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就掀你桌子
“校長,這個學生一定要開除掉,否則會引起學生的不滿的。”主任走上前勸諫校長,他邊講邊揉搓著被彭君咬掉汗毛的胳膊。
“哈哈,我以為你要跟我把事情私了,沒想到你是來找校長的。要是事情私了,你還能拿點好處費,可是現在……那就沒你的事了。”彭君輕蔑地瞧了他一眼,講話的語氣完全不像一個高中生,反倒是個在官場打滾多年的講客。隻見巡邏主任氣的滿麵通紅,想抬手揍彭君的衝動。
彭君看到主任的神色變化,冷冷一笑,竟然肆無忌憚地抬起光腳丫子在主任的褲子上蹭灰,主任氣不過,終於,他的手抖動著舉了起來,巴掌朝彭君扇來。
彭君仿佛早就料到會有此事,直接快人一步,巴掌提前扇到了主任的老臉上。一巴掌彭君嫌不夠,就又朝他另一半臉扇去。
“啪,啪”兩巴掌扇去,主任難以置信地瞧著彭君,不知所措。
“呸,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我爸姓何!我是他的獨生子何天華!”彭君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嬉皮笑臉的朝挨了巴掌的主任講道。
“朱校長,咱們裏麵請。我爸最近有一桌飯局,沒有你在場可不行。”彭君撣撣衣服上的灰塵,反客為主地進了校長室。
“朱校長,請吧,千萬別客氣。這裏雖然沒有我爸的屋子亮堂,但還是能坐坐的。”彭君站在門口微笑著招呼著校長。校長愣愣地望著他,幹巴地咽了咽唾沫,進了校長室。巡邏主任緊隨其後。
彭君見校長進來後,一把將主任截住,他衝主任一臉壞笑道,“偌大的校園,人多事多,梁主任事物繁忙,還是去巡邏去吧。不送!”講完直接把門狠狠地甩上了,並且上了反鎖。任由那個主任在外麵使勁敲門。
彭君相信自己的演技,他現在肯定這個朱校長已經對自己是副市長的兒子堅信不移了。他想到了一個更加大膽的主意,想到什麽就做什麽,彭君筆直的朝校長的辦公桌走去。他隨手拿起校長桌上的三棱架,上麵用紅色的筆赫然書寫著:校長,朱敬德。彭君哈哈一笑,一把將那個三棱架丟到了地上,並隨腳踢到了牆角。彭君快活地繞過桌子,毫不忌諱地坐在了校長的皮質大轉椅上。仰臉扭著脖子感受著。
“朱校長的椅子坐著不舒服呀,我看這椅子不像真皮呀。”
彭君呼呼隆隆地把校長的幾個抽屜都給拉開,裏麵的東西被翻的低朝天。彭君看到一張照片,上麵是一個靚美的少婦,少婦懷裏抱著一個可愛的娃娃,身旁還站著一個調皮的小男孩。毋庸置疑,這肯定是校長的一家。彭君不緊不慢地把腳翹到桌子上,斜眼觀察著朱校長。
校長張著嘴想阻撓彭君,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他不耐煩的走到門口對依舊在敲門的巡邏主任吼道,“別敲了,沒你的事了。”
巡邏主任又在外麵著急地解釋著,校長又吼了一聲,他才心灰意冷地離開。彭君鬆了一口氣,這個煩人的主任隻要離開,他就好脫身了。
“雄生近來可好?”校長突然回過頭問正在低頭看照片的彭君。
這一下可把彭君問住了,雄生?是什麽東西?沒聽講過呀?難道是何天華的父親?彭君頭皮發麻了。
“我在問你話!”校長明顯看出了一些破綻,慢慢地走近彭君,他要讓彭君無言以對。連父親的名字都不知道,還出來裝人家兒子,校長發出一聲冷笑。彭君的眼睛遊離不定,這下要完蛋了,不可能傻逼的問校長誰是雄生啊,萬一真是何天華的父親,那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彭君瞧見一張報紙,一目十行,奇跡般瞧見“副市長何雄生在市中心召開……”一行字,旁邊配有一張黑白插圖,插圖上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後是一輛奧迪車。哈哈哈,天不絕我。
彭君一咬牙,既然有了籌碼,我還怕輸不起嗎?主意一定,彭君把朱校長的家人照片塞進口袋裏,不做猶豫,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掀翻了朱校長的辦公桌。朱校長辦公桌上的東西如同退潮的水滑離桌麵,嘩啦嘩啦地堆了一地,聲勢很大。
“什麽,你……你竟然掀我桌子!”朱校長怒視著彭君,眼睛裏都是瞪出的血絲,他看到彭君的眼神依舊是那種無法遮掩的輕狂。
“掀的就是你桌子……怎麽?不服?”彭君看到朱校長渾身氣的發抖,鼻子翕動著,眼睛冒著火。
“哼哼,家父現在好著呢,不過一會就講不準了……”彭君的話半遮半掩,話裏有話。
