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一點小驚嚇
“阿姨,事情既然已成定局,你為何不能原諒自己?就算你將我們全都殺死了,卻也不能減輕你的思女之情,不如放下仇恨。”彭君揣摩良久,一把將插在女屍喉嚨上的戒尺拔出。之後大膽地作出驚人之舉,他將手從女屍的喉嚨處伸進去,摸索著拉出一把黑頭發。女屍的喉嚨變大,彭君從裏麵扯出一顆血淋淋的頭顱。
空氣中竟然沒有一絲血腥味,除了眼睛有些受不了,還有想吐的衝動……
女屍有了頭顱後,逐漸化成了一灘血水,地上的血匯聚到一出,重塑一個女人模樣。
女人大約三十歲,黑色的長發,長得很好看。一身灰色洋裝,黑褲子黑靴子,高貴卻不奢糜,將女人最春風得意的年齡彰顯的淋漓盡致。
彭君鬆了口氣,朝窗外看了一眼,微笑道:“小歡,出來見你媽媽吧!”
窗簾飄起,裏麵走出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她穿著一身紅衣,腳上配著一雙塑膠涼鞋。她雙眼哭紅著,望著眼前的婦女,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媽……媽!”彼此緊緊相擁,互訴五年來的相思之苦。
良久,小歡走到彭君跟前,感激涕零地親吻了他的手背。
“小兄弟,阿姨還想再麻煩你一些事,幫我找到孩子的爸爸,阻止他不要再做壞事……”
不等彭君答應,小歡又請求道:“我想和我媽媽葬在一起!”
彭君迫不得已地點頭答應,母女倆消失在視線。彭君回頭看薛靜雲,她點點頭,隨即也遁風而去……
“彭君,你怎麽了?”周維將彭君晃醒,問他是不是生病了。彭君看看一切如常的教室,以及毫發無傷的範婷雨,釋懷一笑道,“我不睡覺,難不成學習?!”
“你都睡三節課了……”
“死耗子……”
“死彭君……”
話分兩頭。
我們談談那個一直不為人知的小幕後,俗稱小Boss,高力。
彭氏集團上海總部。
高力坐在沙發靠椅上,望著落地窗外的鋼鐵建築,此刻的天陰沉的厲害。
他望著天想心事。
不知為何在擁有彭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後,高力從沒有過這麽膽怯和恐懼。
甚至在殺人時都不會如此。常言道,年青時做傷天害理的事,等到老了,體虛時都會一並算上。難不成是他老了。
高力已經記不起他毀了多少人了,作奸犯科無數,記憶中最深刻的就是五年前的謀殺案。
那天,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那麽多槍聲、淒慘的嘶吼。五年前的屠村事件,是他的一個膽戰心驚的心結。
這五年他輾轉於燈紅酒綠,一醉至天曉晨。他是官場人士,屠村的陰影很快被隨之而來的暴利謀取替代,加之他與彭氏集團所進行的走私勾當,徹徹底底使他被金錢驅使。
也許正是官商結合的緣由,他的叔叔正市長可替他做了不少事。他有必要把他跟正市長拴在一根繩上,哪怕是親人也不例外!
這讓他想起一個人,他親自開車撞死的女人。話講回來,被他撞死的女人多不勝數,他從不在意什麽報應。
而撞死這個女人的原因卻是令他恐懼的,這個女的知道的太多了!
她的名字叫薛靜雲,他一直忘不掉。有些事情刻意忘掉,反倒因此再也抹不去。這令他恐慌,他從沒有過這麽膽怯和恐懼。
漸漸的他開始懼怕死亡,不敢入睡,怕閉上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
他確信那句話:鬼,殺人於無形中。他將所有的靈異事件都歸根於人為假象和自然現象。
他便是製造這些假象的主宰者,可笑至極,主宰者恐懼了。他做了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發生那件事後。他現在老實點了,對於外人而言,那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當天,他聽過袁靖的報告後,又對交警支隊隊長張宏吩咐了一些事。便駕車至北環大道,作為彭氏集團的股東之一,他顯得並不在意工作問題,而是在這個小地方驅車亂轉。
他左右巡視看這條北環大道有沒有什麽店鋪,潛在商業升值比較高。
這時候看到一家空鋪閑置,裏麵似乎還在清理垃圾。他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這種感覺令他心聲恐懼,整個胸口涼颼颼的。
他肯定這是個凶宅,踏進門的那一刻他就感到莫名的不安。他瞧著這個陰深的商鋪,總感覺心裏發毛。
他慶幸自己沒有陰陽眼,他不想看到什麽髒東西。門口一個老人在清理房內垃圾,看他進來看店子就低頭不語的走出門。
沒了老人的蹤跡,店鋪顯得更嚇人。他每走一步都會聽到耳畔的喘息聲。身後總是有東西在盯著他看,回頭看卻又什麽都沒有。
店鋪的卷閘門半掩著,齊腰高的光束照進來,與漆黑無燈的店鋪相比卻太微不足道了。
他悄然發現後廚內還有一個房間。出於好奇便鬥膽推開那扇門邁了進去。
房間是店鋪設計時多餘出來的空間,現在安裝了一扇門,成了內房,光線受阻,裏麵異常昏暗。等眼睛適應了黑暗,他仔細打量著房間。
房間很狹小,隻容下一張稍微能容下兩人睡的硬板床。左側是個脫漆的床頭櫃,右側則是一個簡易晾衣架,上麵光禿禿的沒有掛衣服。
這種晾衣架百姓家很常見,由三個空心管組合而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至於床上為什麽還鋪著床單,他不得而知。店鋪人家不是已經人去樓空了,為何私人物什不帶走?留個床單何用?
