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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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坐在麵前的錢學林,張慕的心中有太多的感慨,他想起自己剛當銷售員的第一次談話,當時的錢學林意氣風發,躊躇滿誌,而自己卻是小白一枚。
僅僅兩年多的時間,兩人的位置卻掉換了,張慕成了救世主,而錢學林徹底成了小白,連與張慕的說話中也全都成了謙躬和卑微。
張慕還是決定要用錢學林,一半是為了報答錢學林的滴水之恩,另一半他也覺得錢學林的才堪大用,隻不過他自己沒用對罷了。
但是用歸用,防火牆也得設好了,畢竟錢學林是帶病使用,他不得不防。
錢學林如何不明白張慕的那種顧慮,苦笑道:“放心吧張總,那裏麵的日子,每一秒種都很難過,我絕對沒有勇氣再進去一次,所以我不可能再有任何的異動,你給我的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張慕笑笑,沒有接話,他遞給錢學林一張卡:“這裏麵有五萬元,當年你第一次給我獎勵的時候,就是這麽多,現在我把他給你。”
錢學林一愣,目光黯談下去,他以為張慕隻是拿這個錢把他打發了,事實上這段時間他厚著臉皮找過不少老友,最好的結果就是這樣,張慕能給五萬,已經算是大方了。
他沒有接卡,而是嚅嚅著站了起來,微笑著想要告辭。
張慕愣了愣,明白錢學林的意思了,他連忙道:“這些隻是給你這段時間的生活費,接下來我確實有一件事需要你操作。”
張慕把帝都街改造項目的告訴了錢學林,這個是他早就考慮好的,但他沒有告訴錢學林關於丁光川、渠百勝、zx以及煙雨湖項目的任何信息,連渠百勝的關係都隻是模模糊糊講了一點點。
張慕給錢學林的目標很明確,在確保贏利的前提下,一定要把帝都街改造項目拿下,方法錢學林自己去想,由渠百勝領著他進門,財務由夏緋控製,這個項目的成功是必然的,關鍵是錢學林在這個項目中能不能真正做到廉潔。
錢學林很想哭,在經曆了無數次碰壁之後,終於有一次,他又得到了重生的機會。
他開始陷入回憶之中。
從大學畢業一直到創辦的邦達為止,他的人生一直都很順,在他最得意的時候,數不清的機構向他伸出了橄欖枝,所以他一直把自己定義為管理界的傳奇人物。
他精於設計也精於計算,他的每個的方案都如同一個個精密的機器,一般人光看一眼都會覺得眼花繚亂,可是他都能操作的很好。
對於張慕的設計,他同樣的做的很好,一個小小的過河卒,他輕輕的點撥了一下,結果硬生生的從黃佰洋手中挖出一個世界來,然後他又把許賦的資料交換給了張慕,贏得了rgpf的合同。
可以說,如果沒有rgpf的技術陷阱,他的人生如同一根完美的上升曲線,遠遠望不到頂部在那兒。
可是李小午讓他栽了跟頭,甚至他到現在為止依然沒有明白是什麽讓rgpf出了問題,是什麽真正讓他栽了跟頭。
然後他被迫自救,可是這時候才發現他的機器太精密了,精密的好處固然是高速而高效,但是壞處同樣明顯,容錯能力太低了,一個地方出了問題,整個機器都停擺,完全無法運行下去。
所以他隻好用了最壞的方法,也迎來了最壞的結果,逃亡的每一天都是惡夢,看守所的日子雖然難熬,反而倒是可以看到日出的。
但從看守所出來以後,他才明白了,世界沒有那麽容易一個騙子,再沒有人願意多看他一眼,他成了病毒,人人唯恐與他有任何關係。
他最先去找的人是許賦,如果要談交情,許賦和他的交情要深的多,而且許賦更知道他的能力,也有權力可以替他安排。
許賦對他的態度非常好,約他在紹市的一個五星級酒店見了麵,兩人先沒說什麽,許賦先安排他在酒店的洗浴中心好好放鬆了一下,他當時還挺感動的,覺得許賦對他安排的這麽周到,說明情況不錯。
他放鬆出來以後,許賦在洗浴中心的休息室等著他。
他還沒說出來意,許賦卻先開口了:“錢總,咱是老交情,你現在困難我知道,你找我想找事做我也猜到了,這個不是問題,但是我先有一個疑問,當年你給張慕的資料是什麽?”
錢學林猶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許賦說這個的目的何在,但他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如果回答多了,他如何對得起張慕幫他帶出苦海,可是什麽也不回答,許賦又怎麽會信任他。
他思量再三,最後避重就輕的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東西。
許賦笑了,他當然不會信錢學林,也不會用錢學林:“許總,這樣吧,我在紹市的濱海工業區有個印染企業,我安排你去當個門衛的管理,就管管工人上班下班,工資就按照普通中層,怎麽樣?”
