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回憶像個說書的人
葉寒道：“還有一點要注意，克爾林奇能夠成為教宗，能夠凝聚這麽一大群人來誓死效忠。她本人就絕不會是笨蛋。我們這幾次用計成功，全部是鑽了她手下的空子。所以，明天她來圍剿，也一定會留下戰士來繼續堵住你的隊友。這一點是無法避免了，你覺得你的隊友能夠看出克爾林奇這邊已經薄弱，從而打出一條血路嗎？”
海青璿微微一怔，隨即肯定的道：“鴻飛的才能不輸於我，他一定可以判斷出來。”頓了頓，道：“如果要強行衝出來，恐怕他們還是會損失慘重。”
葉寒微微一歎，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隻有兩個人，隻能把事情做到這個程度。”頓了頓，道：“我仔細想了一下，明天，我們隻能逃進大沙漠裏。想去匯合凱瑟琳，就算出去了，那麽長的一段山路，克爾林奇的部隊窮追不舍，等待我們的還是死路一條。”
“可是進沙漠，我們兩人根本沒有再沙漠生存的裝備。無疑於找死！”海青璿皺眉道。
葉寒道：“沙漠裏，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食物和水。看我們的運氣吧，最主要的，你要認清楚。我們沒有補給，克爾林奇的部隊如果進去了，也沒有多少補給。”
“不同的！”海青璿道：“克爾林奇有幫手，她可以聯絡周邊的，出動直升飛機空投補給。還有，一旦直升飛機發現我們兩人的行蹤，進行掃射，我們會很危險。”
葉寒道：“大沙漠中，他們沒有衛星雲圖的支援，直升機想要找到我們兩人，等於是大海撈針。況且，那幫人，最多出動兩輛直升機補給。最關鍵的是，我研究過大沙漠的地圖。再往前八百裏路，就是俄羅斯的空中領域。直升機就算是低空飛行也不行。你說俄羅斯會讓恐怖份子的直升機飛到他們的境內嗎？”
海青璿眼中閃過奇異的神色，她發現自己好像變懶了。跟葉寒在一起不愛思考。這可不是好現象，便也開動大腦分析，道：“俄羅斯的衛星雲圖肯定能搜索到你跟我，不過他們恐怕不會出手援救我們。因為這件事，如果我們兩活著走出沙漠。在國際上引起的反響會很大，對華夏的名聲也會造成很大的提升。這種讓我們國家出風頭的事情，他們肯定不願意看到。”
“克爾林奇不會想不到這一點，她會一直追我們嗎？”海青璿表示疑惑。
葉寒微微苦澀，道：“你沒看出來嗎，克爾林奇的手下已經失控了。因為我們殺了他們的全家……到時候，一來克爾林奇的麵子放不下，恐怖份子要報仇。恐怕還真會窮追不舍，總之，進沙漠這條路不是一般的難。但卻也是我們唯一的生路。”
海青璿點首，道：“好，那我們就進沙漠。”頓了頓，道：“食物和水還可以堅持三天，八百裏的路程，加上大漠的陽光，可能支撐不到。不過我們都是修為在身的人，兩天不吃不喝，倒也不是不可以。你的腿明天早上應該沒問題了吧？”
葉寒點頭，道：“走路估計不成問題了，但是可能不會好太利索。”微微一歎，多了個心眼，道：“要是你一個人進沙漠，帶著這些水和食物，完全可以闖過沙漠。是我拖累了你。”
話一落音，氣氛忽然格外的沉默。
葉寒剛才也隻是自己腦筋靈光一閃，多了心。但一說出，就覺得有些小人之心了。
黑暗中，月色下，看不清海青璿的臉色。海青璿格格一笑，道：“你是在擔心我丟下你嗎？”
葉寒幹笑一聲，不好多說什麽。
海青璿正色道：“隻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丟下你。”頓了頓，歎息道：“其實是我連累了你，這趟渾水是我拉你進來的。如果沒有你，我也根本沒本事把這件事做到這個程度。你說因果報應，我們將老巢全家殺了，終究是有違天和。也是我們自己把自己逼到了不可挽回的絕境。不過呢……能救下鴻飛他們這一群跟著我闖出國門的夥伴，我死而無憾。唯獨你……你不該……”
葉寒一笑，道：“你別說這麽悲觀，相信我，我們絕不會死。未來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我，我有種感覺，非但我和你不會死，也許還可以讓恐怖份子陪葬。”
“我相信你，你的直覺好像一直很準。”海青璿微笑道。
長夜漫漫！
