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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考核

  第四卷第四次戰役第八章考核

  全文字站躺在坑道里的一張小床上,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里不由升起了一種有了家的感覺。


  這個坑道是專門騰出來給我辦公用的,在知道我將帶領一支專門上陣地打冷槍的部隊后,王月寒也知道我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很快就在他的指揮下為我安排了這個坑道。


  對此我也不得不佩服王月寒辦事的周到和迅速。


  這個坑道不大,雖說只有十幾米深,但里面的大半截卻全是巖層。坑道壁上還有許多沒來得急打平的棱角,但這絲毫也不會影響它的堅固性。


  因為知道這個坑道將是做為我的指揮部,所以戰士們很熱心地為我布置了一些“家具”:炮彈箱橫著鋪上一排再墊上一床行軍被,就成了一個又溫暖又舒適的小床;橫著、豎著堆疊上幾個,再用釘子釘牢,就是一張簡易的辦公桌;再加上幾張木椅、兩盞煤油燈,就很有一點辦,公室的樣子了。他們甚至還把炮彈箱的側面鋸舁,固定在半人高的坑道壁上,為我制作了一個壁櫥,壁櫥內裝著一摞厚厚的文件紙,旁邊掛著我連在皮帶上的美式手,

  這讓我在感嘆這用處多多的炮彈箱的同時,還不得不贊頌下戰士們的熱情和手藝。這些本來在我眼里都是廢品的炮彈箱,可是在戰士們手里,卻可以左擺右擺、像搭積木一樣折騰出許多東西來。如果有時間。我相信他們就算用這些炮彈箱做出一個衣廚也不是難事。


  煤油燈的火苗在我眼前劇烈地跳動著,整個坑道里都充斥了一股難聞的煤油焦味。這讓有了點頭暈的感覺,于是我又爬起身來吹滅了其中一盞燈。


  混濁的空氣是這個坑道的唯一的不足,為了掩蔽坑道的個置,我們不得不在坑道口蒙上一層黑布,而這種由巖石組成的坑道,根本就沒有工具、也沒時間開鑿通風孔。只能在接近坑道口的土層處多開了幾個洞用于通風,再加上為了防止敵人的手雷直接投入、火焰噴射器能直接射入坑道,坑道口逛拐了一個彎,所以坑道深處的空氣就少得可憐。


  于是我想了想,又把另一盞煤油燈也吹滅了,反正我現在也不需要看見什么,而且煤油這玩意對戰士們來說都是一種寶貴的東西。這不?他們挖坑道時用于照明的都是收集來的松油和炭燈。


  四周很快就陷入了一片黑暗,我無聊地躺在那張小床上,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腦海里很快就想到了際將面對的這場冷槍冷炮運動。


  這場仗到底要怎么打呢?


  想著想著我不由就有些所妥了,積小勝為大勝這沒錯,撿落單的敵人或是小群敵人動手也不會錯。但是”卻始終有一個問題困擾著我,那就是敵人的炮火報復。


  美軍向來都不會吝嗇自己的炮彈。一旦我們開槍擊斃了一個敵人,那么敵人的炮火很快就會鋪天蓋地打了過來。在這種情況下,敵人根本就不需要知道我們的具體位置,他們只需要大慨地猜測一下我們在哪個方向、哪個部位,接著就是一頓炮知,,


  迫擊炮還算好,這玩意的威力還不算大,無法有效地做到火力覆蓋。如果是敵人的遠程火炮或是榴彈炮呢?

  想了老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一陣睡意襲來,腦袋就不由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就在我昏昏欲睡時,坑道外一陣緊過一緊的機槍聲和爆炸聲把我驚醒。我騰地站起身來,一把就抓放在身邊的步槍,憑著記憶,三步兩步就摸著黑拐了一個彎,就搶到了坑道口。


  “什么情況?”我問著正在坑道口前值勤的張明學。


  “不清楚!”張明學回答道:“冉長你先別出去,徐永維已經出去看情況了”。


  “團長”。不一會兒徐永維就掀開黑布跑了進來說道:“是有一隊同志趁黑摸上來,被美國鬼子給發現了。好像還有人受傷了!”


  “唔!”聞言我不由一愣,有人要上來?不會是從師里調來的那批神槍手吧!我不由苦笑一聲,一上來就被人發現了?


  “報告”。坑道外傳來了王月寒的聲音,證實了我剛才的那個想法。他正是回去組織甄選師里的神槍手的,這下只怕是帶著他們上來了。


  “崔,崔團長王月寒掀開黑布走進坑道,有些氣喘吁吁地說道:“人都帶到了,從師部調來了四十四名神槍手,再加上我們陣地上的二十一人。一共六十五人!”


  張明學識趣地打著了手電筒,我這才發現王月寒軍裝上還有幾點鮮紅的血跡。


  “怎么?掛彩了?”


  “沒有!”王月寒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原本我帶上來的人有四十八名,但是在路上被敵人發現了,有四名同志當場犧牲!”


