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竊聽器
便在這時，宋老忽然對車頂道：“青璿，既然已經來了，就趁現在來個了結吧。”
葉寒吃了一驚，青璿？海青璿？她來了？不可能。自己都沒察覺到有人來了，宋老能察覺到？太離譜了吧。
葉寒順著宋老的眼光看向車頂，半晌後，看到一樣物事，他終於恍然大悟。因為車上安了一個竊聽器。
事實上，宋老的安全是大內保鏢高度重視的。這枚竊聽器，如果不是宋老允許，怕也早被清除了。
葉寒在車上陪著宋老耐心的等待了五分鍾。
五分鍾後，葉寒聽到了車外熟悉的腳步聲。
葉寒知道，是海青璿來了。
隨後，單東陽打開車門。海青璿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戴了紅框大墨鏡，頭發幹練的挽起。她的臉色清冷，在上車時，似乎瞥了一眼單東陽。那一眼中，有著濃烈的殺氣。
單東陽就是殺海蘭的人。海青璿此刻能克製不出手，已經算是她莫大定力了。
海青璿一上車，葉寒就聞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兒。
海青璿沒有多看葉寒一眼，她冷冷淡淡的，並未摘下墨鏡。
這樣子，很是冷傲。但是沒人有權利責怪她。現場的三人，與她妹妹的死，都有著很大的責任。
麵對海青璿的冷漠，葉寒心中唏噓。二十餘天前，她喜歡自己，說要努力忘記。二十天後，竟然局勢陡轉至此。
宋老看向海青璿，淡淡的歎息，道：“青璿，再給我十天時間，十天之後，我會給你妹妹的死，一個交代。”
海青璿冷冷的笑了，道：“您一條老命，本來就活不了多少天。我即便殺了您，也不算是有所交代。況且，殺再多的人，我妹妹也活不過來了。”
“總而言之，我對不起你們海家。”宋老垂下眼眸。
海青璿的語氣出奇的刻薄，道：“但是您覺得您問心無愧，對得起國家，是不是？”頓了頓，道：“倒是我那可憐的妹妹，到死都不明白是誰想要她的命。為了您的苦衷，命令，她連葉寒都下手了。您的心莫非真就是鐵做的不成？”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聲音憤怒淩厲，殺氣迸放。
葉寒吃了一驚，生怕海青璿激動下殺了宋老。黃秘書也護在了宋老麵前。
半晌的沉默後。
“這個交代，你們誰也給不了。”海青璿忽然落寞下去。她的語氣裏，有難掩的悲傷。這個時候，她想到了小時候，那個跟在她後麵跑的妹妹，那個崇拜她的妹妹。那個淘氣的妹妹，可是她的妹妹，還那麽年輕，還沒談過戀愛，還有那麽多事情沒有做過。她就已經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
一滴一滴淚水從海青璿眼眶裏掉落，最令她憋屈的是，她還無法報仇。這種情況，她怎麽能去殺宋老，殺單東陽？
“喬家與我們海家，從此以後，是死敵。”海青璿到底是堅強的，半晌後，她抬眸，隔著墨鏡看著宋老，一字字道：“我們永不原諒。”說完，打開車門，鑽了出去。
單東陽麵對海青璿，一向鎮定的他也顯得局促起來。
海青璿看向單東陽，冷冷的，一字字道：“我給你三年時間，三年之後，我們之間來一場決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說完，揚長而去。葉寒想下車追上去，宋老卻咳嗽起來。
“葉寒……”宋老滿臉滄桑苦楚道：“如果你還活著，如果這次沒有成功。請你務必要幫助東陽，一起對付雲天宗，好嗎？”
“我會盡量。”葉寒沉吟一瞬，道：“但是前提，我不是任何人的一顆棋子。這是起碼的尊重。”說完下車，朝海青璿的方向快步走去。這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
