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像是被點了啞穴似的,再也沒了先前的喧鬧勁兒,一個個尷尬的舉著話筒,收回去也不是,接著問也不是。
他們雖然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但是顯然當事人莫安安已經意識到是怎麽回事了。現在事情已經轉化為莫安安和那個人的私人恩怨,他們做記者的現在反而進退維穀。
“呃,嘿”一名男記者為了緩解氣氛,尷尬的笑了一聲,強行圓場:“葉太太也不要誤會,今天這場采訪確實有點唐突,不過,我們當然也不可能會針對葉太太啦。您也不要多想,我這這裏給您道歉了。”
莫安安哼笑一聲:“哼你們也不用急著給我戴高帽子,道德綁架這一套,我不吃。”寒著俏臉盯著眼前的記者:“我和老公好不容易出來旅遊,本是大好的心情,現在某個見不得人痛快的攪屎棍上來就是一頓糾纏,惡心不惡心?”
她再次挽上葉紹寒的胳膊,作勢要走。
周圍的記者連忙躲開,訕訕的給兩人讓開一條路。
走了兩步,莫安安氣不過再次回頭:“回去告訴收買你們的那個人: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機關用盡不要太難看!”
身後的記者寂靜無聲,莫安安挽著葉紹寒“淡定的”往前走。如果她挽著葉紹寒的力氣稍微再小那麽一點點的話,恐怕葉紹寒就會相信她內心真的如表麵一樣淡定了。
“胳膊,”葉紹寒無奈的用另一隻手捏了捏莫安安的小臉:“胳膊都快給我掰斷了。”
“啊?哦!”莫安安連忙把手臂從葉紹寒的胳膊下抽出來,有些臉紅的不敢看他:“幹嘛不早說。”
葉紹寒再次捏了捏她紅彤彤的小臉,寵溺的看著她:“臉都氣紅了,還假裝什麽淡定啊?”
莫安安倔強的一噘嘴:“那可不一樣,我不能在他們麵前失了氣勢!哼!”
“安安,你記住,你生氣就是生氣,沒什麽好憋著的。我不允許你受委屈。”
莫安安仰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所以你剛才就要上前去揍他們?要不是我按著你,恐怕你都能和他們打起來!”莫安安叉著小腰,氣洶洶的數落:“你說說你,他們有十多個人呢!咱們就倆人,那真要打起來,咱還能占得了便宜?”
葉紹寒活動了一下手腕,指關節劈裏啪啦的作響,拽拽的晃了一下脖子,然後用那種拽的二萬五八的語氣反問:“安安,你不會真的以為你老公的團長是水來的吧?”
莫安安瞬間呆愣,然後迷迷瞪瞪的拍了拍光潔的腦門:“是啊,我老公,還是個團長呢。”她愣愣的蹺起腳尖,費力的伸長胳膊拍了拍葉紹寒的頭頂:“雖然是個已經退役的團長。”
然後,迷迷糊糊的就走了。
留下葉紹寒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他一臉黑線的跑過去揪住她的小馬尾,故作惡狠狠的恐嚇:“莫安安,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莫安安飛快的彎腰,從葉紹寒的胳膊下溜了過去,像一條滑溜的魚似的:“啊你幹嘛呀不帶揪人辮子的”
說罷就要跑。
葉紹寒嚇得連忙追上她:“哎老婆,別跑了、別鬧!注意身體,你慢點……”
歡聲笑語灑下一路。
夜深人靜之時,玩累了的人兒擁著柔軟的被子,甜甜的沉入了夢鄉。
男人一臉寵溺的看著她,感受著身旁姑娘甜美的呼吸輕拂臉頰,一向冷硬的心柔軟的快要化了。
葉紹寒的手指輕輕的拂過莫安安的臉頰,把一小縷不聽話的發絲別到了她的耳後。留下一個輕柔的吻,他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這是一處華美浪漫的酒店套房,穿著潔白浴袍的男人走到陽台,周身柔軟甜蜜的愛意逐漸隱去。此時此刻,俯瞰斑斕夜景的他像是一位久居高位的王,鋒芒畢露的檢驗著他的王國。
一通海外電話被接起,“喂,團長?請問有什麽吩咐!”
亮子依舊盡職盡責的為他掃除一切障礙。 “今天在M國威達機場,我們剛下飛機就被一群記者攔截。幫我查查這些記者的身份和所在的單位,還有,查清楚是誰指使他們的!”葉紹寒麵色冷若冰霜,“動用一切手段也要查清是誰在背後指使!”
這場采訪可以說是專門針對莫安安,那麽最終指使者恐怕也是個女人,會是誰呢?關紫琳?溫雅?還是已經被趕出家門的方怡敏?
方怡敏被他遣送到了一個窮得鳥都不拉屎的山區,雖然這的確是他泄憤的手段,但是他也隻是把人扔到了那裏,沒有賣掉也沒有找人監視,所以,她現在已經回來了也是有可能的。
至於溫雅……他前不久剛對付了溫氏,溫永康現在雖然強撐著出了醫院但是公司的爛賬一堆,可以說,溫家此時必然元氣大傷。溫雅應該都自顧不暇了,還會來找莫安安的茬嗎?
最後是關紫琳……嗬!
葉紹寒冷笑一聲,這葉家,從裏到外,一團糟汙。看樣子,回國之後,自己得更加努力才行。
他期待著那麽一天,他帶著莫安安和孩子,徹底脫離葉家,過上溫馨平和的三口之家的生活。
葉紹寒慢慢抬起寬厚的大掌,看著上麵清晰的紋路,緩緩的、緊緊的攥上了拳頭。
我命由我不由天!早晚有一日,他會擺脫葉老爺子的掌控、擺脫葉家三兄弟的勾心鬥角、擺脫葉家帶給他的影響!
而後,再把一個新生的、完完整整的自己,全權交在莫安安的手心裏。
葉紹寒轉身回到情侶臥房,小心翼翼的躺進被窩,輕輕的挨著她的肩膀。
莫安安睡得很踏實,但是也迷迷糊糊的感知到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然後依偎到了自己身旁。
不知為什麽,她忽然感覺到及其的安心。嘟嘟囔囔的翻了個身,半張小臉兒都埋進了男人的胸膛。
窗外繁華的大都市依舊車水馬龍,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閃爍,一個個奔走在街頭的青年,不知疲倦似的哭笑嬉鬧。
葉紹寒終於也沉沉的睡去,始終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側臥在莫安安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