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卡薩布蘭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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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媽媽看著兩個準媳婦,越來越滿意。
都說苗家姑娘水蛇腰,洞族姑娘皮膚白,可是自己見過的四村八鄉、各族各寨的姑娘,那有一個能跟眼前這兩個相比啊,就算是掛曆裏的美女也比不上啊。
她一個一個回憶自己教過的女學生,一個個土的掉渣,怎麽比?怎麽比?兒子真是有眼光。
慕媽媽就這樣傻笑著左看右看,差點流口水了,一直覺得兒子命不好,現在看來也不見得呢,至少兒子有豔福,而且不淺啊!
張慕看著母親的表情,哪能猜不到母親在想些什麽,為了避免尷尬,他連忙跟母親扯起家常,說起學校的事情來。
慕媽媽歎了口氣,說道:“村裏的青年人越來越少了,教學條件又差,許多孩子都被父母帶到外麵讀書去了,外麵就算是最差的民工子弟學校也比在這進而的條件強,上學期一共隻有10個學生了,聽說過年以後又要少一位,村裏已經有要撤掉學校的想法了。”
李小午一聽立刻興奮起來:“撤掉好啊,你跟我們一起去西安住吧,張慕和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
夏青也在一邊點點頭。
慕媽怔怔的看著李小午和夏青,不知道她們表達的是什麽意思,張慕連忙把想把她接城裏去的意思表達了一遍。
慕媽媽聽完,如何不明白這是兒子的孝心,可是,她歎了一口氣。
“我走了,這裏的學生怎麽辦?總有幾個帶不走的,這個學校如果關了,誰來教他們讀書。”
“如果不讀書,男孩子以後隻會打工、找架,混社會,女孩子就早早找個人家嫁了,然後出去打工,做最低層的工作,一輩子被人看不起。”
“如果不讀書,小孩往往16、17歲就結婚了,然後就生小孩,小孩又延續他們的命運,一輩一輩的沒出息。”
“雖然我也沒能教幾個人,可是能教一個是一個,我改變不了所有人的命運,但我還有多少力,我就盡多少力。張慕爸爸總對我說一句話,知天命,盡人事,我一輩子都在做這個事情了,就得善始善終。”
李小午和夏青肅然起敬,兩個女孩子眼圈都紅了,她們看著慕媽媽,又看著張慕,終於明白張慕身上最吸引他們的是什麽了,是人性的光輝,這種良善、這種先為人打算的習慣出自於他的本能,來自於母親留在他身體裏的血液。
慕媽媽問道:“大兒,聽小青說,你現在當公司總經理了,還是夏青的領導?”
張慕嘿嘿笑道:“媽,我正打算把職務辭掉,以後就陪你在這裏呢。”
慕媽媽瞪了他一眼:“沒出息,我要你陪什麽,還想一輩子窩在這裏種草啊?男孩子要誌向四方,不要聽什麽父母垂堂,子不遠遊的廢話,你既然當了總經理,就要負起這個責任,要把手下的人都帶好,你爸當年對他排裏的兵象親生兒子一樣,你可不能丟他的臉。”
“你真要夠孝順,就在兩個姑娘裏挑一個,然後給我留個孫子孫女,我現在看到別人家小寶寶那個眼紅啊!。”
張慕點點頭,忽然發現自己想留下來,好象也沒這麽簡單。
“阿姨,真要有小寶寶了,您也教不了書了,要不還是跟我們一起去城裏吧,有寶寶了你也好帶,寶寶留在這裏雖然好,不過以後長大了,總是跟城裏的小孩格格不入。”李小午現在惦記著父母的重合大計,慕媽媽不去西安,她媽媽也不會去爸爸那裏。
夏青在旁邊幫腔道:“是啊,阿姨,我也是從農村出來的,農村孩子要在城裏出人投地,太難了,如果沒有小慕,我都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麽狀態呢。”
慕媽媽點點頭,她是明白人,知道現在城鄉孩子的教學條件差距之大,以天壤之別都難以形容,更何況與自己這裏的一窮二白相比。
“可是這些孩子。”慕媽媽心裏好生躊躇,決定不下。
李小午突然說:“要不這樣,現在這些孩子呢,我每個人都給他們補貼一點錢,或者在鎮小學邊上給他們找個房子,找個人照顧他們,那他們就不用每天來來回回了,你也可以放心的跟我們去西安了。”
慕媽媽道:“這個辦法是好,可是以後的孩子怎麽辦?”
李小午道:“這樣,可以成立一個基金,以後凡是這個學校的孩子,以後都可以這樣去上學,過年以後我就去籌劃這件事,趕在明年暑假之前把這事辦好,這樣呢,等心怡上了大學,雅怡轉了校,你也可以放心的跟我們去了。”
慕媽媽猶豫了一下:“這個基金要化多少錢啊?”
