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地下激鬥

  圓月高掛，白雲觀寂靜肅穆。


  我和三叔躲在丘祖殿的房頂上，從這個角度雖然能看到青雲道長的廂房，但卻不是最好的觀測地點，原因無它，主要是怕太近了青雲道長會察覺到。


  我們等了將近三個小時，身體都凍僵了，卻仍不見青雲道長出來，正當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時傳來了“吱”的一聲。


  廂房門被打開了！


  隻見青雲道長穿著一套黑色夜行衣，腰間挎了個鼓鼓囊囊的布袋，警覺的環顧四周。


  我和三叔立即縮下了頭。


  青雲道長展開身形，腳踏無聲步，朝著白雲觀北門跑去了，白雲觀地處市區，北門那邊就是護城河，他往那邊去幹什麽？

  我和三叔追到護城河邊發現青雲道長居然跳進了護城河，讓人很費解。


  三叔什麽話也沒說，憋氣走到河邊，小心翼翼的潛入水裏，沒有發出一絲動靜。


  這種天氣我實在不想下水，但見三叔遊遠了，隻好跟著下水了。


  這水冰冷刺骨凍得我直哆嗦，我趕緊遊動起來追上去，我遊到三叔身邊問：“他這是要幹什麽？”


  三叔環顧四周說：“北京是六朝古都，護城河的曆史可追溯到元朝，曆代經過不斷的修築，加之現代的改建，許多古老河段被擠占、分割壓入地下，甚至在地下形成中空，如果猜的沒錯，青雲這小子肯定發現了這麽一處位置，那裏可能成了他的秘密場所。”


  我們跟著青雲道長一直遊，又不敢跟的太近，生怕被發現了，大概十分鍾左右，青雲道長忽然潛入水底消失了。


  三叔馬上照做，我憋了口氣也潛了下去，水底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我伸手亂抓這才抓住了三叔的衣角。


  三叔似乎能看清水底的情況，拐進了左側，耳朵能感覺到水流的情況，好像是遊進了一個狹窄通道，估摸類似於大型的排水管道之類的。


  潛了一會水麵上忽然傳來了亮光，三叔帶著我往上浮去，我剛浮上水麵，忍不住想深吸一口氣，三叔立馬在我身上戳了下，我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吸氣都沒動靜了。


  當我看到眼前的一幕時有些震驚，這裏穹頂呈弧形，上麵長滿了青苔，像是在一座沉入地下的古橋洞裏。


  這古橋洞裏擺放著書櫃和藥櫃，一個丹爐裏還在閃出火光，原來青雲道長在這裏還有自己的煉丹房，躲在地下煉丹，顯然煉的不是什麽光彩的丹藥。


  青雲道長盤坐在案子前，從布袋裏取出瓶子，在燭火前聚精會神的研究起來。


  式神果然是他偷的！


  “是時候現身了。”三叔突然提氣躍出水麵，單手一揚，將濺起的水花甩出，水滴如子彈一樣飛向了青雲道長。


  青雲道長反應及時，側身一閃，單手撐著案子側翻，穩穩站在案子前厲聲道：“來者何人！”


  三叔落到地上，冷笑道：“好大一隻地老鼠啊。”


  青雲道長眉頭緊鎖上下打量著三叔，許久才嘀咕道：“李東野？”


  三叔笑了下說：“沒想到你還認得我，一個堂堂的白雲觀道長躲在這髒兮兮的地洞裏幹什麽？”


  青雲道長朝還在水裏的我瞟了一眼，眼神裏透出的隻有冷漠，跟先前的熱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爬上水麵苦笑道：“道長，我對你好失望，你居然演戲騙我，還把所有罪責都推給安倍彥平，他雖然是個壞人，但至少壞的光明磊落，相反你卻……。”


  “既然被發現了我無話可說，你也別廢話了，想拿回式神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了！”青雲道長冷冷道。


