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隻能出嫁
四位奴婢在見到了永寧長公主之時所用的禮儀依然是按照皇宮的禮儀來。她們四位自小就入皇宮為武婢，因為永寧長公主是先皇最為寵愛的公主，這才挑了四位婢子來伺候和保護公主。所以這四位對於永寧長公主可是盡忠盡職。
永寧長公主一走進房中，就看見柏青鎔躺在貴妃椅上，整張臉都窩在被子裏麵，永寧長公主就知道，這丫頭依然在抗拒這一樁婚事。
"青鎔，娘親來了，你怎麽還耍性子？"
聽到永寧長公主的話，柏青鎔並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依然一動不動的。
永寧長公主輕輕地將柏青鎔的被子拿開，那柏青鎔一下子就撲到了永寧長公主的懷中。
"娘親，青鎔不想嫁人，青鎔不想嫁人。青鎔要在家中陪著娘親和爹爹，青鎔不想離開娘親和爹爹。"
看著自己的女人在懷中哭著喊著撒嬌，永寧長公主又想到之前因為陳安風隱疾的事情，心中就更加擔憂了。輕輕地拍打這柏青鎔的後背，說道："青鎔乖，都是娘親不好。當日皇兄賜婚的時候，娘親就應該抗爭到底的，如此青鎔就不會這麽傷心了。"
"娘親，你說皇帝舅舅為什麽就這麽狠心，隨隨便便就指了一個男人讓青鎔嫁給他。"
永寧長公主歎了口氣，說道："誰又知道原來那陳安風可能會有隱疾呢？說實話，當日，你皇帝舅舅將你許配給陳安風的時候，娘親和你爹爹倒還算是滿意的。"
柏青鎔賭氣地從永寧長公主的懷抱中出來，說道："難道娘親和爹爹都是看中了那陳安風的一副皮囊嗎？"
永寧長公主笑著說道："你娘親可是公主，什麽樣的男人沒有見到過？那陳安風雖然長相不錯，但若隻是那長相就想要將我們閣老府中的掌上明珠給娶走那是遠遠不夠的。娘親和你爹爹之所以會同意這門親事，其實還是因為陳安風這個人。"
"你們又沒有和他相處過，你們怎麽知道他是什麽人啊？"
永寧長公主說道："娘親雖然沒有和這陳安風有過多的接觸，但是你爹爹有啊。在如今，這陳安風可以說是整個朝廷最有前途的年輕人了，皇上如此喜歡他。朝臣們都以為，這陳安風日後要娶的定然是一位公主了，但是卻沒有想到，皇兄竟然將你許配給了陳安風。當時娘親和你爹爹又驚又喜。"
說著，永寧長公主輕輕地撫摸著自己女兒的柔順光滑的長發，說道："其實啊，娘親和你爹爹怎麽會不想要有一個好女婿呢？主要是青鎔你平時太頑皮了，和那些貴族世家的小姐們來說，你太過與眾不同了，不會女工，詩書也是一般般，每日裏隻會出門瞎玩。所以娘親和你爹爹都在擔心日後你的婚事，雖然也想要有一個陳安風那樣的女婿，但是卻開不了口，甚至從來都偶沒有想過你能嫁給陳安風那樣的一個人。"
"可是，可是，娘親，你別忘了，陳安風有隱疾的。"柏青鎔在一邊輕聲地提醒著永寧長公主。
但是永寧長公主卻不為所動，而是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娘親知道，但是正如你爹爹所說的，或許這有可能隻是坊間的謠言而已。就算那陳安風真的有隱疾，如今……如今都到了這份上了，還能怎麽辦？難道你真的要逃婚，讓全家人，你爹爹，娘親，哥哥們一起擔著抗旨誅九族的罪嗎？"
"娘親……"聽到永寧長公主這麽說，柏青鎔心中卻也有些難過。
永寧長公主輕輕地撫摸著柏青鎔的臉，說道："青鎔，娘親也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在害怕什麽。除卻陳安風隱疾這一說不知真假，但是對於陳安風這個人，朝廷上上下下沒有人不在誇，不在說這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娘親還是相信你皇帝舅舅的眼光的，也許這陳安風真的會是一個不錯的丈夫。"
"可是……"柏青鎔還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看著永寧長公主的臉，她發現，她的娘親其實比她還要舍不得。她知道，其實娘親和爹爹以及哥哥們更害怕她會所托非人。忽然之間，柏青鎔總覺得自己不應該總是讓娘親和爹爹他們為自己擔心，畢竟自己已經到了出嫁的年歲了，卻總是像個小孩子一樣。
柏青鎔歎了口氣，說道："罷了，娘親，青鎔都聽你們的。既然我和老狐……和陳安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算是注定了的。都到了今天了，明日就是婚禮了，我又能怎麽樣？"