  “嗯!”我點了點頭問道:“他們在哪里?”


  “就在旁邊的坑道里等著呢!”王月寒挺了下身回答道:“王師長特別支持這次活動,這些同志全都是從師里挑出來的一等一的神槍手。咱們師槍


  “嗯!”我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接著轉身朝張明學下令道:“去,把煤油燈點著了!”


  “是!”張明學一挺身,轉身就朝坑道深處跑去,不一會兒坑道就再次籠罩在煤油燈的火光之中。


  “看看去!”說著,我就搶先一步掀開了黑布朝旁邊的坑道走去。


  跨出坑道就聞到空氣中的一股濃厚的硝煙味,走了幾步拐進另一個,坑道時,又是一陣血腥味。


  “立正!”


  我才網走進坑道,戰士們就站起身來,沿著坑道壁齊刷刷地站著一排。借著坑道里的火光一看,稍寬一些的坑道處,正有四名戰士倒在血泊之中,兩名衛生員正緊張地為他們檢查傷口,但最后還是搖了搖頭。無奈地站了起來。


  再看看戰士們。個個洗得發白的軍衣上都是血跡,有的甚至背上還血紅血的一大片,想必背著那些犧牲的戰士上來的。


  “怎么讓敵人發現的?”我沉著臉問了一聲。[加入書友超級群1:46586936,積分換大禮]

  “報告團長!”一名戰士挺身回答道:“天黑看不清路,一名同志踩碎了石頭驚動了敵人,我們人多無法掩蔽,”


  “為什么不分批上來?”我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那名戰士的話。


  “這個”那名戰士不由一愣:“我們,我們沒想到”


  “沒想到?”聞言我不由有些火了:“你沒想到的還多著呢!一句沒想到,就是四條人命!四名優秀戰士的性命!你還能說的這么輕松?這是犯罪你知道嗎!”


  “崔團長!”王月寒不忍戰士們受批評。上來打圓場說道:“這個,我也沒想到,主要是經驗不夠,以往在戰場上沖鋒陷陣少說也有上百人。哪里會想到現在就這么幾十個人還要分批走


  “王參謀!”我打斷王月寒的話說道:“就算沒想到分批走,那他們的衣服呢?”


  我指著戰士們身上那一套套洗的發白的軍裝說道:“你就讓他們這樣就上來了?咱們陣地上的土都是黑的,戰士們穿成這樣,敵人的照明彈一打,瞎子都會看得見!”


  “這個,”王月寒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什么神槍手!”我還是不消氣,指著戰士們就罵道:“槍打得準又能怎么樣?像你們這樣上戰場。槍還沒有開就要讓美國佬給炸成碎片了。還打冷槍?乘早給我滾回去拉到,免得到戰場上丟人!”


  “崔團長!”一名戰士被我罵的不服氣了,挺身說道:“我們都是打過美國佬的,死在我槍下的美國鬼子不下十個!”


  “打過有個屁用!”我接著罵道:“那是在戰場,現在咱們是打冷槍!王參謀長,”


  我轉身對王參謀長說道:“你還是把他們都帶回去吧!他們根本就不適合打冷槍!”


  “團長,咱們改!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是啊!團長,咱們占來是打美國佬的,就這么下去

  戰士們一聽我這話就不由急了,紛紛向我投來哀求的眼神。


  “崔團長!”王月寒也有些為難的說道:“戰士們平時打慣了跑來跑去、直來直去的仗,都沒經驗,這才要你教不是?就這么讓他們回去,”


  “給他們一次機會可以!”想了想,我就點頭說道:“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對同志們做一個。考核。我丑話說在前頭,凡是沒有過關的同志,就直接回原部隊拉倒!”


  “是!”聞言戰士們不由大喜過望,個個都挺著胸膛準備著。


  “全體都有!”我朝戰士們大聲下令道:“用最快的速度到隔壁的坑道去取一張紙來!”


  “是!”戰士們應了聲,二話不說拔腿就朝隔壁的坑道跑去。


  “崔團長,”見此王月寒不由疑惑地問道:“你不會是要考戰士們會不會寫字吧?他們斗大的字都不識一個,你這不是成心為難他們嗎?”


  “放心,王參謀長!”我搖了搖頭說道:“就算會寫字那上戰場又能頂啥用?你就等著瞧吧!你要不要也去領一張?”


  “不不不,”王月寒苦笑著回答道:“咱們可是有言在先,過不了這一關就要回原部隊,我可不想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正說著,戰士們就一個接著一個的跑了回來,每人手里都拽著一張文件紙,個個都帶著驚疑不定的眼神望著我,不知道我讓他們拿這張紙來做什么。


  “同志們!”看著戰士們疑惑的眼神,我微微一笑,下令道:“會寫字的同志,就在紙上寫下你們在隔壁坑道看到的東西,不會寫字的用畫也行,開始吧!”


