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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康複後的薛靜雲

  薛靜雲早就想去醫院看望彭君了。她可算是把傷給養好了,幸虧有彭君在,否則她就被鎮棺吏打的魂飛魄散,連鬼都做不了了。


  她已經不在為自己的死而感到遺憾了,她所留戀的人都死了,死的很徹底,連魂魄都沒了。她有時也會對自己的衝動感到後悔莫及,連同床共枕的丈夫都被她殺死了。她瞧著這間小房間,卻有一種莫名的溫暖,是她賴著不走,卻總是自己騙自己講是彭君強留她。想想就有些可笑,自己對這個比他小五歲的頗具好感。她最近幾天都是聽樓下彭諾和彭母袁琦對話,從中零星地知道一些有關彭君傷勢的信息,他快出院了。


  等著他回來會不會太沒誠意了,他這人心眼小,回來肯定要擺臭臉,薛靜雲想著竟吃吃地笑了起來。她揮揮手在眼前匯聚起一團泛白的霧氣,霧氣逐漸捋平,變成了一麵似湖麵般的大鏡子。她嫻熟地施展著鬼術,給自己換上一身潔白無瑕的連衣裙。高跟鞋也更換成一雙米黃色鑲碎花邊的休閑布鞋,她把頭發也梳了梳,綁了一個厚實的馬尾。她本就長得標誌,一經打扮更加迷人了,她撇撇嘴滿意地朝鏡中的自己莞爾一笑。她尋思拿點什麽給彭君當做見麵禮,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就送花吧。


  薛靜雲想起範婷雨來的那天晚上,她是一放學就跑來的,身邊跟著一個高個男生,高個男生氣宇軒昂像個闊家子弟。薛靜雲見過範婷雨的照片,因而一眼認出了,倒是她身後的男生挺陌生,他跟謹慎小心,對範婷雨也是百依百順,非常關心。範婷雨是自己一人進來的,那個被她喚作何天華地高個男生非常抵觸,死活不願進門,單是雙手插兜站在外麵。範婷雨聽聞彭母詳訴,方知道彭君住院了,薛靜雲站在她旁邊仔細端詳了她的神色,見她一臉的擔憂,心裏暗生醋意。她的確羨慕,甚至有些嫉妒,彭君這小子太有豔福了。


  她遁風而去,特意繞道而行,她不想讓老鬼婆看到自己去醫院。她知道彭君拜她為師了,但她得懂得自保。她還記得老鬼婆行色匆匆地去了醫院,她跟上去,方才知道她是去看望彭君,因而今天她才萌生去看望彭君一次的想法。她不知道,就在那天,她離開家去跟蹤老鬼婆的那天。身中二十多處刀傷的馮明瑞憑借最後一口氣,帶著老劉給他的絕密檔案登臨門上,他滿懷遺憾的砸著門。是命數,他命絕當日。殺手即將逼至,情急之下,他隨手在垃圾桶裏找出一個黑色塑料袋,嚴密地將那份絕密檔案裹纏好,之後草草地掩埋在彭君房前一塊空地上,又用半塊磚頭掩蓋了一下。他絲毫不敢猶豫,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如果他死在這裏,肯定會給彭君惹來殺身之禍。因而他扶著牆,連滾帶爬出了過道口,隨便又拐進另外一條過道,之後他靠在牆角望著被房子阻隔的灰色的天,等待死亡的到來。他已經盡力了,畢竟他知道的他太多了,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死,還是蠻幸運的。最大的遺憾就是老婆死了,兒子和老劉的妻兒一同失蹤了。不一會,天就下起了雨,那個黑衣殺手來了,他沒有得到那份絕密檔案因而他要竭力救活他。恰好,心願未了的馮明瑞也不想死。這個黑衣殺手打了電話,給他的老板匯報了情況,之後他又打了市中心醫院的電話。這是他見過的最搞笑且詭異的通話,電話接通,對麵是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她張嘴就是錢錢錢。黑衣殺手等她廢屁講完了才講話,他講“徐梅!”對麵聲音一愣,之後馬上賠不是地道歉。馮明瑞聽出來了,這是暗語,電話號碼是一種地點和時間。這個徐梅肯定是他在醫院的接頭人。最後,馮明瑞被送到了醫院搶救,搶救他的正是彭君的母親袁琦。


  薛靜雲對這些事一點都不知道。她隻是淪陷在養母和丈夫的死亡中,還有對彭君的感激和細微的依賴情感。她知道自己虧欠丈夫太多了,便糊塗的想借助彭君將功補過。


  她是第二次來市中心醫院,第一次是童年時養父病危,她懷著恐懼和悲傷跨進這道“救死扶傷”的大門。看到醫院上空似旋風般強勢的陰氣便知道醫生的真正本質了,這個利益為中心的時代,何來救死扶傷?體病可醫,本性難療。


