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眼下夏綠蒂隻能緊緊的抱住趙毅，試圖在這寒冬中送上一絲溫暖。


  那怕她自己也冷得要死。


  “沒事了，老婆大人，讓您擔心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夏綠蒂懷中的趙毅這樣說道。


  於此同時，夏綠蒂還沒注意到，趙毅對她的稱呼已經變了。


  此時的趙毅眼神也不再清澈，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深邃與老成。


  然而沉浸在把第一次給了自己所愛中的夏綠蒂，並沒有注意到這些。


  實際上，趙毅在這短短的幾分鍾內，已經回想起了一切。


  而這一切的起因，都該歸咎於夏綠蒂大腿間的胎記。


  事實上，那玩意正是趙毅烙下的，是為了讓自己恢複記憶的最終手段。


  同時也是某種精巧的定時裝置。


  個體的定義是什麽？旁人的定義又是什麽？

  一般來說，我們以\"自由意誌\"與\"獨一無二\"來證明自己確實存在。


  然而當科技發展到一個程度之後，人的不可取代性麵臨了重大挑戰。無論是唯物上的，還是哲學上的。


  這是個最原始卻最難回答的問題，自己是什麽？

  或者該說.……什麽是\"自己\"

  真的有\"自己\"嗎？

  你也把自己看得太大了吧！

  舉個例子吧，你認為自己獨一無二且有著獨立自主的個人意識，所以你是個體。


  那麽假定某日，有人以你的細胞為基礎複製了一個你，且運用手段把你從小到大的所有記憶灌輸進該複製品的腦袋。


  這家夥有著與你相同的外觀，相同的思維，遇到狀況甚至會有著相同的反應。


  現在你還敢信誓旦旦的認為\"你就是你\"嗎？

  事實上，個體存在的證據非常薄弱，然而人類這種三維生物對此卻異常執著。


  然而也正是這種執著，讓趙毅出現在此。


  身為七維生命體的……其實這真的很難解釋，我們姑且就把這家夥稱為.……神A吧。


  按照人類的觀點來看，生命體是獨一無二且無法分割的。也就是說，你不可能有多個分身，即便有，那總該有個原始的本尊。


  但對於七維生命體而言，趙毅與神A沒有任何區別。


  在趙毅的腦海中，神A就等同於自己，他有著神A的所有記憶與想法，卻也同時具備了自己的個性以及曆代趙毅的記憶。


  當然，反過來說也是可以的。神A或許也有著曆代趙毅的記憶，甚至是自己現在的個性。


  硬要說起來，趙毅隻是個硬體退化的神A罷了。


  詳細點說明吧。趙毅，隻是神A製造的99具\"水母\"中的其中之一，然而神A卻把自己的思維灌進了趙毅腦中。


  自此，趙毅與神A無所謂誰高誰低，或者.……用人類比較容易理解的方式來敘述，神A把趙毅融合了。


  趙毅是神A的一部份，卻又無需聽從神A的任何指示。


  這下可尷尬了，趙毅是三維生物，對於自我的追求欲無比強大，對趙毅來說，認同感比什麽都還重要。


  然而神A就這樣把自己的所有記憶都強製輸入了趙毅腦海。


  無私無我，無欲無求，單純為了種族存續而行動的神A。


  這造就了某種更尷尬的狀況，現在的趙毅知道的太多，但能做到的非常有限。


  不過有一點是趙毅已經做到的，那就是穿越宇宙。


  好吧，趙毅總算清楚自己為何會有這麽多奇怪的記憶了。但於此同時，趙毅也驚覺自己與夏綠蒂的狀況似乎不是這麽正常。


  簡單來說，趙毅與夏綠蒂，不是為了任務而來，而是為了……逃難？


  要知道，降階成三維生命體的副作用，正是強大到無以複加的自由意識執著，外加對於死亡的恐懼與繁衍的追求。


  換句話說，現在的趙毅就像是多重人格症患者。在他腦海中除了自己，還有著另外98個趙毅的經曆，以及神A的所有知識與思維模式。


  衝突與矛盾導致了趙毅那短暫的昏迷狀態。


  想起來也很簡單，舉個例子吧……

  你把自己的思想灌輸進一條狗的腦袋中。誠然～這條狗或許會看電視，會在廁所大小便，甚至會懂得逛街購物。


  然而這條狗永遠也不可能說出人話，也不太可能用狗掌拎起板手修理東西。


  決定性的差異在於，上述兩者中，前者是隻要觀念對了就能做好的事，但後者則需要有\"人\"的生理結構才能達成。


  也就是說，即便趙毅有了七維生命體的思想，他依舊隻是個人，至多也就隻能做到人能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