永寧長公主聽到柏青鎔這麽說，整個人先是愣住了，畢竟她這個女兒自己最了解了，平時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說服的。不過這態度的轉變，雖然讓永寧長公主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立即將柏青鎔擁入懷中，說道："我的好女兒，若是日後在那陳家要是有什麽委屈了，一定要告訴娘親知道嗎？"
"嗯。"
大約淩晨，用柏青鎔的話來說就是天還黑著，小雞都還在睡覺的時候。永寧長公主就帶領著四個奴婢，包括芝香衝了進來。那陣勢，就連一向在晚上睡得很死的柏青鎔都從甜蜜蜜的夢中驚醒。
"娘親，你們幹什麽？"
柏青鎔的問話還是迷迷糊糊的，但是永寧長公主已經容不得柏青鎔如此迷糊了，一聲令下，那四個武婢就將柏青鎔從床上拎起來。
這下子，柏青鎔徹底清醒了。
"娘親，你們這是要做什麽啊？"
"芝香，快去請喜娘進來梳頭。"永寧長公主全程都沒有理會柏青鎔，而是指揮著所有人給柏青鎔換衣服，梳頭發
在經過了一陣折騰之後，也就隻有喜娘梳頭的時候柏青鎔才能休息片刻。
此刻的柏青鎔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睡意。
"我說，娘親，迎親的吉時不是在中午嗎？現在可還是半夜啊。"
永寧長公主在一邊親自盯梢，一邊說道："娘親這也是為你好。你可知道，這民間有一個傳說。"
永寧長公主那語氣十分神秘，倒是令柏青鎔也有些害怕，小聲地問道："娘親，什麽傳說啊？"
永寧長公主說道："這成親的二人，也就是新郎和新娘。誰要是在半夜第一個起來梳頭，那這個人就更加吉利，而且到時候在家中的地位將會更加尊貴，受到對方的尊敬。"
對於永寧長公主的這一個說辭，柏青鎔有些不以為然，"我說娘親，你怎麽知道那陳安風沒有比我先起來呢？"
"絕對不會。"永寧長公主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說道："我拉你起床的時候正是子時，就算不能將陳安風壓下去，但至少你們兩個打成平手，也不會讓他給騎到頭上去。"
對於永寧長公主的用詞，當場的人可是嚇到了。
柏青鎔很不留情麵地說道："娘親，您還說什麽打成平手，敢情我們兩個這一成親就是要打架的。"
"呸呸呸呸呸，瞎說什麽！"永寧長公主急忙捂著柏青鎔的嘴巴，說道："就算娘親說錯了，你也不能再說一遍，這些都是不吉利的話。你啊，嫁過去之後，可不許再像在家中那般任性調皮了，萬事都要聽陳安風的，要侍候公婆知道嗎？"
柏青鎔一臉不樂意的樣子，說道："我為什麽要聽陳安風那老狐狸的。"
"不管那陳安風有什麽隱疾，事情到這個地步是沒法改變的。那陳安風好歹也是一個識大體的人，看著也成熟穩重，撇去他那個隱疾，陳安風倒是能夠讓娘親和你爹爹放心。"
柏青鎔依然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說道："可女兒可是聽說了，那陳丞相的家中人口眾多，單單他那些老婆小妾的就有好幾個。"
永寧長公主說道："這也正是娘親擔心你的原因。原本多希望你能嫁給一個簡單的家庭，就算沒有姑嫂也可以，但是偏偏這陳家確實最複雜的一個家族。那陳安風也非陳丞相嫡親的兒子，乃是一個姨娘庶出的，娘親倒覺得委屈了你，而且也擔心你因此會受到欺負。"
看著永寧長公主說著說著，有些皺著眉頭擔憂的樣子，柏青鎔倒也有些不忍心了，反而安慰起了永寧長公主，說道："娘親，你就放心吧，就你女兒這樣的，還沒有人敢欺負呢。就算那老狐狸出身低又如何？我才不在意，反正我嫁過去，自己關起門來過我自己的日子，偶然呢，回來陪陪娘親和爹爹就行啦。"
永寧長公主牽著柏青鎔的手，說道："是啊，你自己一個人在那邊可要照顧好自己。若是受了什麽委屈，也不要和人其衝突，隻管讓那當家主母做主，若是不行的話，就回來告訴母親，母親會想辦法保護你的。"
說著，永寧長公主又叫來了芝香，"芝香啊。"
芝香乖巧地上前行禮，"公主。"
永寧長公主一手拉著柏青鎔，一手拉著芝香，說道："你們兩個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名為主仆，但實際情如姐妹，青鎔你呢衝動調皮，芝香則穩重多了，日後到了陳家，你們兩個一定要互相照應著。"
芝香說道："公主，請您放心，芝香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姐的，絕對不會讓小姐受到傷害。"
"傻丫頭，不隻是小姐，你也很重要的。"
"芝香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