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這件事現在已經沒人記得了。對現在的人來說，那是新曆之前的渾沌年代，是雙神正在開創世界的時間。以結論來看，當51區的新生代出外探險時，地表上資源豐沛，處處是機會。


  不過請仔細想想，在擁有科技的情況下，前往地表探勘有需要用到50年嗎？


  那些年，柳逸與瞳在地表上到底做了些什麽？

  如果說為了多數人犧牲少數人可以算是\"不得已\"，那麽為了少數正常人犧牲多數\"不正常人\"這又算什麽？

  或者該這樣問，如果今天全世界都是智障，那麽身為正常人的自己……還正常嗎？


  什麽是正常？什麽是不正常？

  殺戮，隻為了提供柳逸自以為的正常人生存空間，這很合理嗎？

  試問如何定義正常與不正常，靠道德？靠表格？


  柳逸的思緒陷入了更深的回憶中，臉上永遠掛著的傻笑也漸漸消失。


  廢墟，殘骸，影養不良的嬰幼兒以及宛若地獄惡鬼的地表幸存者，這是柳逸與瞳在那50年共同的記憶。


  為了一點連狗都不聞的食物，人們可以忽略親情用畸形小孩去換，而一公升的清水甚至會引發村落等級的戰爭。


  第二次毀滅後的地表，資源嚴重不足，疾病肆意橫行。基因缺陷導致多數人壽命不長，搶奪資源的行為讓人性回歸原始。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人類文明的驕傲早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很像人的野生動物。它們沒有道德，沒有規矩，且多數帶著遺傳性疾病，注定會死於第二或第三代。


  照柳逸的看法，這些人沒有存活與繁衍的權利，他們會把地球搞砸的。


  然而事後的理智告訴柳逸，這些家夥也都是人，至少曾經是人，所以.……殺了他們究竟是造孽還是解脫？


  但無論如何，該做的還是得做，如果都沒人要做.……那就隻能自己做。


  “該死的……是誰說時間可以衝淡一切，放屁！”柳逸喃喃自語著，彷佛可以從自言自語中發什麽似的。


  三分鍾後。


  柳逸有點煩躁，趁瞳走出寢宮的空檔打開了抽屜，裏麵有一包被夾鏈袋緊密包裹的……香煙。


  “呼～幾百年沒碰這玩意了。照R35的說法，我們的存在是為了.……等等，我先順一下步驟。”柳逸的嘴邊飄出大量濃煙，滾滾白煙彷佛有著不俗的質量般在他嘴邊徘徊，下一秒又被吸了回去。


  樹狀時空，是打從靈長類出現開始，直到人類滅絕為止。在這之中，單R35所知的未來就有好幾種。


  以特殊能力為基礎的文明，以基因混種為基礎的文明，以及以科技發展為基礎的文明，甚至還有幾個是與外星科技融合後的文明。


  根據以上資料運算，人類如果想要在太陽衰竭前逃出太陽係，至少需要具備幾項條件。


  1.強大的身體素質，用來對應長時間的太空旅程。


  2.高效的精神力轉換率，也就是元素使用能力，這可以使人類在毫無外援的情況下創造能量。


  3.優秀的繁殖能力，末世前的人類隻能在資源充沛的環境下大量繁殖。然而脫離太陽係的過程將非常艱苦，如果出生率不足且死亡率不降低，那麽最終人類會滅絕於自己開啟的旅程。


  4.更有效率的新陳代謝率，用通俗的方法來說.……活的更久。


  5.更高的科技水平。


  上述四點並非隻有R35認同，基本上所有的R係統AI都同意，且時空管理局似乎也以此為方針。


  所以.……末世發生了。


  接下來的情況比較單純，時空管理局派人回到靈長類剛崛起的年代，經過有計畫的屠殺以確保日後人類皆有使用元素的能力，這行為成功的造就2148年的某項分歧點，末世。


  理論上這行為改變了過去，但實際上的分歧效果出現在幾百萬年後。如果我們可以跳脫時空間象限，從宏觀的角度來看樹狀時光，那麽經曆過末世的\"正確\"時光主幹旁，肯定有一條\"分歧\"出來的時光分支。


  也就是說在平行宇宙裏，人們不會經曆末世，就這樣持續的生活下去，或許可以持續到太陽毀滅。


  然後，R35表示他無法保證時光分支有多少種可能性，但他可以保證的有以下3點。


  1.根據計算，唯有時光主幹能長遠的運做下去，至少以人類這個種族來看是這樣的。


  2.打從末世後，任何時光分支裏都不可能存在柳逸與瞳的\"分身\"，因為不死人的存在隻會出現在主幹。


  3.柳逸與瞳的存在，保證了\"過去\"不被更改。也就是說，隻要柳逸或瞳活著一天，主幹就不可能變成分支。


  “這到底是為什麽呢？”柳逸搓著下巴，盯著手上那燒到煙屁股的煙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