錢學林終於明白了,許賦隻是在耍他,他最後努力試圖解釋些什麽,黃百洋也從裏麵放鬆出來了,看到他故意前後打量了一番。
“錢總,啊呀,現在更白了嘛,簡直比白麵書生還要白,在裏麵呆了幾個月感覺怎麽樣?聽說象你這樣的小白臉,別人喜歡通櫃,你被幾個人通了?”
然後他又對著許賦道:“許總,白眼狼太多,你可得防著點,我們村那個張雲燕肚子都被人搞大了,還被騙光了錢。”
許賦不陰不陽:“黃總,放心吧,我兒子養條二哈,化的錢也比養他多,無所謂。”
兩個人不停的一搭一檔,錢學林被迫告辭。
許賦沒有挽留,與黃百洋在背後大聲道:“黃總,做人好壞無所謂,千萬別學這種反骨仔,吃裏扒外,一不小心就把人骨頭給吞了。”
黃百洋哈哈大笑:“我這個人什麽都做,就是不做騙子,更不會做吃軟飯的騙子。”
錢學林狼狽而逃。
但是張慕真的給他希望了,患難始見真情,錢學林第一次真正明白了什麽叫做“感恩”。
他嘟囔地嘴巴,很不好意思的說:“張總,有件事我要跟你說對不起,上次我給你資料的事,我透露了一點給許賦,不過沒有說全部。”
張慕卻不知道他是才跟許賦說的這些,而以為是一早就透露的那些,這些他在當初遇襲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
他笑笑:“你能跟我說這些,很好,不過這些我已經猜到了,其實許賦已經來找過我麻煩了,這件事倒是提醒了我,許賦未必會善罷甘休,我確實得提防著點。”
他把與渠百勝以及夏緋的聯絡方式告訴了錢學林,最後他問道:“錢總,張雲燕你打算怎麽交代?”
錢學林立刻很黯然:“我從看所守出來以後第一個就打了電話給她,我說了半天,她沒有掛電話,也沒有回話,我確實做的不好,我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跟她打招呼,看來她是對我徹底失望了!”
他歎了口氣:“這輩子總是我欠她的了,不過還好,我們都還有時間,可以慢慢還,我現在把工作落實下來,然後每天跟她道歉,隻要她願意接我的電話,我總還有希望,而且寶寶身上流著的總是我的血。”
“在看守所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會麵臨什麽樣的結果,我很惶惑,也很害怕,好想自殺,幸虧牆上有不少標語,讓我清醒了不少。”
“但真正讓我支撐下來的是寶寶,我不停的告訴自己,寶寶的未來需要我這個爸爸,所以再苦再難,也得堅持下去,最後這成了我唯一的原動力。”
“所以我不可能放棄寶寶,我一定會陪她們母子走下去的。”
張慕微笑著點點頭:“說起來我是這個寶寶的幹爸爸呢,等寶寶出生以後,我帶你一起去香港看寶寶吧,希望到時候張雲燕已經原諒你了。”
錢學林哽咽了!
中午的時候張慕接到了李小午的電話,滅活疫苗正式進入臨床試驗,她也決定離開海東省去楊達的eng實驗室,她來催張慕關於超速離心機的事。
張慕的頭很大,不僅是因為他現在還不能確定慕輕舞是否能弄到超速離心機,也不知道慕輕舞是否願意幫他,更是因為他手頭已經沒有錢了。
實驗室此前的設備已經耗光了他從言星河那裏贏來的錢,而楊木關於對實驗室的支持雖然已經開始討論,但是那種討論,天知道何時才會有結果,按照此前這類設備的經驗,沒有幾千萬的打算,張慕不敢開口。
正一籌莫展時,閔靖元發來短信,帝都方麵對麗科的上市想法有了方案,讓張慕和許辭火速帶錢去帝都,張慕不敢遷延,立刻給許辭打電話,許辭很高興,和張慕約上了晚上的飛機直達帝都。
慕輕舞又不知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樂嗬嗬地盯著張慕:“小慕,帝都我可熟的很,把我帶上唄?”
張慕的內心真的很不喜歡跟慕輕舞打交道,慕輕舞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可以接受李小午的大神型,也可以接受夏青的仙女型,可是慕輕舞這種複合型的性格,讓他很糾結。
最關鍵的是,和慕輕舞的相處,實在很燒腦,他得時時提防,免得掉了她的陷阱,更得時時分析,她說的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這一切實在太累了。
可是為了離心機,張慕咬了咬牙,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