月光清幽。海青璿和葉寒終究是活生生的人，在殺戮時還不感覺什麽，但這個時候卻是如何也睡不著。大概也是因為即將要麵臨的生死壓力所致。
海青璿靠樹杈閉目而寐，一個小時後。海青璿睜開眼，看向葉寒道：“睡不著，要不你睡會，我來站崗？”
葉寒一直在警戒，放哨。聞言看向海青璿，她的臉龐在月光下光潔，精致，長發飄飄。那個鐵血殺戮的女子似乎已經悄然遠去。隱隱能聞到她身上，屬於女孩的獨有體香。
當下一笑，道：“我也睡不著，我突然想到一個好玩的問題，問你，你可別介意。”
海青璿有些警惕，臉微微一紅，道：“你該不會想問我還是不是處女吧？”頓了頓，道：“是。”說完又補充道：“真的！”
葉寒哈哈一笑，道：“你想多了，我是想問你，有沒有喜歡過人。談過戀愛沒有，有再大的理想，抱負。但是沒有愛情，生命終究是不完整。”
“喜歡的人？”海青璿怔了一下，隨即真正的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恍惚，凝神道：“喜歡的人？當然有。”她美麗的臉蛋上有一種飄然，甜蜜。這種神情是在她臉蛋上是很少見，卻有種罕見的溫柔。讓葉寒覺得很意外，也覺得心裏有些微微的酸。與愛情無關，但凡男人看見出色的女人喜歡上了別人，總是會不自覺的酸一下。
葉寒又不禁的想，到底是什麽樣出色的男人，能讓海青璿這樣的奇女子喜歡呢？
“他是我的一位教官，小時候抱過我。後來，他在一次越戰中受了傷，兩條腿都被截斷了。他娶了一個很平凡的女子，不過對他很好。在我準備帶人脫離國籍時，我曾經動搖過，想要陪他過一輩子，照顧他一輩子。但是，他狠狠的罵了我。我知道呢，他是不想束縛我。”海青璿說到這裏的時候，不自覺的抱膝，如個小女孩一般，臉蛋上有不可自覺的癡迷，乃至……淚水！
葉寒看著海青璿，心頭不可自覺的有些觸動，有些柔軟。這樣感性的海青璿，赤誠的海青璿，有著無法言說的勾人魅力。
海青璿突然低低的唱起歌來。
聲音輕靈，婉約，並不算很好聽，卻有種幹淨的純粹。
“回憶像個說書的人
用充滿鄉音的口吻
跳過水坑繞過小村
等相遇的緣分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說將來要娶我進門
轉多少身過幾次門虛擲青春
小小的誓言還不穩
小小的淚水還在撐
稚嫩的唇在說離分
我的心裏從此住了一個人”
唱完後，海青璿抹了把眼淚，麵對葉寒，似乎是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有點失態了。平時跟鴻飛他們一起，我知道我沒有軟弱的資格，不過在你麵前，無所謂了，反正你比我強。”
隨後，海青璿又道：“說完我了，也該說說你。我問你個問題，你也得老實回答。”
葉寒逗她開心，笑道：“我肯定不是處男了，我女兒都有了。”
海青璿撲哧一笑，道：“我是要問你，你人生最大的遺憾是什麽？我常感到奇怪，到底是什麽環境，會培養出你這樣的人才來。”
葉寒笑，道：“這是在誇獎我咯。”
海青璿嫣然一笑，道：“當然。”
“我的遺憾？如果真要說遺憾，應該是沒有一個正常的成長環境。初中讀完，就被我的一位長輩安排入伍。”葉寒說的長輩指的是林東。以前喊東哥，現在東哥可算是他的嶽父了。
“從一個普通的士兵，成長到你現在的地步，不可想象。”海青璿由衷的驚歎，因為在第五部隊那麽優秀的軍校裏，也沒有培養出一個如葉寒這樣的優秀戰士。
如果第五部隊的戰士，能有葉寒一半的質素。那麽國家的武力會讓世界震驚。
葉寒沒有細說，道：“我沒有試過有同學，沒試過進大學，上早自習，晚自習，或則大學的風花雪月。這是我人生的缺憾。”頓了頓，道：“從正式進入狼牙特種部隊開始，那年我十五歲，所殺的人，到底殺了多少，到底從多少生死邊緣跑出來。我自己也記不清了。”
海青璿道：“其實我倒覺得你不該遺憾沒有正常生活，你的性格傲然如刀，正常的生活不適合你。你就該是現在這樣，一怒之下，疾行千裏，取人頭下酒。”
或許有很多人會羨慕超級英雄的一身本領，羨慕他馳騁在世界的大舞台上，做出耀眼的功績，讓世人為之驚歎。這份榮耀，可以迷倒萬千少女，可以讓無數熱血青年為之翹起大拇指。更讓許多老一輩的智慧老人也點頭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