李小午粗粗盤算了一下:“目前標準呢,租房、請人、十幾個孩子,維持運轉的話200萬就夠了。”
慕媽媽嚇了一跳:“200萬,我那裏去找200萬,把這裏全部賣了,連20萬也不值。”
夏青嘻嘻笑道:“阿姨,你不知道,小慕今年替公司賺了5000多萬,明年1個億沒問題,讓公司出這點讚助,沒問題的。”
李小午道:“嗯,200萬這點錢,小慕沒辦法的話,我來解決。”大小姐霸氣側漏,為了父母重合,2000萬她都願意想辦法,何況自己急於在未來婆婆掙到麵子。
200萬、5000萬、一個億,慕媽媽看著幾個人如同在報青菜蘿卜價格一樣報這些數字,下巴快掉到桌子上了。
幾個人聊了一會,又談了一點細節方案。張慕走出房門,天已完全黑了,天上有雲,沒有月光星光,隻有遠處村落裏的零星燈光透出來,給無邊的黑暗增添了幾點生氣。
一聲笛聲響起,原來是夏青拿了笛子出來,是一曲《卡薩布蘭卡》,笛聲幽咽、清冽,一曲初生如同被夜幕壓著艱難前行,突然間刺破而出,仿佛黑暗中有勃勃生機在潛滋暗長。
張慕心頭冒出白居易《琵琶行》,“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易,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一曲嫋嫋,慕媽媽沉浸笛聲中,“卡薩布蘭卡,我和你爸年青時看過這部電影。”
李小午看著慕媽媽所發出神奇的光芒,有點焦急,偷偷拉了拉張慕,跟他咬耳朵:“你家裏有什麽鋼琴啊,小提琴啊什麽的?”
張慕哭笑不得:“大小姐啊,你看我家這樣象買得起這些東西的人嗎?簧風琴倒有一個,你要不要試試?”
李小午小聲道:“那玩意兒不會,還有什麽快想想,不然我多丟臉?”
張慕想了想:“我爸有個古董吉它,不過十幾年沒用過了,你會不會。”
李小午道:“吉它倒也行,你去拿出來。”
張慕鑽進自己屋子,在床底下把吉它拿出來,外麵的套子拿掉後,裏麵居然還挺幹淨的,就是琴鍵上有點鏽,不過無傷大雅。
張慕把吉它給李小午,李小午撥了幾個和弦,調了一下,開始彈奏起來,也是一曲《卡薩布蘭卡》,隻不過曲聲歡快,節奏明朗,與笛聲恰恰相反,夏青放下笛子,在樂聲中翩翩起舞,衣裙翻飛,腳步聲隨著吉它聲踢踢踏踏,如同一個美麗的蝴蝶在山穀穿行飛舞,清醒脫俗。
心怡和雅怡都鼓掌:“夏青姐姐跳舞真好看,小午姐姐彈的也好聽。”
李小午心裏有點氣苦,沒辦法,自己智商絕對可以碾壓夏青,可是這個場合,智商不夠用,它是生活白癡,才藝也不是她的特長,沒法比,她對自己沒那麽自信了。
慕媽媽出來打和場:“好了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早點休息吧,夏青昨天跟我睡一張床的,要不今天晚上小午跟夏青睡我的床,小慕的房間已經收拾出來了,我去睡小慕的房間,小慕你去睡小朋友們臨時住的地方。”
夏青和李小午馬上道:“不行不行,我們睡小慕的房間去,阿姨你別搬了。”
“我的床還能睡兩個人,小慕的床是學生床,睡不下兩個人。”
這倒是道理,最後兩個女孩推不掉,就進了慕媽媽的房間,其實慕媽媽和心怡雅怡也是一個房間,隻不過中間有竹篾和布簾隔著,才成了兩個房間。
張慕母子把兩個女孩安頓好後出房間,夏青忽然笑著道:“小慕,你要是晚上摸進來,我們不介意的。”
李小午咯咯地笑了:“嗯,不介意的。”
張慕的臉大紅,被兩個女孩子調戲了。
慕媽媽一臉幸福:“兩個準媳婦這麽漂亮賢惠,對兒子這麽好,還這麽和諧,不也知道上輩子幹了什麽修來的福氣,要是真有兩個媳婦?算了算了想多了!”
張慕出去以後,兩個妹妹問張慕:“兩個嫂子,你喜歡那個,跟誰結婚?”
張慕小聲問:“你們覺得那個好?”
心怡道:“我覺得小青姐姐好,溫柔懂事,多才多藝。”
雅怡答:“我喜歡小午青青,我覺得她象個公主。哥,你到底喜歡誰?“
張慕道:“我先不告訴你們,哈哈哈哈。”
兩個妹妹道:“你不說小心我們把你小時候的糗事都告訴兩個嫂子。”
張慕瞪起眼,揚起巴掌:“兩個小丫頭,還真反了你們了,看哥怎麽收拾你們。”
兩個妹妹嘻嘻哈哈笑著跑掉了,哥哥那舍得碰她們,她們心裏比誰都清楚。
房間中隻剩下的夏青和李小午。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不說話,氣氛突然變得好奇怪。
脫衣、上床,慕媽媽早就鋪了兩個新被子,這些年她一心想著張慕能早些成家,因此早早就開始了準備工作,尤其是新被子準備了一床又一床,現在這些被子終於有用武之地,慕媽媽鋪被子的滿意的不得了。
夏青抬頭看著屋梁,那裏有幾根短短的繩子,掛著些什麽東西,隻是積滿了灰塵了,完全分辮不出是什麽,風從瓦片間漏進來,吹著帶子一陣陣的東搖西晃,她的心也跟著東搖西晃。
她咬了咬牙,對李小午道歉道:“小午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