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4章 森林（4）

  眾人登上車出發。車行一路往西出了城宮直轄區，穿過一片又一片的田野。阿鳥等人心情既興奮又緊張，一路上幾乎沒說話，就連一向聒噪的阿光也難得閉上了嘴。茶嶺鎮顧名思義是以產茶聞名，當翻過一片山嶺後，兩旁景致已是大大不同，放眼望去滿山遍野全是綠幽幽的茶樹，空氣中彌漫的盡是陣陣沁入心脾的茶香，頭上包著頭巾腰上掛著竹簍的茶農們在樹間路旁辛勤地忙著采茶運茶，對他們經過並沒多加留意，顯然是對於時常有獵人往返鎮中早已習以為常。車行不停繼續往前，漸漸地一片片茶園被密集比建的屋舍取代，最後終於在一處空地停了下來。


  “到了。”迦百裏簡潔說道，眾人打開車門陸續下車，邊活動坐得太久而僵硬的四肢邊打量四周。這裏是由一間間草棚和竹籬笆圍築成的區域，正對麵是一根根巨木築成的木柵，從上方望出去依稀可見遠方的山林輪廓。各個草棚內分別聚集了不少獵人，見到迦百裏有的大聲打著招呼，也有的隻是匆匆一瞥，順便瞄了一下跟在後頭的眾人。


  “奇怪，這些人的反應怎麽差這麽多？”阿光道。


  “這也沒什麽。”迦百裏習以為常地說道：“那些打招呼的大都是我們城裏的獵人，至於其他那些來自各地的獵人來來去去的，有些根本不認識，就隻是在集會場略略見過，自然也沒什麽招呼好打。”


  “你們這裏的獵人，怎麽不是很年輕就是有點年紀，好像沒看到什麽青壯年的？”阿鳥觀察入微地問道。


  “沒辦法。”迦百裏無奈道：“青壯的獵人隻要有點本事，幾乎都到聖城去了，要是當得上職業獵人當然是留在那兒，當不上的也不好意思回來，所以剩下的就隻有老的老小的小了。也正因為這樣，才會造就出那麽多賞金獵人，否則要是各城邦的菁英獵人都在，又哪需要懸什麽賞？”微微一笑，又道：“昨天晚餐的時候我聽你說，你們好像也是要去聖城？”


  “沒錯。”阿鳥神色飛揚地說道：“我們這一回過來，就是為了要磨練自己，然後去聖城闖一闖，這裏隻是我們的第一站。”


  “趁年輕有機會多去闖闖，也是好的。”迦百裏說道：“當獵人的，又有哪個不向往進獵人會？”


  “那你怎麽沒像其他人一樣也到聖城去？”阿光問道。


  “說實在的我不是沒想過。”迦百裏說道：“隻是城裏獵人一直處在青黃不接的階段，老的即將退休，年輕的又還太嫩，我如果再去，可就連個稍微能主事的人都沒有了，總不能樣樣事情都要靠那些外來的獵人幫我們解決吧？而且獵人會也不是那麽容易就進得去的，憑我這麽一點本領，去了也不見得能升得上去，與其在那裏當個不上不下的獵人，不如還是乖乖留在這兒當個獵人長穩妥些。”


  “你陪我們來這，集會場裏那些事情怎麽辦？”阿鳥笑問。


  “不過就是分配一下獵區，交給幾個資深的獵人處理就行了。”迦百裏道，旁邊草棚突然傳來：“嘿嘿，獵人長真是巧啊，我們又見麵了。”眾人循聲望去，見是勃勒圖和他那幾個同伴。


  “我倒覺得一點都不巧，反而真是倒楣。”阿光低聲嘟嚷道。


  “獵人長專程來這兒，該不會是打算親自出獵吧？”勃勒圖打量著問道。


  “他們幾位想先熟悉一下林裏的環境，因此我準備帶他們去草嶺地看看。”迦百裏道。


  “我們正好要去草嶺地。”勃勒圖難看地笑著揚了揚手中木牌，上頭用紅赭石磨出的墨水刻著“草嶺地”三個大字。“如果你們隻是要看看，我倒是不介意一道。”


  “你不是說嫌錢少嗎，怎麽又改變心意了？”迦百裏微蹙著眉道。


  “再怎麽少，我們總還是要餬口吧。”勃勒圖慢條斯理地回道。


  迦百裏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看風雲間。


  “這獵區是他們優先的。”風雲間淡然道：“人家都說不介意了，我們有什麽好不答應的？”


  “這就對了。”勃勒圖道：“大家一道走，萬一你們有什麽事，也好有個照應。”


  “那可不一定。”阿光按耐不住回嘴：“搞不好是我們要照應你們。”


  “那咱們就看看吧。”眼睛往三人身上的盔甲瞄了瞄。“咦，你們皮甲上頭鑲著的，是什麽玩意兒？我倒是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