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虞美人
蘇煙味濃，夜色中盡顯芳華。隻是這味道中，突然夾雜著一股女人香飄來，莫漪嘴角翹了翹，便知又有人過來搭訕。
很快，他聽到身後“哆哆”的高跟鞋敲擊地板聲音。
扭頭一看，一穿著紅色束身連衣裙的嬌豔女人徑直朝他走來。
當看清女人容貌那刻，莫漪邪/魅的桃花眼閃過亮光，倒不是因為來人的容貌讓他眼前一亮，而是因為這人的身份——傅家二房的二小姐，傅芷彤。
傅芷彤款款走來，一手端著杯雞尾酒，輕輕搖曳間，目光流連在莫漪身上。
她猜得沒錯，這是個很好看的男人，身材頎長，五官深刻，尤其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又帶著一絲桀驁。像這樣眯起眼來，透過迷蒙煙霧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就顯得他幽深莫測，且透著危險，但又引誘著人去探究。
她就是喜歡這種感覺，越危險越墮/落。
傅芷彤勾起一絲媚笑，在莫漪旁邊身邊坐下，吐氣如蘭，
“以前沒在這裏見過你，第一次來？”
莫漪雖然是醉意的老板，但他現在極力想通過其它生意漂白自己的過往，已經很少來這裏了，他跟傅氏也沒業務往來，傅芷彤不認識他也不奇怪。
但他對這個驕縱跋扈的大小姐卻有不小的了解。
莫漪嘴裏吐出煙圈，才笑笑道：“是不經常來。”
傅芷彤在莫漪身上掃了一圈，他衣品很好，但都不是牌子貨，而桌麵上除了煙盒和煙灰缸，隻有一瓶廉價啤酒。
看到這，她心裏樂了下，對遠處的服務員招手。
服務員走近，看到大老板在，本想出聲打招呼，卻被莫漪眼神製止了。
傅芷彤對服務員揚了揚下巴，“拿瓶路易十三過來。”
說完，她眼尾微微一挑帶著傲嬌看向莫漪。
莫漪心下一笑，他當然沒錯過傅芷彤從出現至今眼裏那不加掩飾的興味，還有急於展示經濟實力的意味。
感情把他當這裏的少爺了？
莫漪眼底閃過一絲譏諷，同時也想到點往事。
他向來清楚自己的魅力，年輕的時候，還在底層打滾，就有一些“人美心善”的富婆開出各種條件要資助他，但即使是最窮困潦倒的時候，他都沒有接受過這種“資助”。
沒想到今天在自己的地頭，還有個愚蠢的女人起了這樣的念頭。
早就聽說傅家這位小姐癖好特別，他倒不介意陪她玩玩。
莫漪抽了最後一口煙，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中，換了個坐姿，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勾唇笑問：“小姐是想請我喝酒嗎？”
傅芷彤視線落在他粗/長的手指上，很滿意那個長度和形狀，笑了笑以示默認，又道；“不介紹一下？”
“我姓莫。”莫漪同樣回以曖昧不明的笑意，“你呢？”
傅芷彤的腳尖已從桌底下蹭上莫漪的小腿，笑容輕佻，“你真不認識我？”
莫漪坐姿不變，但唇角勾起一抹邪氣，“這不就認識了嗎！”
兩人過了一招，傅芷彤便知麵前這男人也是個中老手，更是挑起了她的征服欲。
暗欲的夜下，成年男女的話題，也變得裸/露直白。
傅芷彤身子微微前傾，離他耳廓一指的距離開口道：“想不想進一步認識？”
莫漪看著她直勾勾的眼眸，漫不經心，“你要，怎麽進一步？”
“你……”傅芷彤臉上閃過一絲慍怒，她不相信他不懂她的意思，對待獵物，她從來都是速戰速決，她從隨身的手包裏拿出一張金卡，推倒他麵前，“陪我一晚，這卡就是你的。”
莫漪拿起那張金卡，笑得浪蕩，“就一晚交易？”
傅芷彤眉尾揚了揚，“嗬嗬，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是讓我流連忘返！”
兩人目光膠在一起，曖昧無聲，大有以沙發當床的趨勢，但服務員端著酒回來中斷了這份旖旎。
莫漪倒了兩杯酒，傅芷彤從他手中接過酒杯，指甲若有似無刮過莫漪的掌心，朝他舉杯。
兩人抿了口酒，傅芷彤見莫漪還沒有所行動，她半個身子掛到莫漪身上，在他耳邊吐氣，“去我那裏。”
莫漪笑了笑，掏出手機，“我先打個電話。”
說著，他推開她，站起來走出兩步打電話。
傅芷彤盯著他的背影，強有力的臂膀，隆起的二頭肌，雖然被襯衫袖子包裹，但緊繃出來的輪廓，她能感受到他健碩的肌肉，強壯的體魄，蘊藏著蓬勃力量……
她不想再等，從手包裏掏出一枚藥片，悄無聲息地放進他的酒杯裏。
莫漪從落地窗的倒影裏看到了她的動作，不動聲色，但森森涼的笑意從他唇角泛開。
收起電話後，他若無其事走回傅芷彤身邊，傅芷彤把他的酒杯遞給他，莫漪接過。
傅芷彤看到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嘴角掛起胸有成竹的笑意，對付有點難搞的男人，她向來直接，要麽用錢，要麽用藥。
隻是她這笑意沒掛上多久，就看見莫漪低頭，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前，他菲薄的嘴唇壓上她的紅唇，他含在嘴裏的酒盡數灌進她喉嚨，強勢得她無法阻止。