  “啥?”聽到我的話,戰士們全都不由傻了眼了。包括王月寒在內。誰都沒有想到,我剛才讓他們過去拿一張紙,其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讓他們看一眼坑道內的擺設,然后再記住它。


  對于一個狙擊手來說,重要的往往不是槍法,而是觀察能力。特別是像我們現在這樣打冷槍的,所謂螳螂捕蟬黃飪甩心,我們的每個目標,其背后往往都隱藏著敵人的狙知叮瑰是炮兵觀察員。我們在一槍打中目標的同時,往往就會成為別人的目標。但是。如果能事先就察覺到隱藏在暗處的敵人,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又沒想到吧!”我輕輕一笑:“你們剛才就犯了這個錯誤不是?你們剛才也說會改正不是?怎么?現在又沒想到了?”


  戰士們個個都大眼瞪小眼的沒敢多說話。


  “寫吧!”我也不想沒有人能過關,到時手下一個人都沒有,于是放寬條件道:“能寫出五樣東西就算過關!”


  “是!”戰士們應了聲,個個都坐在地上冥思苦想起來。看著他們個個都苦著臉、抓著頭,全都是一副為難的樣子。我也不禁有些好笑。這平時槍林彈雨、幾經大戰都沒有犯難的戰士們,卻在這個小的問題上被難住了。


  我并不擔心戰士們會作弊,因為這時代的人思想好著呢!個個都很自覺,哪像現代時我們讀的大學一樣。不過在大學最會作弊的好像就是我自己……


  “來來,我這有筆!”王月寒給戰士們遞上了兩根鉛筆,說道:“畫好了再一個個傳下去!”


  兩根鉛筆在戰士們手中傳了下去,在松油燈昏暗的光線下,只見戰士們用千奇百怪的姿勢握著鉛筆。認真地在紙上畫了起來,接著一張張答卷很快就交到了王月寒的手里。


  “四個,不合格!”


  “三個,不合格!”


  “四人,不合格!”


  “五個,合格!”


  “這個。”崔團長!”這時王月寒遞過一份答卷上來問道:“你看看這個能算么?”


  我接過一看,不由笑出聲來,這家伙想不出五樣擺設,情急之下把石頭和泥土都畫了上去湊數!再看看這份答卷的主人,是一名二十出頭的小戰士,左邊額頭上有道疤痕,看來也是在戰場上打過不少仗的。


  這時見我笑他。勿自面不改色地挺著胸髏,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神色。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著不由有些意刊。


  “報告團長!”那名戰士挺下身道:“我叫吳四虎!”


  “嗯!”我點了點頭說道:“合格!”


  吳四虎依舊無喜無憂地朝我敬了一個禮,然后就站到了一邊。見此我不禁暗贊了一聲,他的觀察力雖說不足,但像他這樣會把石頭和泥土都算上去,在戰場上想必也是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人。更難得的是他的那份冷靜和沉著,都是做為一個優秀的狙擊手的條件。


  隨著一聲聲合格、不合格,最終的結果讓我有些意外,能夠留下來的還有三十七人。我想這應該跟他們都是部隊里的神槍手有關系吧!打槍打得多了,不管到哪都會習慣地觀察下地形、觀察下環境,這點我可是深有體會。


  至于那另外的二十八個人,就算他們槍法再好我也不敢讓他們加入。我需要的是細心、謹慎、有觀察力的人,否則的話,他們的存在很有可能會連累其它的戰友。


  “同志們!”送走了那垂頭喪氣的二十八個人后,我就對留下的三十七名戰士說道:“雖然你們經過了第一輪考核,不過你們不要以為從此以后你們就可以留在我這個部隊里了。打冷槍跟打仗不一樣,我們更需要的是細心、沉著和冷靜,如果做不到,那結果只有退出或者是死!”


  “是!”戰士們挺著胸膛齊聲應著。


  “王參謀長!”我轉身對王月寒說道:“你對他們比較熟,把他們編成三個班,組織他們選舉下班長!”


  “是!”王月寒應了聲,轉身就忙開了。“團長!”這時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張明學和徐永維湊上來說道:“咱們倆,,能加入么?”


  “是啊!團長!”徐永維趕忙說道:“咱們是警衛員不是?那你上戰場了,咱們也要跟著你上啊!”


  “你們兩個小鬼!”我不由有些苦笑著說道:“打冷槍還要警衛員。你們想害死我還是怎么滴?去背幾捆裝米的麻袋來!要學本領就先在一邊看著!”


  “是!”張明學和徐永維應了聲,挺了個身就雙雙垂頭喪氣地走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我不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不是不想讓他們加入學點東西,但是”組織上給我們下的命令就是讓殲滅單個敵人和群敵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練的時間,一來就是上戰場。


  在戰爭中學習,在戰爭中成長,也一向是志愿軍的風格。只是伴隨著這個學習和成長的,卻是鮮血淋淋的犧牲,這一回也不會例外。這也是我為什么一上來就把部隊裁掉一半的原因。


  等待著我們的將會是什么呢?


  看著正忙著選舉班長的戰士們,我心中不由一嘆,我所能做的,就只有盡力了,盡自己所能,減少他們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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