  薛靜雲來到醫院主樓,這是個東西度很長的就醫樓,她看到許多形形色色的人和鬼。這裏的鬼都直勾勾地瞧著那些被疾病和藥物折磨的麻木不仁的病人。他們由家人親戚攙扶著,顫顫巍巍地抬步,他們都渴望得到重生般的康複。那些前來看望的都不知道是什麽關係,他們都對病人的遺產頗有興趣,在老東西臨死前博得厚愛是很有必要的,盡管那很違背良心。


  薛靜雲看了看大廳中央的大致區域圖,並未找到什麽。正納悶間,突然身後有鬼碰了碰她,她一驚慌忙扭頭,看到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她穿著一身紅衣,腳上配著一雙塑膠涼鞋。兩隻眼睛對視著薛靜雲,睜得大大的,腦後紮著兩個小辮子,一對勻稱的小酒窩很可愛,她嘟嘟嘴開始講話,“需要找住院部嗎?住院部在後麵那棟樓上!”


  薛靜雲一聽此言更是咋口無言,這個小女孩仿佛摸透了她的心思。她狐疑的點了點頭,不多講話。


  “你找彭君?”小女孩突然眯眼瞧著薛靜雲右手腕上的紅黑相間的線圈,她似曾相識,沒錯,彭君手腕上戴的就是這樣的線圈。


  “你是誰?”薛靜雲敵意頓生,冷目注視著紅衣女孩。這也屬正常,誰也受不了一個素未蒙麵的人知道自己那麽多事。


  “姐姐,你不要緊張,我沒有敵意的。我叫小歡,是彭君的好朋友。”小女孩依舊是勉強的笑著,她講的很誠懇,不像謊話。


  “好朋友?小歡?”薛靜雲心中生疑,他完全不知道彭君有這樣一個鬼朋友,難道是在醫院新認識的?應該是,這個可能性比較大。“他人在哪?在住院部?”


  “本來……是在住院部的,可是……”小歡講的有些支支吾吾,臉上的笑容消散的無影無蹤。“你來晚了。”


  “什麽?來晚了?”薛靜雲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叫來晚了?難道彭君遭遇了什麽不測?

  “就在今天上午,他神秘失蹤了。我懷疑是被謀殺了!”小歡講完看了看薛靜雲的臉色,發現她臉上掛著莫名的憂傷。“你還好吧?”她小心試問薛靜雲,薛靜雲愣愣的回過神,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


  “我去了醫院太平間,目睹了一個秘密!”小歡臉色突然凝重起來,她聲音開始變小,仿佛懼怕什麽。


  “什麽秘密?”薛靜雲急切地問道。


  “我目睹了一次盜屍事件。”小歡講完,講完兩人都屏住呼吸不講話了。


  小歡把薛靜雲帶到了彭君失蹤前所住的病房,她站在原地聽到裏麵傳來彭母袁琦嗚嗚的哭泣聲。她不由得催然淚下,她清晰的記得自己母親離開她時的那種悲痛的情懷,現在她又不合時宜地看到了一個母親抱著空空如也的病床痛哭流涕。她抿了抿眼角的淚,卻赫然發現一旁的小歡也正滿眼噙淚悶聲哭泣。


  薛靜雲走進病房,她看到這間詭異莫測的病房,心裏頓生怒火,這件病房風水極差,陰氣極盛,病人入住久了不會有好結果的。這很明顯是有人在陷害彭君,彭母不可能,唯一的就是給他找這間病房的護士。


  薛靜雲真想走上前去輕輕摩擦彭母的頭發,輕輕拍著她的脊背,一切都是輕輕的,靜悄悄的,讓她在安詳中緩過心神。畢竟是人鬼兩隔,她隻能無奈的瞧著。


  薛靜雲再次低頭時,整個人都驚呆了,這個皮膚有些黝黑的小男孩竟然用一種直視的目光瞪著她。他和她媽媽一樣,哭紅了眼眶,一臉的憔悴。但是,他看她的眼神!


  難道,他和他哥哥一樣,能看到鬼?不可能的,那天,她找了好久。幾乎把整個市區都找遍了,才偶然發現彭君是個能看到鬼的人。沒想到他的弟弟竟然也是,難道他們祖上有靈媒師的血液?

  薛靜雲不想嚇到任何人,她看了看彭君的弟弟彭諾,一笑而過,緊忙低下了頭。突然,走廊傳來急促的皮鞋拍打地麵的聲音,接著有人推門而入。


  “袁女士,我已經初步確認了一點,您的兒子彭君是在急診樓與未知歹徒進行過激烈搏鬥後徒然失蹤的。至於失蹤,由於屍體尚未找到,因而其實隻是個判斷。您不要灰心,其實您兒子也不一定會有生命危險……”進來的是一個年輕俊拔的警官,他開門見山道出了案件的進展情況。


  “張警官,已經大致確認,失蹤者可能已經死亡……”又進來一個男警員,他直接打斷警官的話,顯得非常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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