很快，傅芷彤就感覺自己喉嚨發緊，臉紅心跳，又頭重腳輕。
她想得到紓解，極力要抱住麵前的男人，但卻被一把推開，傅芷彤瞪著他，但眼前影像模糊，她往後踉蹌了好幾步，“你……”
昏迷前，她好像聽到自己倒地的聲音。
莫漪的司機從綠植後走出來，遞給莫漪一瓶礦泉水，待莫漪漱完口，司機指著地上的傅芷彤問，“漪哥，這女怎麽處理？”
莫漪不答反問：“你說呢？”
司機了然，笑得幸災樂禍，敢算計到他漪哥頭上，就沒好果子吃！
莫漪回到他的專屬包廂，進洗手間換下身上滿是香水味的襯衣，出來就看到趙虞坐在沙發上。
趙虞，人稱虞美人，長得千嬌百媚，有一種八十年代港風女星的豔麗感，早年是莫漪的紅顏知己，處事圓滑，為人八麵玲瓏，交際手腕了得，莫漪飛黃騰達後，幫他打理不少生意，包括這間醉意。
莫漪跟她打了個招呼，走過去，順手拿起吧台上的啤酒。
趙虞挑了挑眼角，右眼下的淚痣別有風情，她調侃道：“來到這裏還喝這種啤酒，難怪會有人認為你是來釣富姐！”
莫漪拉開易拉罐拉環，灌了一大口酒。
這些年，他混得風生水起，但也一直沒忘記曾經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之所以還喝著這種廉價的啤酒就是要時刻提醒自己保持警惕。
趙虞見他沒出聲，又道：“你讓會所的少爺為傅芷彤解藥，就不怕她醒來後找你麻煩？”
莫漪嘴角勾起一抹輕諷，“怎麽？不讓少爺給她解藥，難道要我上？”
趙虞好整以暇道：“未嚐不可以，其實你可以當麵拆穿她下藥！”
“怕了？”莫漪放下啤酒，點燃一根煙，“你虞美人如果這點事都處理不好，我還放心把整個會所交給你打理？”
“漪哥，你每次過來盡會給我添麻煩！”趙虞失笑嗔道。
本是撒嬌的話語，但她天生的鴨公嗓削弱了這意味。
莫漪沒出聲，但眉尾饒有興味地揚了揚。
他當然知道趙虞有辦法處理，這種事又不光彩，亮她傅芷彤有再大的怒氣也不敢對外宣揚。
醉意雖然是個娛樂場所，但魚龍混雜，也是本城情報網絡的交換地，趙虞是這裏的負責人，手裏握著不少名流的私隱，也輕易不受人威脅，傅芷彤這個驕縱的傅家小姐，她從來沒放在眼裏。
兩人很快轉了話題，聊起其他正事。
談話快結束時，趙虞接了個電話，通完電話後，她對莫漪道：“澳城富豪孫世友下個月過來彭城。”
莫漪眼睛亮了亮，“是嗎？正好會一會他。你先去打聽他的喜好，我走了。”
他說著，站了起來，但快到門口時，突然在一麵牆前停了下來。
莫漪凝著這堵牆，拇指摩挲著嘴唇。
趙虞見他若有所思，便問：“怎麽啦？”
莫漪揚起唇角，“這堵牆太空了，應該放一幅畫。”
趙虞揶揄道：“漪哥，你什麽時候變得附庸風雅？”
說完，她突然想起聽莫漪的司機說過他救了傅璟行的老婆，對方還送了一幅畫給他。
她斂了臉色，傅璟行的老婆周韻，那個名媛圈有名的貴太太，趙虞莫名想起一個多月前的晚上，那位太太中了藥倒在她腳邊要她幫忙的情形。
“虞美人。”莫漪的叫聲換回她的思緒，“你有空去映畫廊，以我的名義買幾幅畫回來。”
說完不再逗留，拉門而出。
趙虞看著他挺拔的背影，神色凝重。
……
周韻第二天一早就起來，她用過早餐後還想去映畫廊，不過戚管家沒答應，他道，
“太太，晚上有個拍賣會，你需要陪同傅先生一起出席。下午有化妝師過來，你今天不宜外出。”
周韻無奈應下，但心裏還是忍不住罵了好幾遍傅璟行虛偽小人。都要把自己送出國了，還要扮演什麽和睦夫妻。
不過相比留在這個豪華的牢籠，周韻還是寧願去那什麽拍賣會。
對於未來，她依然迷茫，但肯定的是，她需要融入人群，否則，脫離社交，人遲早會變得遲鈍。
傍晚，周韻經過精心打扮後被送到一臨海高端會所。
周韻到達時，傅璟行尚未來到，戚管家告訴周韻他在鄰市出差，現正乘直升飛機過來。
周韻先被帶去休息室，其實拍賣會已經開始了，不過貴賓席的客人一向是中途才入席，因為至尊拍品都留在最後，先開拍的都是些開胃小菜。
貴賓休息室在會所頂層，周韻被帶到其中一個房間，她在裏麵等了好一會，甚是無聊，便推開落地玻璃，走到外麵。
外麵有一個近乎五十平米的露台，站在露台上可以俯瞰大海。
海風冷冽，但周韻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心莫名平靜下來。
隻是這份安靜沒維持多久，一道低沉沙啞女音在她背後響起，“傅太太。”
周韻回頭，看到一個身穿藍色緊身低胸連衣裙，披著黑色貂絨大衣的女人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她身後，海邊風大，她剛才沒聽到有腳步聲。
女人容貌豔麗，右眼下的淚痣在燈光照射下尤為吸人眼球。
周韻打量她，努力回憶原主手機的那些照片看是否有對上號的。
隻是她還沒開口說話，女人仿佛看出她的心思，道，
“看來傅太太已經不記得我了。我叫趙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