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寫還是不寫呢
“東子?”李紅軍吞了吞口水:“咋還回來了呢?”
楚豫東揉了揉眉心:“葛長發爺倆現在住哪裏?”
“別扯那些沒用的,你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嗎?都已經處理了,你……。”
李紅軍還沒說完,見楚豫東冷冷的一眼掃過來,把下麵的話都咽回去了。
“我記得當時我給你打電話了,你說什麽事情都沒有。”楚豫東語調平緩,沒有更多的情緒泄露出來:“當時我特意問問她怎麽樣了,紅軍,不管以後她是不是你嫂子,至少是我在意的人,你懂不?”
“懂懂懂!當時你在深市,鞭長莫及知道不?告訴你,你咋整?長膀飛回來啊?”李紅軍知道楚豫東心裏肯定難受,劉樂瑤遇到這樣的事情別說他接受不了,其實很多人接受不了,比如自己,比如孫曉菲,比如老劉家那哥倆,咋說呢,反正知道這事兒的幾個人都受不了。
可是那又能咋樣?事情已經發生了,最難受的是他楚豫東,不也於事無補嗎?再者後果並不嚴重,就是說出去不好聽。
“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去找。”楚豫東轉身就走。
李紅軍急忙追出來:“不行!要去我和你一起去。”
停下腳步,楚豫東偏頭看看李紅軍,抬起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說心裏話,自從離開部隊到地方,自己這個戰友真是扒心扒肺的對自己好,自己真沒什麽理由怪他。
“他們現在住在北街老胡同裏。”李紅軍遞上來一根煙。
北街老胡同裏,葛長發抱著個酒瓶子,渾身酒氣的倒在床上,床上隻鋪了一張破席子。
一輩子吃多不少苦,也曾風光過,誰能想到娶妻不賢就落到這個下場了?
這破屋破床,還是當年自己剛來彭市的時候一個老鰥夫送給他的,這麽多年他就壓根兒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又回到這裏來了。
人啊,時也命也!
“爸。”
葛長發皺了皺眉,眼皮使勁兒望起撩了撩,就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兒子葛曉明了。
葛曉明額頭還貼著膠布,大夫說傷口不淺,會留疤的,本來就是個瘸的,如今臉上又留了疤,嗬,他老葛家到了葛曉明這一輩往下就絕戶了。
“死了都沒辦法見列祖列宗啊。”葛長發哀嚎一聲,舉起酒瓶子咕咚咚喝了半瓶。
“你這樣喝能解決什麽問題,倒不如想想我媽咋整。”葛曉明說著,伸手搶過來酒瓶子扔到一邊。
葛長發咕噥一聲轉身臉衝牆躺下了,好半天才說了句:“蹲監獄,能咋整?蹲著唄。”
雖然早就知道會這樣,葛曉明在聽到這話是從葛長發嘴裏說出來的時候,還是心一沉,多可笑的夫妻,兩個人簡直是半斤對上了八兩,誰還真就不比誰好哪裏去。
聽到輪椅摩擦地麵的聲音,葛長發睜開眼睛冷哼一聲:“你有本事讓自己沒事,那就消停的過吧。”
已經到了門口的葛曉明停下了所有動作,抬頭看著已經進門的楚豫東和李紅軍,他腿不好,但腦子出奇的好,幾乎是過目不忘,對楚豫東記憶更是深刻的很。
消停過?隻怕消停不了啊。
楚豫東也看到了葛曉明,他腦海裏浮現的卻是救馬芳的時候,他進屋看到的一幕,隻覺得後槽牙都癢癢,幾步到了葛曉明麵前,突然俯身手就壓在了輪椅扶手上:“知道我來幹啥嗎?”
“殺人你不敢,餘下的隨便。”葛曉明說完,直接擺出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往輪椅上一靠不動彈了。
楚豫東點了點頭,偏頭看了一眼突然揚起手照著葛曉明的臉就是一大嘴巴。
咕嗵一聲,葛曉明連帶著輪椅一起都砸在地上了,楚豫東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從葛曉明的身上邁過去,進了屋裏。
迎麵就是床,床上躺著的人一動沒動,屋子裏都是酒氣,楚豫東看了眼地上摔碎了的酒瓶子,隨手拉過來椅子坐下:“葛廠長,如果你繼續裝睡,接下來的事情我就要對不去了。”
葛長發沒動,他都不願意想,倒黴透了,還有什麽好掙紮的?反正現在是想什麽都白扯。
楚豫東倒也不著急,大馬金刀的坐穩了,如自言自語一般:“身為官員家屬,頂風冒進做私人買賣,倚仗權勢要強娶民家女,私自販賣公有財產以權謀私,這幾樣你葛長發受得住嗎?”
葛長發身體繃緊,險些沒直接跳起來,到底是歲數不白長,忍住了,甚至還發出了鼾聲。
楚豫東嘴角帶了冷笑:“你愛人進去之後,我會再把你兒子送進去,至於你,咱們有合作,我替你瞞著,那就這樣,我先走了。”
說完就起身,毫不拖泥帶水的往外走,已經走到門外了,看到還坐在地上的葛曉明,眸子縮了縮,說心裏話如果不看在他身體不好,真想一腳踹他臉上,不打可以,不說是不行的,所以楚豫東微微俯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葛曉明:“你在張紅家小屋裏做的事情,你猜算不算完?”
“我沒做什麽!”葛曉明臉色蒼白,狼狽不堪的坐在地上。
楚豫東很是悲憫的搖了搖頭:“你還想做什麽?張紅家的事情揭過去不說,你以為劉樂瑤沒聽到你們母子之間的對話?你以為沒有人能證明你是自己裝暈自己逃避責任?虧你還為人子,我反倒覺得趙寶蓮真是可憐,為了你幾次三番不惜觸犯法律,結果卻落到了這個下場,你指認是趙寶蓮送人進屋的時候,想過沒有,那個女人生了你、養了你?”
“不要說了,是她自作自受!”
“她在監獄裏服刑也就幾年回來了,再見麵的時候會是什麽樣?你這幅樣子保不齊還要她照顧你後半生,嗬,真是可笑。”
“不要說了!她、她是為了報複劉樂瑤,她……。”
“她把人送給你了,難道報複劉樂瑤還要搭上自己的兒子?”楚豫東不屑的站直了身體,準備往外走。
在旁邊目睹全程的李紅軍懵了,他完全看不出楚豫東這是要做什麽?挑撥一家人的關係?可有什麽用啊?
就在他滿腹狐疑的時候,葛長發從屋裏走出來:“楚豫東,有話就直說吧。”
楚豫東慢悠悠的轉身,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著葛長發……。
再次坐下來,楚豫東拿出了紙筆放在屋裏唯一的一張長條桌上:“寫個十萬塊的欠據來。”
“你!”葛長發騰一下就站起來了:“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嗎?”楚豫東抬頭,手放在桌子上有規律的彈動:“那你寫還是不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