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他愛得倒底是誰

  我隻帶了飛天哥一人去燕春樓，飛揚不肯去，說怕遇上沈樓主會因泄露行蹤而受到責罰，多多也不肯去，說怕在青樓遇上喜歡刁難她的姐姐，雪生是我沒讓他去，怕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會泄露他的行蹤。飛天哥在馬車上一路都歡天喜地的，不停的跟我講著關於燕春樓的傳聞。


  燕春樓是都城最有名的四大青樓之一，每年春天，都會在各自的花船上舉辦花魁大賽，燕春樓豔名遠播的名妓叫做燕語，不過最近燕語最近的名頭隱隱被一個新來的姑娘取代，隻是這位姑娘身世悲慘，自己取名為，離夢。


  我穿著一身飛揚的淡藍色長衫，頭發用發帶簡單的束在後麵，隻是這樣飛天哥仍然嫌我太顯眼，他囑咐我等一會要跟在他的後麵，裝成他的隨從，別人就不會注意我了，我點頭答應。


  燕春樓內，是一位優雅美麗的中年婦人接待了我們，並不想電視上演得那樣，老鴇子都是肥胖不已，粗俗不堪，她言談之間甚有禮貌，聽說我們是來找沈在宇的，不禁為難的說道：“沈大人這幾日一直在離夢的房內，沒人敢去打擾他們。”


  我點點頭，果然是離夢，也許這個離夢，還應該有另外一個名字，羅芷清，那個喜歡刑罰多多的冷酷姐姐，我應該早一點想到，沈在宇會從她這個大姐身上下手，以尋覓羅氏玉璧的下落。


  我拿出天心樓的一隻心型飛鏢，對那位婦人說道：“我是沈大人的下屬，此次前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匯報，你隻管引路，有什麽事情，自有我們來擔帶。”


  那婦人拿過那隻飛鏢細細觀看，又看看了我身上的服飾，馬上換了一幅笑臉：“小公子原來竟是天心樓的人，沒想到天心樓還有這樣的美貌絕倫的人材，一個沈大人已經是舉世無雙，小公子的品貌，隻怕我們樓上的姑娘，竟無一人及得上的。”


  我淡淡一笑，那婦人想了想，終是信了幾分我說得話：“也罷，我這就給你們引路，離夢這孩子生性孤僻，和姐妹們不住在一起，我們在後院的花園裏，單獨拔給她一棟小樓，那裏風景怡人，花開遍野，又有美人相伴，也就難怪沈大人日日留連於此了。”說完，她掩了嘴，眼神曖昧的微笑，隻是這樣的笑容卻刺痛了我的心。


  穿過了一處長廊，又繞過一處花園，然後來到後院，這裏果然別有洞天，奇花異卉，小橋流水，非常清靜，在花園深處，一處雅致的亭台內，正有兩個神仙模樣的一男一女在執手作畫。


  那婦人道了一聲不敢打擾，便離開了，我走近他們，那男子豐神如玉，漆黑的雙眸如寶石一樣明亮，此時正深情款款的看著懷裏的女子。女子一身素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卻也明豔動人，她含著一抹甜美的微笑，正在一張布帛上作畫，而她作畫的手，正被那男子握在手中，原來他們竟是手把手在畫同一幅畫。


  眼前的情景就象一對非常般配的神仙眷侶，在世外隱居，而我就象一個冒失的闖入者，我的出現必將會打擾到他們，或許，我應該在他們還沒有發現我的時候，就轉身離開，至少我已經見到了他，見到了他在青樓裏的樣子，見到了他對懷中的女子，那般的嗬護倍至，而我，還有什麽餘地再走上前去呢？

  隻是一切都已經晚了，我忽視了練武之人，會提前發現我們這兩個闖入者，他似乎有點警覺，目光淩厲的向我們的方向望過來，看到我的時候，突然呆住了，他的眼神裏，是一種說不出的驚喜，溫暖的象太陽樣的情感，我真是要醉於那樣的眼神了，那女子感覺到了他的走神，向我們望來，忍不住奇異的驚叫了一聲：“你們是誰，誰讓你們進來的？”


  我歎口氣，再躲下去也毫無意義，還好沈在宇及時的說了一聲：“清妹，這是我們天心樓裏的人，我去跟他們說幾句話。”


  那女子不依道：“可是這畫，落款就要寫好了。”


  我看到那幅畫上的落款是兩個字，一個“清”字，一個“宇”字，這兩個字緊緊依偎，象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分開。


  搖搖頭，我轉身就向外走去，沈在宇放在開懷裏的離夢，幾步來到我的麵前，一把拉到我的手臂：“阿九，你又想藏到哪裏去。”


  他憐惜的摸了摸我的長發，也不管我身上還穿著男裝，就一把擁入懷裏，歎道：“阿九，你可知我天天都在牽掛你。”


  我卻推開他：“沈公子，你天天都在牽掛我，卻醉倒在這溫柔鄉裏嗎。”


  沈在宇眉心緊皺：“阿九，有很多事情，你根本不給我機會解釋，清妹是我的故交，她也是多多……”


  “別提多多，我想多多並不想有這樣的外表美貌，內心狠毒的姐姐，她現在姐姐是我，阿九。”


  離夢冷冷的看著我，看得非常仔細，隻是越看，她的眼神就越絕望，她看出來我們是一對正在爭吵中的情人，也看出來沈在宇對我的在意關懷，更加看到了自己毫無希望的未來。


  然後她嬌柔的說道：“在宇，我累了，你扶我去休息吧。不是說好了，晚上還要登船賞月的嗎？”


  我深深的望著他，現在的他，應該拉著我的手，離開這個叫做青樓的鬼地方，然後跟我解釋那天為什麽偷我的畫，為什麽要日日夜夜陪著離夢，可是他什麽也沒有做，隻是緊緊的握了一下我的手：“阿九，你先回去等我。”


  然後他擔憂的看著離夢：“清妹，身體不舒服嗎，今天站在這風中作畫，是太勞累了，我先扶你回房吧。”


  他的聲音充滿了真誠的關懷，那不是在演戲，他在心疼她，我轉身向園外跑去，飛天哥愣愣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們，然後準備追出去。突然沈在宇在背後叫道：“餘飛天，你隱姓埋名八年，是不是早已忘記盜俠這個響當當的名號了。”


  飛天哥回過頭來，眼神變了，不過轉而又是哈哈一笑：“真是什麽也瞞不過天心樓樓主的法眼啊。就算你知道我以前的名號又怎麽樣，我早已經不是八年前的盜俠了。”


  沈在宇鄭重的說道：“盜俠，是我最尊重的武林前輩，請你好好照顧阿九。我很羨慕你，能天天呆在她的身邊，可是我卻沒辦法親自照顧她，你能保護她嗎？”


  飛天哥眼睛轉了幾轉，笑道：“那個傻丫頭，現在可是我的老板娘，動不動就扣我工錢，凶得很。”說完後大笑著向我跑出去的方向追去。


  他略感安心，隻是眼神中仍然有著深深的憐惜之情，離夢恍若不見，隻是任憑他扶著，嬌嬌弱弱的回到自己的房中，她的雙手在衣袖內卻緊緊的互相攥著，指甲深深的印入了血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