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淒涼山上的破廟
榮大人抬起陰森森的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道:“好,沈在宇,走著瞧,今天這筆帳,我記下了。” 地上十幾名中了麻醉針的黑衣人,他看都不看,就帶著管家和手下氣呼呼的離開了,在他這種人的心中,手下的性命,就象地上的螻蟻一樣那麽輕賤。 多多緊緊的拉著我的手,臉上縱橫的淚痕還沒有幹,但是她已經在笑,劫後重生的笑,我替她抹了抹眼淚,打趣道:“又哭又笑,象個小孩。” 沈公子看著我,淡淡一笑:“阿九姑娘,你在這個惡人的威脅之下還能如此氣定神閑,真是令我大開眼界,敢問一句,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阿九害怕的事情嗎?” 我笑道:“當然有,我最怕我的多多掉眼淚了。” 多多剛剛擦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他的眼中浮上一層驚訝,但更多的是讚賞,在他那樣溫和目光的注視下,我突然覺得冬日的南陽,也不是那麽寒冷了。多多想要上前致謝,沈公子隻是微微的擺了擺手,他眉宇之間,似乎覺得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的風采是那樣的從容,自然,宛如這冬日的陽光一樣光華奪目,令人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我帶著和雪生多多向他告別,他欲言又止,隻是又自嘲的一笑:“阿九姑娘連榮公的鐵血彎刀都不怕,又豈會怕別的事情呢,是我多慮了。” 我沒有聽懂他話裏的含義,直到我們一行三人回到了悅來客棧,才明白他的話中有話,指得是什麽意思。 我的小箱子已經被擺在了客棧門外,小順負責看護這個簡單的行李,一看到我們回來,急得都快要哭出來:“阿九姑娘,怎麽辦?老板說,你們不能再住在這裏了。” 我一愣,但轉瞬間明白是了怎麽一回事,我得罪了這裏的權貴,此人又是以殘暴嗜血聞名於世,又會有哪家客棧敢收留我這個禍根呢? 多多氣呼呼的說:“哼,有什麽了不起,不在你們家住,我家小姐自然可以去別的客棧住。” 雪生臉上卻有了一層憂慮,看來,我想到的,他也同樣想到了。 “雪生,你以前行乞度日的時候,都住在什麽地方。” 雪生苦笑:“哪裏有什麽像樣的地方,破廟,橋下,或是店鋪的門廊下,能避一時的風雪,已是一天的幸運。” “破廟?”我喃喃的念叨著,然後向往的說:“那不就是野營嗎,我聽哥哥說過,在山上野營,是一件很刺激很好玩的事情,就這樣定了,我們先去你的第一個地方,破廟。” 小順聽我如是說,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小順,我第一天來南陽,你待我這麽好,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他們不知道什麽叫做野營,但是知道要聽我的話。 我們一直走了兩個時辰,從城裏走到城郊,又爬了半座山,最後是雪生背著我,才來到我心心向往的破廟,雪生的背很寬很穩,我忍不住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直到雪生到了地方,我才睜開迷蒙的眼睛,原來破廟真的很破,除了一個露著星空的破屋頂,一座已經看不出什麽顏色的佛像,就空無一物了,寒風從四麵八方的窗戶裏衝進來,這裏冷得和外麵沒有什麽區別。 我裹緊了披風,隻是這樣也無事無補,雪生和多多因為有內功護體,似乎可以抵檔這樣的寒冷,隻有我,已經凍得縮在了多多的懷裏。雪生在山上拾了一起木材,當雄雄的篝火點起來的時候,我們三個圍座在一起,才感到了幾許暖意。 我虛弱的趴在多多的膝上,嘴唇已經凍得發紫,手腳冰冷的就象是冰塊,多多把我的手放在嘴邊嗬著氣,徒勞的不停的搓拭著我已經僵硬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