


  他倒有成人之美,見傅璟行那邊打了張牌,他緊接著扔出一張九萬。


  其他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傅璟行笑著推倒牌。


  姚延楓探身過去,看了麥誕的拍,嘖嘖兩聲,“老麥,你專門拆了自己的牌喂他,你們是不是合夥來坑我!”


  麥誕肯定不承認,他斜姚延楓一眼,“要怪就怪你自己技不如人。”


  姚延楓憤憤不平,他最後的籌碼已經用光,剛想打電話叫人拿籌碼進來,一旁已看出點門路的齊天佑製止了他,“我淩晨的船,不玩了,喝幾口就走。”


  他知道姚延楓對麻將最上頭,新籌碼一到,一會又沒完沒了。


  既然齊天佑這樣說,姚延楓也沒堅持,叫人送酒過來。


  四人把陣地挪到吧台,也有一段時間沒聚,話匣子打開,一下子沒那麽容易結束,麥誕見傅璟行好像也不急著要離開,便說了他剛探聽到的信息。


  他說:“韋一康投資那間‘壹帆娛樂’,我之前聽說過後台很大,剛找人打聽了下,是港城邢家的公司。”


  “邢家?”姚延楓一下想到什麽,“邢慎之?”


  齊天佑:“好長時間沒聽過這人的名字。”說完,他看了傅璟行一眼,但傅璟行眼眸沒有任何波動,好像對“邢慎之”三個字已經無動於衷。


  但麥誕那邊卻不這樣認為,他問傅璟行,“你是不是早就查出來了?”


  “嗯。”傅璟行啜了口酒,沒隱瞞,道,“那間‘壹帆娛樂’我早就知道是邢慎之那邊控股的。至於韋一康,他回國後,我找人查他,發現他一年前已經跟邢慎之往來密切。”


  姚延楓嗤笑一聲,“當年要不是傅少你念舊情放韋一康一馬,他還有命逃去米國?現在居然跟你的頭號宿敵邢慎之混一起了,還真是個白眼狼!”


  齊天佑那邊沉吟了下道:“邢慎之這些年都蟄伏在東京,聽說收了那邊不少勢力。”


  麥誕問:“他怎麽跑去東京?”


  傅璟行搖了搖手上加了冰的威士忌,杯中的冰塊發出輕微“哐哐”的碰撞聲,而他開腔的聲音也很漫不經心,“誰知道!”


  齊天佑離開前,特意對傅璟行道:“行哥,邢慎之近兩年在國內動作不斷,我擔心他想卷土重來,你小心點。”


  傅璟行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回去代我向你外公問好。”


  “好!”
……

  過了零時,傅璟行回到1112號別墅屋。


  一樓客廳和通往二樓的樓梯都留了壁燈,推開二樓臥室的門,他看到大床上那個背對著門口方向而躺的身影,聽呼吸聲,周韻是睡著了。


  他進了浴室洗漱,再出來時,大床的人明顯換了個睡姿,而原本均勻的呼吸聲斷了,他知道她醒了。


  周韻的確醒了,臨睡前一想起自己居然在他離開前受蠱惑般答應等他回來,她的心就開始七上八下。


  等他回來,不怪她不純潔,這幾個字肯定不是字麵上的意思。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好不容易嗜睡因子來襲閉了眼,但也沒睡熟,浴室的水流聲一響,她就醒了。


  不過她打算裝睡到底,因為緊張,她身體繃得直直的,腳趾頭也不自覺蜷縮起來。


  一陣“沙沙”的聲音過後,她感覺大床另一邊凹陷下去,很快她就被撈進一具還帶有沐浴後濕氣的懷抱。


  傅璟行溫熱嘴唇擦過她的耳廓,一股子熱氣拂過,那像電流般的觸感,周韻不由得顫栗一下。


  黑暗中,周韻聽到身後的男人很輕笑了一聲。


  而他的唇順勢落在她耳廓而下,這裏肌膚最敏/感,也最愛昧。


  周韻再也無法裝鹹魚,她歪著腦袋要去躲著傅璟行施壞的嘴唇,又掰他箍在自己腰間的大掌。


  但無果,一下子,他就把她壓在下方,嘴唇還一下下碰上她的眼睫。


  酥酥/麻麻的癢,周韻眨了眨眼,黑暗中,她跟傅璟行幽深得像漩渦般的眼眸對上。


  傅璟行用高挺的鼻尖碰著她秀氣的鼻頭,兩人的嘴唇隻有一指距離,他沉磁的嗓音暈開曖昧,“不裝睡了?說等我呢?”


