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醒來
還好，她活著就好。
其他的已經不再他考慮的範圍裏了。
“我知道了.……我現在可以進去看她嗎？”跡深司問。
醫生凝著他那張冷峻的俊顏緩緩道：“病人已經轉到了病房了，她現在還沒醒來，不過，我看病人的意誌力很強，可是她似乎一心求死，不願意醒來，你們多跟她說說話，千萬別讓她有輕生的年頭。”說完就離開了。
一心求死？
不願意醒來？
有輕生的念頭。
跡深司的腦海裏就回響著醫生的話。
她竟然想求死？
她怎麽可以？
“阿深.……我已經問好了病房在哪裏了，我帶你過去看看她。”洛白月看著跡深司在發呆，出聲跟他說話。
跡深司怔了怔，沉吟片刻，湛藍的眸中騰起猩紅，他的聲音森冷地從牙縫中迸出，“你跟陳亞南聯係，讓他馬上給我查跟東方茉找的私人偵探所是哪一家，給我查清楚，把人給帶過來……”
洛白月聞言一駭，震驚的看他一眼，遲疑道：“好，我馬上就去辦。她在住院部201病房。”
……
病房，屋裏燈光通明，很亮，亮得有些晃痛人的眼睛。
屋裏一片寂靜，靜得像進入了一個冰窖一樣，這裏沒有絲生氣。
秦歡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蓋著白色的棉被，黝黑的發絲鋪滿軟枕，身體四周泛著讓人不敢靠近的冰涼。
長睫輕闔，一動不動，那般安靜，安靜地幾乎沒有存在感！
跡深司緩步走到了床邊站立著，眸光掃過那張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同樣白得似紙的手臂毫無知覺地放在身體兩側。
他蹙眉，挨著床邊坐下，將她垂在外麵的手握住，發現她的手背上竟是用繃帶綁著。
這個傷是她用嘴咬傷的嗎？
是早上她躲在門外的時候自己咬的吧？
都用綁帶纏著傷口，可見傷口有多深，不用想也能猜手背上那一排排的牙齒印，或許皮肉都被她咬爛了吧。
可以想象當時，她下嘴的力度有多大。
想到這，跡深司眸光閃爍著一抹複雜深邃，輕輕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上她的繃帶附近的皮肉。
嗅到淡淡的藥水，他眸色一痛。
所有事都是那麽突然。
昨晚他離開的時候，她還相信他的，還幫著他收拾著行李。
可到晚上他打電話時候，聽到她的聲音就怪怪的，當時他有些累也就沒有多想，現在想想或許那個時候她已經來到了J市，有
可能跟她同住一家酒店裏。
她一定是看到了他走路的樣子，所以，昨晚語氣才那麽怪。
而今天她躲在門外，東方茉說的那些話她都聽到了，所有他對她做過的事情，她都知道了，真相就是那麽殘酷。
她一定很絕望。
如果不絕望怎麽可能咬傷自己的手背渾然不知，甚至願意放棄一切選擇去死。
她說：“跡深司，我不會原諒你的，一輩子都不可能，你就譴責過後半生吧，我跟這個孩子一起死替你的女人贖罪，這樣你滿意了……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我成全你.……”
一開始，他確實是想要這樣的結果。
以為這樣的結果，他就可以舒暢了，他就可以痛快了。
可沒有想到，當這樣的結果發生的時候，他感覺全世界都崩塌了，整個胸腔猶如被掏空了一樣，疼得不能言喻。
心真的痛了。
從未有過這樣深入骨髓的痛。
就連知道東方玲死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麽慌痛。
他不知道，這樣的痛到底是因為痛失了親生骨肉，還是因為躺在這裏滿身瘡痍的女人。
他已經愛上她了。
就像洛白月所說的那樣，算計來算計去，把他自己的心都算計了進去。
活該嗎？
這一切都是他活該嗎？
這一切都不是他一手策劃的嗎？
屋裏隻有他和昏迷不醒的秦歡，她閉著眼不願意醒來，是因為她不敢麵對這一切嗎？
“我們不說好的嗎？要好好在一起的，這些承諾你不當真了嗎？秦歡.……可不可以別那麽殘忍.……我已經受到了懲罰了，我已經失去了我們的孩子，我不想再失去你，你醒來好不好.……隻要你肯醒來，你要打我，罵我都可以，站著讓你打，讓你罵。”
跡深司凝著她，聲音不大不小，有些沙啞，沉痛。
他在懇求她。
求她醒來。
“.……”
秦歡似沒有知覺一樣緊緊的閉著眼睛，動也不動。
跡深司坐在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生怕一鬆開，她就消失不見了。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
幾乎超出他的控製範圍，他不知道要如何去應對了。
孩子沒了，秦歡又傷成這樣，這樣的結局脫離了他的掌控。
他一瞬不瞬的望著她蒼白的臉頰，眉頭上，鼻尖上，都是一刮傷，他心如刀絞，嗓音嘶啞：“我知道你恨我.……你也不會再原諒我了.……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
這個樣子。我想跟你解釋的，可你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做得這麽決絕……”
“.……”
秦歡其實已經醒了，半睡半醒，聽著跡深司說的話，錐心之痛讓她連睜開眼都懶得動一下眼皮。
為什麽沒死呢？
為才能要活著呢？
緊閉著的眼輕輕閃動，眼淚就濕了眼睫，順著眼角溢出流淌到耳邊，濕了發，濕了枕頭。
“秦歡.……”
見到她流下眼淚，跡深司欣喜若狂的喚了一聲。
她肯醒過來了嗎？
終於不想死了嗎？
他心中有一股強烈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他不知道那是什麽，隻覺得，有著令人窒息的痛，也有著讓人亢奮的喜。
可下一瞬，握緊她的手從他手中一抽，脫離了他的手掌心。
他整個人一楞，眼睜睜看著秦歡將自己的手抽離開他的手裏，她這樣的動作，狠狠的刺痛了心。
秦歡緩緩睜開眼，眸光潾潾，滿臉悲愴，絕望。
她將手收起來離他遠一些，甚至想遠離他，不想他靠得太近。
那麽可怕的一個人，讓她感覺到害怕，恐懼。
“你別在這裏演戲了，你演得再好也沒有人為你精湛的演技拍手鼓掌。也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和金錢了，我想，我現在真的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讓跡老板這麽費盡心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