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南宮錦的托付
“受教了。”聽到老先生的這番解釋之後，陳八荒鄭重的點了點頭，“我明白啦。”
“年輕人，你很好，很不錯。”老人一本正經的看著陳八荒，“老夫教導了這麽多學生，為人師表數十載，見過無數天子絕豔的年輕人，可你卻是其中的佼佼者。”
“多謝老先生誇獎。”陳八荒點了點頭，尊敬的回應一聲。
“你有很大的本領，也有很大的權利，希望你能夠將這些用到正道之上。”老人受氣，慈眉善目的表情，渾濁的雙眼泛起陣陣精光，“像你這樣的人，不應該像其餘同齡人那般墮落。”
“老先生從何得知我有本領，又從哪處得知我有權利？”聽到老人的話後，陳八荒心頭一驚，因為他與老人初次相，二者之前甚至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可如今老人卻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老夫雖然老，但還不至於糊塗。”聽到這個問題，老人緩緩坐下，隨後淡然解釋道，“老夫想要整改明月書院的想法，觸動了很多人的利益。”
“而這些人，無一不是有權有勢之人也便因此，那些之前受過我恩惠的學子想要幫助我，但卻有心無力。”
“我不想怪他們什麽，因為人活一世，獨善其身就已十分艱難，你還能祈求別人為自己做些什麽呢？”
說到這裏，老人臉上的表情再次發生了轉變，甚至南宮飄絮都已經發現自己爺爺看向陳八荒之時，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欽佩。
片刻，老人繼續說道：“可你不一樣，在得知了我的處境並且得知我招惹的究竟是些什麽人後，你還毅然決然的選擇幫助我。”
“甚至還能讓張家這種世俗之中唯利是圖的家族保護我。”
“有對抗宋家的勇氣與底氣，也有讓張家唯命是從的權勢。”
“若是這樣，我再猜不出小友你有些本領，有些權力，那老夫這一輩子豈不是白活了。”
說完這些話，老人輕捋白髯，看向陳八荒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幾分讚賞。
而聽完老人這一連串的分析之後，陳八荒也驚訝於老人心思通明。
“老先生，你如此受人敬仰，看來不光是因傳道，受業，解惑。”
“謬讚，謬讚。”老人笑著搖了搖頭，“無論何時，老夫我也不過是一個垂垂老矣的教書先生。”
說到這裏，老人與寧擎天相視一笑。
年齡差了整整幾十歲的二人，在這一刻竟然同時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感覺。
“若是再年輕個幾十歲，若是身體再好些。今天老夫一定與你痛飲一回。”老人說到。
陳八荒真誠地回應道：“不急，等到老先生的病好了些，也不遲。”
“哈哈哈哈，好好好。”老人連連點頭，大笑幾聲之後，老人突然磚頭對自己的孫女說道，“飄絮啊，你跟哪位秦姐姐先出去走走，老夫有些話要跟這位小友說。”
聽到自己爺爺的吩咐，你跟飄絮雖然心有疑惑，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一旁的秦靚也十分懂事的與南宮飄絮一同離開病房。
等到病房之內，隻剩下老人與陳八荒二人之後，老人突然咳嗽了幾聲。
“咳咳咳咳……”
伴隨著老人的咳嗽聲停止，老人的臉色也急轉直下，之前紅潤的麵龐也變得有些蒼老，虛弱。
看到這一點的陳八荒微微皺起眉頭。
“老先生，你的病……”
能夠與唐神醫亦師亦友的陳八荒醫術自然不差，所以他瞬間就明白老人剛剛隻不過是為了不讓孫女擔心，在那邊強裝鎮定。
“老了老了……”劇烈的咳嗽之後，老人歎息一聲，低著頭盡顯蒼老，“我那個孫女什麽都好，就是太粘著我這個老東西了，要是讓他知道我這病不但沒有治好，反而加重，她可是會哭鼻子的。”
提及自己的孫女，老人顯得有些虛弱的臉上再一次浮現了淡淡的笑意。
“對於老頭子我來說，這世上最重要的就隻有兩樣東西一樣是輸一樣，別是我那個孫女了。”
“看到他哭，老頭子我可是會傷心難過的。”
聽到老人這些喃喃自語，陳八荒心情有些壓抑。
“小旭跟我說，你隻不過是勞累過度，但現在看來應該不是吧？”
“當然不是，那是我是為了騙過那個傻丫頭而已。”老人緩緩的轉過頭去，露出了小孩子一樣的笑容，“而之所以騙她，其中一個理由就是不想讓他太過擔憂。”
“至於第二個理由……”說到這裏，老人臉上的笑容更深，“老夫我死板了一輩子，教出來的孫女也有些死板執拗，所以在臨死之前捉弄捉弄這個孫女兒，對於我這個老頭子來說就是最幸福的事兒了。”
“老先生換的究竟是什麽病？”陳八荒始終皺著眉頭，眼神有些急切的說道，“我雖然年輕，但對藝術也頗有造詣，說不定能夠治好老人。”
可老人在聽到陳八荒的這一番話後卻搖了搖頭。
“我這不是病，是命。”
談及自己的生死，老人臉上卻寫滿了坦然。
這位老人這一輩子從來沒做過什麽虧心事，對人，對己，對事，從來都是坦坦蕩蕩。
而如今，麵對自己的生死，老人也能做到如此。
“小友，既然你懂些醫術，那我想你應該明白，油盡燈枯的四字究竟是什麽意思？”
“病可以治，待老夫已經油盡燈枯，就算大羅神仙在世，也不能讓我活命。”
“所以，這是我的命。”
聽到這一番話後，陳八荒眉間像是打了一個死結，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而那老人見陳八荒陷入了沉默之中，也不再開口等待眼前這個年輕人慢慢消化自己的話。他知道等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想通之後，他自會開口。
於是，病房內突然變得沉寂下來。
良久，陳八荒，眉間逐漸舒展，所以心中尚有苦悶，但他還是看向遲暮老人柔聲道：“老先生有何要交代的？”
將自己的孫女支走，將秦靚支走，唯獨把自己留下。
老人的這種做法，陳八荒不用細想便也知道，老人一定是有話想與自己說，或者是有事情想交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