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不談行不行
這一晚上，劉樂瑤和馬芳回到了裁縫鋪，四個姑娘湊到一起研究了半宿。
最終，一致認為這種內衣是好東西，能賣錢。
但原料缺少一種海綿，密度要足夠大，足夠細膩才行，最重要的是要壓膜成型，這可是個不大不小的技術活。
裁縫鋪的火爆程度呈直線上升的趨勢，一大早晨就人滿為患了。
限購，是目前能讓裁縫鋪良性運作最好的選擇，劉樂瑤看著排出去好長的隊伍，並不覺得高興，而是著急。
空白市場讓她壓力很大，生產跟不上是眼前遇到的難題，原本可以賣布，可顧客鮮少有人買布回家的，這裏的衣服樣子別致好看，布料又金貴的很，哪裏舍得浪費，都想要做成最好看的衣服。
“咱們招工的事情咋樣了？”劉樂瑤幫著把取衣服的條子收上來，再把衣服交出去，趁空問喬豔秋。
喬豔秋搖了搖頭：“會用縫紉機的人都不多，人們還不敢來這裏上班。”
是啊，這個時候即便會裁縫，真要幹活也都是偷偷幹，真正敢來店裏上班的人少之又少，畢竟又不是國家工廠。
“暫時先堅持幾天，再就是延長取貨時間一天。”原本三天可以過來取衣服，現在要四天，怎麽也能多爭取點兒時間。
再者，顧客想要好看的衣服，多等一天也是沒問題的，因為不等就沒有。
當務之急，要盡快落實了廠房，如果實在不行，劉樂瑤眯起眼睛，她想到了服裝廠。
葛長發也好，趙寶蓮也好，未必就不能合作，相對於風險來說，她更看重的是前景，唯一不妥的地方是這些衣服不是批量生產的，而是顧客定做的，一件衣服一個尺寸，隻怕就是服裝廠也不能保證件件質量過關。
“樂瑤。”喬豔秋用肘彎碰了碰劉樂瑤。
劉樂瑤回頭看喬豔秋一個勁兒的給她遞眼色，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見楚豫東站在街對麵，正望著這邊。
一拍腦門：“看我這記性，我先出去一趟啊。”劉樂瑤叫來了馬芳：“芳姐，你要回去一趟，盡可能的把繡花手藝好的大姑娘、小媳婦招過來一部分，告訴他們考核期過了之後就可以進廠上班。”
進廠上班？馬芳不敢相信的看著劉樂瑤：“進哪個廠？”
“我們自己的廠，待遇基本和國營的一樣，工資隻能高，不會低，前提是手藝好，技術過硬才行，我先出去，晚上回來。”劉樂瑤整理了一下衣襟，快步走了出去。
楚豫東來了有一會兒了，裁縫鋪的生意好得超出了他的想象，越是這樣，他心裏壓力就越大。
特別是看著急匆匆走出來的劉樂瑤，這麽短的時間裏，她的變化太大了，就像是一夜之間就成了無所不能的女人，眼裏是興奮的光，朝氣蓬勃的像是初升的太陽，耀眼、刺目卻讓他挪不開目光。
“等半天了吧？咋不進去呢？”劉樂瑤走到跟前，笑眯眯的打招呼。
楚豫東隻覺得心髒怦怦的跳了兩下，就像是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似的，清了清嗓子：“我看你挺忙的，咱們晚點兒過去也行。”
“從早到晚都這樣，咱們先去拜訪你戰友，這麽忙效益也不是很好，需要想轍了。”說到生意，劉樂瑤的眉眼之間就染上了淡淡的愁緒，想做的太多，生產力太低，哪裏能不著急。
兩個人並肩往印染廠去，印染廠到這裏隔了五條街，在榮華路79號，幾乎就到了郊區。
“你咋沒騎車來？”劉樂瑤見楚豫東越走越慢，忍不住問了句。
楚豫東搖頭：“長生喜歡的很，我不奪人所愛，待會兒再買一輛就行了。”
“也是，那車就和我哥的命似的。”劉樂瑤一想到劉長生兜裏揣了一條舊毛巾，得空就擦車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今天是個大晴天，陽光溫暖，楚豫東垂眸看著劉樂瑤，這個角度能看到她挺巧的鼻子，甚至是臉上細小的絨毛，笑起來的她眼睛彎彎的，睫毛猶如鴉羽一般。
有能力，還漂亮，曹嶽明喜歡她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一想到曹嶽明，楚豫東忍不住皺了皺眉：“聽說你救了曹嶽明。”
“可別提了，當時我以為這人快死了呢，不過也挺幸運的，誰能想到堂堂省長的兒子被打的躺在壕溝裏半死不活的？”劉樂瑤抬頭：“楚豫東，你挨揍過嗎？”
楚豫東想到自己還是新兵蛋子的時候，笑了：“挨過，還挺慘的。”
春色正好，抽芽的樹，返青的草，還有街上越來越多的人，楚豫東走在外側，保護的姿態把劉樂瑤護在身邊。
“我發現長林變了好多，該不是你的功勞吧，讓那麽不善言談的人都愛說話了。”楚豫東見劉樂瑤突然沉默了，開口。
劉樂瑤是後悔自己問了那句話，楚豫東當年離開明珠村到外麵闖蕩，肯定吃了不少苦。
聽到他提劉長林，輕輕的歎了口氣：“他啊，不是不愛說話，隻是不說沒用的話，以後廠子開起來的時候，我就交給……。”
頓住了，劉樂瑤抬頭：“楚豫東，我想開個廠子。”
“在老油坊嗎？”楚豫東毫不意外，或者可以說隻要是劉樂瑤說出的話，什麽樣的話他都覺得正常。
“對啊，老油坊，咱們之前倒騰布料的時候就說過怎麽分紅，現在我得和你叨咕叨咕，我負責生產和銷售，你負責購買布料和場地，咱們依舊是合作關係，扣除成本咱們二一添作五分成。”
楚豫東挑了挑眉。
“不管是誰進廠子，都要有一套工資方案，月工資、效益工資都要算在成本中的，再就是你也可以找個會計進廠，一方麵我沒有這樣的人，再就是我不想以後我們合作有嫌隙。”
劉樂瑤望著遠處：“我們接下來的日子輕鬆不了。”
楚豫東抬起手想要揉揉她的頭，抬到半空卻收回來了，從懷裏拿出來布包。
劉樂瑤還望著遠處，目光卻被迫聚焦在了近前，那一對耳墜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工作之外，我和你商量點兒個人的事。”
楚豫東的聲音敲擊著劉樂瑤的耳膜，個人的事？啥事兒？能談嗎？不談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