  這人就是焉兒壞,極盡撩/撥之法逼她就範。


  周韻推著他的肩膀,“你下.……”


  她剛張嘴,嘴唇就被吻住。


  傅璟行的吻,總會讓周韻覺得很有侵略性,唇上的熱似乎能蔓延至全身。


  被子下,他的指尖正.……,惹得周韻嚶寧幾聲。


  這聲音聽在傅璟行的耳裏,仿佛帶著鉤子,攻勢愈發不可收拾。


  千鈞一發之際,周韻卯足勁推開他,卷著絲被,把自己包成蠶蛹,卷到床際,平息了呼吸,才低聲說:“我不想。”


  周韻絞著被角,身後是男人濃重的呼吸聲,她心跳也如擂鼓般作響,但兩人誰都沒開口說話。


  半晌,她又往床邊挪了挪,半個身子快要懸在床外,旁邊那人探手把她拉了過去。


  周韻驚呼一聲,以為他又要.……但他隻是箍著她的腰,不複方才孟浪。


  “都快滾下床了。”頭頂上那聲音低沉黯啞又含著一絲無奈,“還不習慣?”


  周韻後背貼在他胸前,距離近得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的心跳。


  剛才她真的差點迷失在他強勢且惑人的攻勢裏,隻是尚存那絲理智讓她最後一刻抽離,如果再來一次,周韻沒把握自己能把持得住。


  她不敢亂動,身體繃緊,過了好一會,才嗯了一聲。


  傅璟行心裏歎了口氣。


  男女姓事上,他會耍手段,但不喜歡強迫一個不願意跟他做的女人就範,這種事情,如果不是你情我願就沒意思。


  他箍在她腰際那隻手緊了緊,問道:“你介意那件事是不是?”


  雖然他沒指名道姓是什麽事,但周韻就是能get到他說的是酒樓裏韋一康說什麽孩子的事,不過周韻沒出聲,她是有點介意,不過她不想在他麵前承認。


  傅璟行沒等她回話,繼續說:“剛才在車上就想跟你說,我從來沒有過孩子,你想知道什麽,可以問我。”


  在今天之前,周韻對他的過往其實並不好奇,但不知道怎的,晚上被韋一康一說,她總是不由自主去想這人曾經有著怎樣的往事。


  但有些東西如果一旦問出口,她總感覺某些關係也會隨之改變,她還在十字路口徘徊,她出口的話隻道:“我困了。”


  傅璟行感知到她的回避,但沒逼她,或者說他已經摸清她性子裏某些特點,這女人喜歡潤物細無聲的變化,不能操之過急。


  他很輕地吻了吻她的發頂,“睡吧。”


  周韻沒有一下子睡去,直到旁邊的男人入眠了,她腦子裏還清醒得很。


  腦子一清醒,她就喜歡把事情前前後後又想一遍,越想越感覺心裏某個角落在慢慢瓦解。


  她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年紀大的男人真的很容易迷惑人心,他比自己大7歲,很容易看透自己在想什麽。無可否認,這人願意跟你溝通的時候,他不會讓你傷心難過太久,你會發現他的體貼和包容。


  而這些恰好能誘著她步步沉淪,睡著前,周韻突然有了這番感悟。


  第二天早上,周韻醒來的時候,房間裏沒了傅璟行的身影。


  絲綢的被子擦過鼻尖,還能聞到上麵他獨有的氣息,周韻看著那邊稍凹陷下去的枕頭,不自覺伸手摸了摸。


  霎時覺得自己這動作太怪異,她不再賴床,披上一旁的睡袍,又按了遙控,“唰”一聲,自動窗簾向兩側移動,金燦燦的陽光傾瀉進來。


  周韻這才看清,原來這是個臨海別墅,站在房間裏就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甚至還可以看到對麵彭城著名的遊艇灣。


  向下看,院子還有爬滿綠植的藤架,而藤架下是個冒煙的溫泉池。


  這些景致都是她喜歡的,一早的心情莫名變得很好。


  院子那扇門被推開,周韻看到穿著休閑服的傅璟行走了進來,而他手上好像拿著類似打包盒的東西。


  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在他身上,柔和了他一貫冷峭的氣場。


  像有感應般,他也抬頭看向二樓的方向,兩人隔著落地玻璃對視,周韻看到他唇角彎了彎,說了句,“早安。”


  她的臉頰忽然有點羞澀,心又有點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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