廣場前是一排杉樹，高大，遮天蔽日。這條馬路通往前麵的中心公園，陽光照射出來，透過樹葉，像是撕碎的紙屑，顯得斑駁流離。
葉寒快步跟了上去。海青璿卻沒有停頓，依然朝前而行。
“我很抱歉！”葉寒保持著跟海青璿同樣的速度，深深的道。
海青璿腳步忽然停下，看向葉寒。葉寒也停了下來。海青璿摘下了墨鏡，她眼眶有些紅，卻也帶著某種淡冷與疏遠。“抱歉什麽？”她淡冷的問。
“海蘭的死，我很抱歉。如果那天，我不把她帶出去，她就不會出事。”葉寒想起來也有些悲痛。與海蘭之間，恨是剛生，說起來海蘭也是身不由己。但是曾經的友情，卻是不可磨滅的記憶。在知道海蘭死了的那一刹，葉寒的心裏，很空，很慌。
海青璿繼續朝前而行，她道：“即使你不把她帶出去，單東陽為了任務，還是會殺了她。這是宋老的命令，單東陽丹勁修為，我妹妹她……她在執行這個任務時，就已經是一枚棄子。”
葉寒陷入默然，因為海青璿說的沒錯。那這麽算來，葉寒不需要為海蘭的死負上任何責任。
“我妹妹的屍體……”海青璿語音一哽，喉嚨裏似乎有說不出的悲慟。她道：“我待我妹妹如珠如寶，但是她死前受盡了折磨。她的腿斷了，她的牙齒被打掉了，她的臉……”頓了頓，她抬頭，立足，眸中含淚，卻帶著一絲猙獰，道：“是你打的對不對？”
葉寒呆了一下，半晌後，他艱難的點頭，道：“對！”
“啪！”“啪！”海青璿淚水湧出，一連兩個耳光重重的甩在葉寒臉頰上。葉寒沒有躲避，生生的承受了。砰！接著，海青璿一腳蹬向葉寒腹部。
葉寒摔了出去，饒是他修為深厚，依然肚子有種腸穿肚爛的感覺。痛得他額頭冷汗直掉。
葉寒深吸一口氣，緩緩爬了起來。他拂去了衣服上的灰塵。
海青璿瞪視葉寒，道：“我知道你受盡了委屈，我也知道我妹妹讓你很失望。但是，她是我妹妹啊！就算她做的不對，你不看僧麵，也要看看我的麵子，你怎麽能那樣殘忍的對她？她是一個武功都不會的女孩子，你就沒有一點憐惜之心嗎？”
葉寒深吸一口氣，他顯得平靜。沉默半晌後道：“我很抱歉。”頓了頓，道：“希望這兩巴掌，一腳，能讓你心裏好受一些。我還有事情要辦，先不陪你了，再見！”說完，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葉寒！”海青璿回頭，喊。
葉寒頓住腳步。實際上，對海蘭所做任何事，若不是因為海蘭死了。葉寒無需感到任何的抱歉。海蘭的所作所為，即便是殺了也不過分。又有誰知道，在那種絕望的情況下，葉寒都已經給她跪下了。可她還是無動於衷。
海青璿道：“我多少明白你當時的心情，不過同樣，海蘭是我唯一的妹妹。所以這件事情，縱使明白理解，但是無法原諒。”
“我明白！”葉寒閉了下眼，隨後走開。
海青璿的意思，葉寒明白。所有的情感瓜葛，友情，愛情，都已經在這一刻，全部灰飛煙滅。
葉寒沒有回頭，他有最重要的一戰需要麵對，絕對不會因為這些東西而分心。
可是在海青璿的心裏，會不會有那麽一絲淡淡的惆悵，或是感慨天意弄人呢？
下午一點，葉寒乘坐私人直升飛機到達洛市。
葉寒在第一時間，在道左滄葉的住所見到了雲靜。兩姐弟見麵，雖隻是分開幾天。但都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與任何人的情感不同，葉寒與雲靜。那種情誼，如血肉相連一般。
沒有說多餘的話，一切已經盡在不言中。
葉寒接著與道左滄葉目光相視。兩人很早時候就是莫逆之交，後來道左滄葉雖然對葉寒有兩老婆，辜負他小妹而不滿。但在葉寒大漠假死那段時間，道左滄葉已經被葉寒感動。現在，這對好朋友同樣已經心無芥蒂。
眾誌成城，以備此戰！
機票已經訂在晚上七點。洛市的省會是江北省。洛市沒有機場，洪門的私人直升機並沒有洛杉磯的降落許可證。所以，現在眾人需要立刻出發，前往江北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