“哦,這話什麽意思?”朱校長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恭敬地詢問彭君。他的計謀失敗了,看來眼前的學生就是副市長的兒子。他的兒子何天華更是深居簡出,朱校長也就見過一麵,沒看過正臉,但感覺就是這麽高的個頭,聽他講話的口氣和言行舉止,看來錯不了。
“如果我回去講'在學校受校長折磨了'我爸爸肯定會不開心的……”彭君站起身子,往外走。
“哎呦,這都是小事情,一個桌子才值幾個錢呀!”朱校長連忙陪不是。
“我爸為了讓我進這個學校,沒少給你好處吧?”彭君走到門口,拉開了門,沒有見到纏人的巡邏主任,忐忑的心放下了。
“這麽多嘴,不好養!”彭君回過身,把口袋裏那張照片塞到了朱校長的手裏,最後補了一句,''這事就算了,我不再計較了。''就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校長室。
朱校長的喉結蠕動著,許久低下頭瞧著手裏的照片,沉重地歎息一聲。他本想講開車送''何天華''回家,可是他知道這個''何天華''是不會答應的,人家父親講不定開著奧迪在校門口正等寶貝兒子呢彭君光著腳朝大門走去,校園的學生大都走完了,教學樓早已熄燈。隻有寢室樓還亮著燈,住寢室的學生們在抓緊時間洗漱。
今晚的夜風很硬,刮得彭君眼都睜不開。天邊的烏雲黑壓壓的一大片,厚厚的雲層醞釀著悶雷。他頂著風出了大門,聽到門衛室的老大爺在自言自語地嘀咕著:“這天氣,怎麽看上去……想下雨?”彭君摸摸口袋裏的那封信,心裏像小火爐烘烤著一樣暖暖的。他欣喜若狂地朝家的方向跑去,他想著這封來之不易的信會寫些什麽呢?
天空終於承受不了烏雲的壓迫了,低沉的怒吼一聲便完全被黑雲遮嚴了。黑壓壓的雲層像沸水般劇烈翻滾著,硬幣大小的雨滴子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雨水來勢洶洶,正在十字路口過馬路的彭君來不及躲閃,整個世界都是燥耳的雨打地麵聲。
“嘩啦嘩啦,啪啦啪啦~”彭君雙手護著口袋衝過馬路,他眼前是厚厚的雨簾,數米外看不清事物,這讓彭君感到有些不大對勁。奔跑中的彭君無暇顧及那麽多,在他就快到馬路對麵時,意外發生了。
一輛疾馳的轎車開著刺眼的車頭燈直直地朝彭君撞來,彭君稍微一發愣,就感覺脊背一涼,渾身的衣服被濺起的雨水嘩的一聲澆的濕透。彭君左手上的手鏈無意間閃爍出紅光,不過光線微弱,轉瞬即逝。
轎車司機很明顯是個老手,他發現車子沒有撞到彭君很快就來了個急刹車。車是好車,在十字路口來了個完美的弧形。耀眼的大白色車燈透過厚厚的雨簾又照到了彭君的身上,彭君哆嗦一下抬腿就跑。由於視線受雨水的阻礙,司機也隻能憑借雨刮器掃水的瞬間確定彭君的方向。這輛車又再次風馳電掣地撞了過來,彭君大喝一聲,直接往身旁的空停車位縱身一躍,終免致命的一撞。轎車帶著大量雨貼著彭君的衣服再次掃過,彭君一頭栽在了停車位上,頭上的繃帶鬆了,舊傷複發,血開始往外流。
彭君使出全身的力氣掙紮著站了起來。烏雲漸稀,雨點小了,彭君顫抖著站在距離十字路口最近的一個停車位。彭君一臉疲憊不堪的樣子,他揚起臉看了看紅綠燈,紅綠燈剛好變成紅燈,這就是講,剛剛自己並沒有闖紅燈!那就是陷害咯,謀殺?謀殺我又有什麽用?
彭君張著嘴巴,任由雨水往自己嘴裏灌。他的臉,慘淡的木然。耳畔又響起了轎車紮耳的刹車片磨擦聲混合著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鑽進彭君的耳朵根裏,宛如他的心被擱在磨刀石上磨一般,揪心的痛。彭君回過頭木訥地望著前方。
又是一個完美的急轉彎,轎車的胎印圈成一個圓圓的句號,仿佛死神在彭君的身上烙上了臨死前的標記。彭君突然想起了薛靜雲的離奇車禍事件,還有老鬼婆對他講的告誡。一切的一切,他都短暫的回顧了一遍。他明白了,有些事自己不應該插手,沒有惡因就不會有惡果。那些看來非常複雜的事情'在車燈照在彭君身上的瞬間'全都簡潔化了,答案就在眼前。彭君突然意思到自己所站的位置正是薛靜雲含冤死去的位置。
發動機響了,這聲音從一道道雨柱的間隙鑽出來,猶如利劍一樣切割了彭君的感官世界。奧迪標誌的四個圈圈閃著紮眼的白光,這輛車正是彭君第一次見到的那輛奧迪A8。車燈瞄準了彭君,熾眼的白光似乎將彭君切割開來。
奧迪轎車如風一般迅猛的撞向彭君,彭君睜著詫異的眼神等待死亡的到來。
“咚……”彭君聽到自己的腦袋狠狠地砸在了奧迪車的前擋風玻璃上,腦門上的血止不住地淌在了擋風玻璃上。彭君悶悶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