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長跪奠堂
“誰說我是嘴硬心軟了，我就是不想看見她，她要是繼續待在這兒，那我走好了。”沈冰立即打斷了秦洛說的話，惱怒不甘的轉身走了出去。
“媽……”秦洛見狀，立即喚道。
可沈冰似決意已定，說走就走，頭也不回。
一點挽回的餘地也沒有。
秦歡就跪在哪裏，眼睜睜看著沈冰惱羞成怒的離開。
她深知，沈冰這麽氣惱的原因，是因為她和跡深司在一起，說她跟他結婚了？可這事她從未向家裏提過。
她一直跟家裏人說在打網球，感情的事從未考慮過。
可這突然間就說結婚了，婚禮也沒有，任何人的祝福也沒有，甚至連孩子都有了？
這樣的事說出來，誰信？
連她自己都不信。
所以，沈冰對她很失望。
“姐，你別難過，媽媽不理解你，我理解你，我知道你是不會騙我們的，你不要跪了，先起來。”秦洛並沒有因為沈冰的離去而跟著一起離開，而是攙扶著秦歡繼續安慰著她。
聽到秦洛的話，秦歡心裏也好受一些，咬緊唇，眼眶紅紅，眼淚流下：“小洛，你先去找阿姨，我擔心她，這麽晚了她一個人出去不安全，你聽我的話快去找她。而且，我想在這裏兒陪陪爸爸，你放心吧，還有人陪著我呢，我不會有事的。”
跡深司就站在旁邊，他既然來了，就會保護她的。
至少他還在乎著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嗎？
剛才，她以為他的出現像救星一樣救了她，可這一刻，她發現是她想錯了。
秦洛抬眸掠了眼跡深司，眉頭一鎖。
這個男人真是姐姐喜歡的人嗎？
他們真的結婚了？
還有了孩子？
可這個男人剛才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是在故意挑釁，分明就是挑撥姐姐與媽媽的關係。
讓他在這兒陪著姐姐，安全嗎？
“你小子哪是什麽意思？你姐是我的老婆，難道我會欺負她不成？”看到秦洛那質疑的目光，跡深司俊臉浮起一抹不悅。
秦洛不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對著秦歡說：“姐，我去找媽媽，我會勸她的，她剛失去爸爸，心裏很難過，所以說了氣話，你不要往心裏去知道嗎？還有你不要跪太久，這地板太硬了。”
“嗯，我知道，你快去吧。”秦歡點頭。
秦洛從地上站起來，朝外跑了出去。
一下子這寬闊的奠堂裏變得安靜許多，除了蠟燭燒化的聲音，其他的聲音像被靜止了一樣。
秦歡跪在冰棺
前，望著冰棺上麵放著的遺像，心又開始一寸一寸的疼痛起來，在她的記憶裏，爸爸是一個很溫柔，很慈祥的一個人。
他一直撐著這個家，努力的工作，拚命的賺錢，她卻沒有為他分擔一點點，還跟他慪氣離家出走。
為了打網球都跟他吵了多少次。
秦家突然敗落，爸爸也患病一蹶不振，仿佛所有事都席卷而來，像狂風暴雨一樣，來得太猛，她應接不暇。
她還什麽都沒有為他做。
他就這樣默然離開。
“起來.……”
驟然，手腕被人一拽，是跡深司將她拽起來。
“放開.……”秦歡反感他的觸碰，甩開他，抬眸怒視著他：“你出去好不好？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跡深司看著她哭紅的眼，心頭一緊，拽著她的手不放：“我可以出去，不過你不能這樣跪著。”
“我要不要跪著是我自己權利，你管不著。請你出去，不要再這裏打擾我。”秦歡繼續甩開他的手，然後跪直。
一雙杏眸就那樣凝著爸爸的遺像，沉痛的抿著唇不說話了。
“秦歡.……”跡深司的手被甩開了後，眸色一深，凝著她：“你要跪是嗎？那好，你就繼續跪吧，我就在這兒守著你。”
秦歡不理她，繼續跪著。
她一句話也不想說。
跡深司站在她身後，湛藍的眸子看著冰棺上麵的遺像，眸色深濃了幾分，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可有可無。
不知跪了多久。
秦歡感覺腿跪得麻木了，整個人也開始疲倦起來，她身形一晃，差一點就摔倒了。
可下一瞬，有人穩住她摔倒的身體。
“沒事兒吧？”跡深司俯身將她的肩膀扶住，聲音低柔輕輕在她耳邊響起：“別跪了，他要是能看見，看到你這樣他也不願意。先起來。”
“不……”秦歡又跪穩，就算是雙腿都跪斷，她也不離開，這是她欠的。
“你幹嘛這麽固執，你一直跪著他就能活過來嗎？早知如此，當初你幹嘛去了？他病重的事你幹嘛不給我說？我以為給你錢就能醫好他的病了。”跡深司勸不動她，直接一聲低吼。
他就沒見過比她更固執的女人了。
是呀，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她也以為有錢了，就可以一切都變好。
可為什麽一切都沒有變好。
反而越來越複雜，越來越沉重呢？
“所以，我不是在贖罪嗎？”秦歡跪得筆直，而膝蓋鑽心的刺痛感提醒著她，她已經
什麽都沒有了。
沒了爸爸，沒有了媽媽，現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愛她，疼她了。
她真的成了孤兒。
“贖罪？你覺得你做這些就叫贖罪嗎？”
一提到贖罪二字，跡深司眼神不由一沉，目光陰沉了幾分，睨著她的側顏冷冷道：“你這是是做秀知道嗎？死去的人永遠也活不過來的。”
就像玲兒。
她已經死了。
不管他怎麽做，她都不會活了。
所以，他要為她複仇，讓她慘死的凶手就跪在眼前，他每一次都恨不得捏碎秦歡。
可這樣太簡單了。
有些痛就要深入骨髓，才會是真正的痛。
四年前發生的事，他不會忘記，一輩子的痛怎麽能忘記。
當時就是秦歡開車撞死了他最愛的女人，如果沒有秦歡，或許他就不會回到跡家，東方玲也不會死。
這一切的一切都怪秦歡。
她剛剛承受的這些痛，隻不過是剛剛開始，還有更痛的在後麵呢？
“.……”秦歡不知跡深司的想法，隻是沉默的繼續跪著，與其說是做秀，還不如說這樣跪她心裏好受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