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一天一天的高速發展,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紅火起來。關紫琳的肚子也一天一天的大了起來,自從那次和方怡敏廝打,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已經五個月了。
這一天,看起來和往常並沒有什麽區別。早晨,依然是亮子送他們去上班;中午,她和葉紹寒依舊是在辦公室裏一起吃,吃完去休息室一起午休一會兒;下午接著工作,有時候加班、有時候不加班,但是更多的時候還是需要加的。
下午六點多,莫安安收拾了一下手頭的工作,剛打算去辦公室找葉紹寒吃晚飯,就莫名接到一通電話。
“喂,”莫安安一手忙碌的收拾文件,一手接聽電話。
“安安,我是媽媽。”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如同五雷轟頂一般,莫安安手上的動作忽然定格了,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忽然被按下了暫停按鈕。
她睜大眼睛、心跳霎時加快,砰砰砰的像是要把她的胸腔撞碎。
“媽媽?”過了許久,莫安安強壓下手足無措的感覺,試探的喊了一聲。
“誒!安安,我的好孩子!”林書晴笑中帶淚的應了一聲,緊接著,莫安安就清晰的聽到了電話那頭壓抑著的抽泣聲,似乎是怕被她聽到,所以林書晴哭得十分的壓抑,可,莫安安終究還是聽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母女連心,莫安安此時此刻,隻覺得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一般,酸酸的、疼疼的。
“媽,您在哪兒呢?”這是莫安安最想問的一個問題。當初,葉紹寒他們是在越南遇見的她,而莫安安一直在猜測,她是不是還在越南?
“安安,我回國了。”林書晴的一番話,再次在莫安安的心底激起千層浪。
“你回國了?”莫安安說不清自己是驚喜還是激動亦或是其他陌生的情緒,她隻覺得心跳越跳越快,最後簡直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似的。
“你、你現在在哪兒?”莫安安說出口的話已經有些結巴,她激動的說:“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三歲失母,至今已經二十多年了,母親這一詞匯對莫安安來說,是陌生的也是特殊的,因為有那麽一份血脈的連接,所以,哪怕現在隻是通了一次電話,她就激動得手指都有些發抖。
“你先別來。”林書晴急切的阻止她。
“為什麽?”莫安安下意識的反問,心裏卻瞬間飄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總之,你現在不要打聽我的下落。”林書晴謹慎的交代她:“你現在就好好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好,不用管我,等我這邊的事情徹底解決了,我再去找你。”
莫安安心裏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她迫不及待的逼問:“媽媽,你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我、我可以幫助你,你好歹得告訴我啊。”
林書晴堅定的拒絕:“安安,媽媽現在最希望的就是你好好的,然後等一陣兒風頭過了,咱們娘倆好好團聚,然後一輩子都不分開。但是,現在不行,你不要急,再等等,媽媽很快就會來找你了。”
莫安安見她態度十分堅決,於是隻能暗暗在心裏思忖著對策,表麵上暫時答應了林書晴的請求。
“對了,安安,你是不是結婚了?”
林書晴突如其來的問話讓莫安安著實愣了一下,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不知道為什麽,林書晴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忽然像是一個要向媽媽坦白戀情的小女孩,手足無措的緊張了起來。
“嗯。”莫安安憋了半天,最終隻發出了一個緊張的單音節詞。
林書晴疑惑的皺了皺嫵媚的眉,有些擔憂的問:“安安是不想提到他嗎?怎麽?他對你不好嗎?”
說到最後,林書晴的話語中明顯的染上了焦灼。
莫安安連忙慌張的解釋:“不是,您誤會了,他對我非常好,我們超恩愛的!而且,媽媽,我給你說啊,你已經當外婆了哦”
林書晴這才喜笑顏開,露出一抹極其動人的微笑:“嗯,我聽原生說了,真沒想到,我竟然已經做了外婆了,歲月不饒人啊”
莫安安也跟著撓頭笑道:“媽媽現在也一定非常美。”家裏僅存的幾張關於林書晴的老照片,她珍藏多年,照片裏的江南美人風姿依舊、容顏精致溫婉。
而且,從葉紹寒的老戰友蔣書厲的描述中,也能探知得到林書晴的一二風姿。
想到蔣書厲,莫安安的心咕咚一聲沉入了海底,心裏開始陣陣的發涼。
是啊,剛才她猛然間被林書晴的電話搞蒙了,聽到她回國的消息,她隻顧著激動卻忘了背後還有蔣書厲甚至是葉紹寒他們也在盯著林書晴。
莫安安有些驚慌的攥了攥拳頭,她連忙捏著手機,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媽,您最近別到處亂走,別隨便讓人認出你來。”
林書晴驚訝的瞪了瞪美眸,心裏立刻警覺起來:“安安,你為什麽這麽說?你是聽說什麽了嗎?”
莫安安沉默了片刻,她聽著電話那頭林書晴平穩的呼吸聲,隻覺得胸口像是積壓了千斤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媽,”莫安安苦澀的叫了一聲媽,蒼白的嘴唇顫抖了幾次,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出了心裏最令她痛苦的問題:“媽,我聽說,您之前加入了販毒團夥,甚至,還惹上了人命官司?”
話一旦出口,接下來的所有的話就容易多了,莫安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來了。
這件事,在她的心裏,時時的折磨著她的精神和心理,再加上此事又牽扯到葉紹寒的腿傷以及他戰友的性命,導致她夾在中間簡直痛不欲生,心事在心裏堆積數月,已經快要發展成她的一塊心病了。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莫安安手腳發涼,在等待林書晴開口的那幾秒,她的手心和後背霎時間蒙上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安安,”林書晴的聲音意外的平靜,沒有驚慌失措、沒有惱羞成怒,有的隻是一種曆盡千帆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