  “其實就算我把式神給你了也沒用，因為要擁有陰陽眼隻能跟這式神有血緣共鳴，而我跟這式神就是這樣的關係。”我說。


  “凡事無絕對，我相信憑借我煉的丹藥，在加上研究共鳴的原理，也能擁有陰陽眼，你上醫院輸血也要用別人的血，實在不行，我大可以找你這家族的血緣，到時候還怕不能共鳴？今天你們叔侄兩個，一個先天、一個後天，都是陰陽眼，既然送上門了幹脆一起留下，供我研究！”青雲道長嘴角揚起了詭笑。


  三叔帶著我警覺的退了兩步，說：“青雲，想不到你為了成為陰陽眼變成了這樣。”


  青雲道長仰天苦笑了起來，聲音在空洞裏回蕩格外悲戚，笑過之後他咬牙說：“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麽過來的嗎？無論我怎麽努力師父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他老人家從來不把看家本領教給我，教給我的隻是一些煉丹、卜相之術，這些都隻是道門的基礎之術，既然師父教了，那我就做到極致，讓他老人家看看我的資質，可惜我無論怎麽努力，他還是……哈哈哈，沒用，無論我做什麽都沒用！”


  青雲道長憤怒不已一掌拍在了書櫃上，轟的一聲，書櫃立即垮塌了。


  三叔盯著擊爛的書櫃說：“其實你的能力已經不低了，否則怎麽能成為白雲觀數一數二的人物，掌門觀主都不見得有你這麽強的內力，為何你不滿足？”


  “我的滿足是要名動天下，成為一代道家聖人，隻有成為了陰陽眼我才能練習一些降魔驅鬼的精要之術！”青雲道長說。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無話可說了，式神我是拿定了，當年你我雖然隻認識了三天，但我們睡在同一張床上，我幾乎把我一生的事都告訴了你，把你當成摯友，看來今天這段友情要到此為止了。”三叔擺開了架勢。


  “少假惺惺了，三天能成為朋友？李東野，你我根本沒友情可談！”青雲道長忽然一躍而起，雙手變掌拍向三叔。


  三叔急急後退，雙掌一推，隻聽“啪”的一聲，兩人對上了掌，一股強勁的氣流溢出，把我吹的站立不穩又摔進了水裏。


  我不敢上去了，生怕被波及到了。


  青雲道長的功力像是在三叔之上，三叔應對的很吃力，右腳已經蹬在了石壁上麵借力。


  “日本和尚那是假把式，中國武學內外兼修，李東野你不行！”青雲道長得意道。


  “你怎麽就知道我沒修過中國武學？行不行試過了才知道！”三叔不甘示弱，說話間右腳發力一蹬，石壁都被蹬出了裂痕，隻見他身體一震，雙掌仿佛加強了內氣。


  青雲道長立即在空中一個翻騰，躲過了這陣內氣，雙掌再次跟三叔對上了，這次兩人隻是一擊章就各自退了開來。


  青雲道長被擊的後退了好幾步，臉色一變道：“少林達摩內功！”


  “你還有點見識，我這佛家內功如何？”三叔輕笑道。


  “你不是日本和尚嗎？”青雲道長吃驚道。


  “誰規定日本和尚不能學習少林內功了？”三叔反問道。


  “這可是少林寺不外傳的內功……。”青雲道長皺眉道。


  “有些事我沒必要跟你這種人渣解釋！”三叔一躍而起，抬起右手就劈向青雲道長。


  青雲道長側頭一躲，雙手順勢托著三叔的右臂，雙腿紮馬，腳下碎石崩裂。


  我看的目瞪口呆，三叔的右臂像是有千斤重似的，讓青雲道長很狼狽。


  青雲道長額頭滲出汗珠，喘氣道：“少林千斤閘功混合鐵臂功，是七十二絕技！”


  三叔收回了右臂，退了開去，說：“看把你嚇的。”


  接著他話鋒一轉，厲聲道：“李易，你愣著幹什麽，把式神拿上趕緊走，我來牽製他！”


  我回過神遊到案子邊，爬上去拿式神，在我伸手拿式神的時候兩人又打上了，這次更是誇張，碎石崩落，水花亂濺，就跟地震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