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真相、真相、真相、真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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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尚等倒無多少感覺,但盧武猛和範無憶卻幾乎因為這個動作流下淚來。
離開了隊伍這麽多年,又一次找到了這種生死兄弟的感覺。
戰友!
真好!
張慕轉過身去,對李小午喊道:“我走了,你保重!等我!”
李小午並沒有回話。
張慕看到,在另一個地方,閔秀一身樸素的旗袍,噙著眼淚,向他微微作了半揖:
“小慕,
孩子!
對不起!
你要!
保重!
你要!
好好的!”
張慕向她深深鞠了半躬:
“我會!
回來!
沒有人!
能阻攔!”
張慕知道李小午不會再回答,他站再身體,籲了一口氣,再無停留,慢慢向外麵走去。
李小午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身影,強忍著隨時想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隻是在心裏默默道:
“小慕,記住一個道理,我說的,永遠隻是我說的,你找到並且相信的,才是你自己的!
我相信你,小慕,加油!”
她轉過身,對主持人說道:“繼續吧,剛才的話,再問一遍。”
主持人點點頭,問道:
“請問李小午小姐,你可願意嫁江承業先生為你的未婚丈夫,將來無論生病或健康、貧窮或富有,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這個世界嗎?”
“我願意!”
好,現在請新郎和新娘彼此交換結婚戒指,新郎,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張慕正緩慢和孤單的走出莊園,當李小午的“我願意”在台上響起的時候,他的身體禁不住微微戰粟。
而後麵那句“新郎,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更讓他如同風中之燭,搖擺不已
可是他沒有停留,沒有加速,也沒有減速,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走出去,陽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又短又斜,十分難看。
慕輕舞突然醒悟過來:“小慕,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此時,在莊園的某個小房間裏,李延河和閔柔正麵對麵坐,閔柔的聲音很平靜:
“老李,我思量了很久,覺得這次的事,我做的確實有點過激了,對你的心情關心的不夠,可是我真是有苦衷的,所以,今天我想要好好跟你聊一聊,平心氣和的聊一聊!”
李延河點點頭:“我們兩個之間,確實應該好好聊一聊了!”
閔柔先舉起了一個手掌:“我閔柔以閔家列祖列宗,以及現在閔家所有人的名義發誓,我接下去的話絕不會有半句虛言,如有違背,天理不容。”
李延河製止了她:“柔柔,我們兩個之間,無需如此。”
閔柔搖搖頭:“老李,因為接下去要說的事太大,也太不可思議,會巔覆你整個人生觀的,所以我才必須發這樣的重誓,以表示我沒有說謊。”
李延河點點頭:“好,你說。”
閔柔開始慢慢陷入回憶之中:
“其實在二十年前,伴隨你犧牲的消息一起過來的,還有巨大到無以倫比的榮耀。
因為你的功勞實在很大,所以部隊裏要把你作為典型,連省裏市裏都要把你當作重點對象要進行好好的宣傳。
所以你大哥李延平本來隻是人武部的一名普通幹部,卻重新被特招回作戰部隊,作來宣講團的副團長,專門對你的事跡進行各部隊的巡回講解。
而正是這個機會,才奠定了你大哥這一生在部隊中的政治基礎。
而你二哥李延川,本來隻是鎮上管文教的一位秘書,也因為這次機會,成為地方宣講團的骨幹,再加上你哥本身寫得一手好文章,慢慢地也都上去了。”
李延河不解:“柔柔,你說的這些情況我都知道啊,這又不是大哥二哥主觀願意的。”
閔柔歎了口氣道:
“我就這麽說吧,我不懷疑你大哥和你二哥本身的能力以及他們的敬業程度。
可是如果沒有你這一次犧牲所帶來的馬太效應,那麽他們現在最多就是一個小小地方幹部,根本沒有機會成為現在這樣的大領導。”
李延河點點頭:“這事我知道,也理解,這是老天爺給他們的一個機遇,他們抓住了,抓的很好,很正常啊!”