他在房內三兩步來回踱著步子,心裏卻尋思著怎麽好好利用這個店鋪。論店麵和地理位置,這裏理應生意興隆才對。
門突然被人從外麵關上了。他大驚失色,回過神急步上前拉門把手,可惜門已被鎖死了。
他瞧著房間,頓感壓抑,仿佛這個房間裏塞滿了人,總有人跟他擠擠抗抗。他撂開嗓子喊人,除了他自己的回聲,房間裏靜的令人窒息。
逼真的感受嚇得他冷汗直流,他拚命地扭動門把手,隻聽‘咯當’一聲,門把手終於能轉動了,他激動不已,仿佛從蒸籠裏遊蕩一圈,全身都是汗。
本以為可以出去了,豈料門把手能轉是能轉了,可門還是打不開,任他推拉踢踹都紋絲不動。
原來是他用力過度,直接將裏麵的彈簧扭斷了,這下完了,如果死在這裏,估計屍體腐爛都沒人會發現。
“王八蛋,草你奶奶的,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我表哥是誰?”他罵的口幹舌燥,卻依舊氣勢洶洶。
“我哥是市長!放我出去!”當他最後使勁拔把手時,他僅存的希望也崩潰了。
他蹲坐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瞧著斷在手裏的門把手,欲哭無淚,真是自掘墳墓。
時間一分一秒的耗了過去,連同他的體力。他累得半死,連張嘴罵人的力氣都沒了,隻是歪著頭靠坐在地上。
恐懼感撲麵而來,他感到那張床太恐怖了,久沒人住的房間裏竟然還鋪床單!還沒落灰!一定是剛才那個老頭子。
“對,就是他,糟老頭,等我出去了,我他媽虐死你!”他由罵改為膽怯的嘀咕。這間房子像個冰箱一樣,溫度漸漸流失殆盡。
高力似乎感受到有東西朝他走來,他神經極度緊張,可惜他分不清那東西是從哪個方向來的,仿佛如空氣四麵鋪來。有東西朝他耳垂吹起,還是冷氣!
他不停地命令自己保持鎮定,這一切都是假象。他相信世界上是不存在鬼的,況且他自己才是主宰者。
想到這裏,他整個人反倒輕鬆了不少,決定坦蕩蕩去麵對科學!
一回頭,一張煞白的臉貼著他的鼻尖,沒有瞳孔,清一色的白仁子,嘴巴張的出奇的大。
高力嚇得幾乎昏厥過去,硬是叫不出聲音。渾身從頭到腳都在顫抖,這是個女的?好白的臉!
他調頭往門口爬,爬的飛快,卻依舊感覺腦後冰涼刺骨,仿佛再回頭那張吊著腐肉的臉還在!
他走投無路,前麵是封死的門,後麵是嚇破膽的鬼,完了。
由不得他多想,他頭腦一發熱,直接鑽進了床底下。這一頭就紮黑了眼。
他蜷縮在床底下,像個發抖的寵物貓。堂堂七尺男兒的他顧不得什麽顏麵,他想活下來。
他抱著靠牆的一根床腿,整個心算是有了著落,他緩了一刻,怯懦地睜開眼睛朝身後看,還好,什麽都沒有了。
真幹淨,淨得嚇人,他的上衣呢?!衣服呢?
他整個人都快抓狂了,他的衣服去哪了?
想起剛才那個死人臉他就直哆嗦,他送開床腿,不自然地雙手抱肩,冷,冷得出汗。
人在高度緊張時,各個器官都會異常敏銳,譬如:床單動了!
動了,真的動了!高力快崩潰了,到底是什麽東西糾纏著他不放。
他感到床底下太不安全了,似乎總有東西在撫摸他的脊背……
一雙拖鞋在不自然地動,在向床這邊緩緩移動,它幅度很輕微,但還是逃不過高力的眼睛。
拖鞋是雙女性涼拖,上麵是一個粉紅色的蝴蝶結。
高力的心跳緩和了下來,心髒隨著床邊的涼拖平穩地移動。
床單還是在動,太不正常了,比起那雙拖鞋,床單才是要緊事。高力感到額頭上的汗水出奇的多,出奇的鹹,還有濃濃的魚腥味。
一滴汗順著臉頰淌到脖子上,後腦勺的汗淌到背上,涼颼颼的。
真奇怪,頭上的汗像澆花一樣,止不住。
背有點癢,他疑惑地伸手撓了撓。這一撓可把他嚇得丟了魂,手指上哪裏是汗,分明是血!
他愣了愣,伸出巴掌摸了一把臉,低頭一看,淨是血!他大驚失色,忽然意識到頭上的汗什麽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