閔柔道:“可是有一件事,你絕對不理解,也不可能想到。
其實當年曲玉霞大著肚子到你家裏的時候,根本不是你大哥二哥平時在說的,他們不在家,其實他們兩個都在,你父親也在,連我姐和我都在。
曲玉霞曾經跪下來求我們,說你犧牲了,隻留下這麽一點骨血,所以希望我們能夠收留她,那怕是不留她,隻等她把孩子生下後,留下孩子,也算是對得起你了。
可是,就是你的兩個哥哥和你那個爹,他們堅決不同意,他們認為,你的光輝形象無比重要,他們平步青雲全靠這點形象。
如果讓人知道你居然在外麵跟一個少數民族的女人苟且,並且生下了孩子,那麽你的光輝形象將毀於一旦,他們的前程也將毀於一旦。
所以,就是在比這還要寒冷的,下著雪的天氣裏,他們惡狠狠地把曲玉霞趕出了門,還罵她是野女人,騙子,野種……”
隻聽哢的一聲,李延河手中的杯子竟然硬生生被他捏碎了,玻璃碎片紮滿了他的手,頓時滿手的鮮血淋漓。
可是李延河恍若完全未覺,眼淚爬滿了他的臉頰:“怎麽會,怎麽會,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閔柔歎了一口氣,拉開李延河的手把,然後把玻璃渣子一片一片全取出來,然後再用自己的絲巾把他的手包住了。
整個過程中李延河全然無反應,隻是喃喃地自語:“為什麽?為什麽?金錢地位,真的有這麽重要嗎?比親人更重要嗎?”
閔柔繼續道:
“這件事,我絕對沒有說半句謊言。
從你回來以後,你自然知道,我姐一直堅持住在窯洞,一直都不願意住在城裏去,你現在知道是為什麽了吧?
並不是你二哥做了對不起我姐的事,而是因為惡心,因為當年對曲玉霞的這個決定讓她決定無比惡心。
她無法忍受用這樣的代價所換來的你哥哥的榮譽和前程,可是她又沒有辦法,不願意家庭就這樣破裂,所以她隻能拒絕由此而帶來的一切好處。
所以她一直住在窯洞裏,化自己教書掙的工資,吃自己勞動種的糧食和蔬菜,整整二十年,她沒有化過李延川的一分錢,也沒有住李延河在城裏的房子。
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麽,改變不了什麽,所以她隻能用那樣的方式抗議,無聲的抗議,無聲的堅持,所以這二十年來,她的心裏,其實沒有開心過!
你哥哥也不是沒想過要跟我姐離婚,隻是他不敢,他怕離婚以後,我姐就會把這些事情說出去。
你現在也明白為什麽你姐在李家的地位似乎很超然了,那不是因為她生了一個小午,而是因為她掌握著秘密,而是因為她二十年的堅持,所以他們不得不忌憚!”
李延河的心頭已經無比清晰,他知道閔柔所說的沒有半句謊言,可是自己的兩個哥哥,怎麽可以是這樣的人?
閔柔又道:“其實姐姐無比疼小午,也無比愛小午,可是你知道她為什麽故意不把小午留在自己身邊,而是一定要放到我們這裏嗎?
那是因為她的心裏覺得,她欠了你李延河一個孩子,所以她要賠給你一個。”
李延河的心頭無比難受:“為什麽我的兄長是這種人,他們平時居然還跟我如此親密,他們總是跟我提一家人、一家人,真是讓我覺得惡心。
怪不得小雪回到李家這麽久了,他們卻連一次都沒敢來看小雪,因為他們害怕看到她,害怕曲玉霞曾經把當年的真相告訴小雪,而小雪一見到他們會忍不住把這些真相說出來。”
閔柔點點頭:“大概就是這樣的。
可是惡心的事情還不止於此。
曲玉霞走的時候,我本來想偷偷去找她,讓她找個地方把孩子生下來的,因為我始終覺得,那是你的孩子,你沒了,看到你的孩子,我的精神也會有個依托。
可是你爸爸和你兩個哥哥發現以後,攔著我,一直不讓我有機會去,為了防止我逃跑,他們就把我扣押在你的房間裏,直到曲玉霞就這樣投了河。
我當時的心情難過複雜的根本無法言喻,於是當地晚上,我隻能住在你的房裏,一個人把自己灌得大醉,躺在你的床上睡覺。
然後後半夜,後半夜的時候,有一個畜生爬了進來,趁我喝醉沒有力氣掙紮的時候,不管我的求饒,反抗,強行汙辱了我。”
閔柔開始失聲痛苦,李延河撲過去摟住了她:“柔柔,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閔柔痛哭道:“你知道他為什麽要汙辱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