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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七月七日長生殿

  八種距離最新章節

  說實在的張慕很欣賞劉德華,雖然那時候這個老男人四十多歲了還花裏胡哨的在那裏耍酷,而且耍酷的動作和表情就那麽幾招,幾十年都不會變,論幽默比不上周星馳的搞笑誇張,論瀟灑不如發哥的風衣一飄、雙搶一舉、嘴角一翹,論動作打鬥不如成龍的幹淨利落,精采紛呈。可是劉天王認真執著,有好人緣,據說香港娛樂圈一半以上的人都接受過劉天王的幫助,所以天王之首非劉天王莫屬。


  最主要的是張柏芝那時候還沒有受“”事件影響,邊上也沒有謝霆鋒,說是如日中天、一枝獨秀、巷尾皆知、人見人愛毫不為過。


  可能星期天的緣故,電影院裏的人不少,有些一眼可以看出是學生,包括坐在兩人前麵的那一對,不過他們的目的顯然不是電影本身,或許隻為了電影院裏漆黑的環境,所以燈光才黑了幾分鍾就開始做動作,還發出點聲音,跟電影裏白玉堂飛起來的聲音有些類似。


  張慕有些想笑,所以偷偷看了單飛雪一眼,可單飛雪好象什麽感覺也沒,端著爆米花正慢慢的品嚐,總不能表現的比她還菜吧,於是張慕也開始吃瓜子,認真的看李冰冰的郡主樣。


  就在第n次不經意的把手伸向瓜子袋的過程中,張慕突然接觸到另一個手,這個手所傳來的一種溫熱的感覺令張慕的心跳在一瞬間快了數倍,四周一片寂靜,整個世界隻剩下了胸腔中奔馬一樣的心跳聲,甚至於無法呼吸,一切那麽混亂又如此清晰,完全不同於前天早晨李小午抱在自己在耳邊說話時的那種感覺。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單飛雪竟然也開始從自己的手上所拿的袋中拿瓜子了,然後有那麽幾秒鍾兩人的手都僵在那裏沒有動,張慕又偷偷望了她一眼,她仍然沒有回頭,黑暗中隻有她的眼眸在反射著屏幕上閃爍的光,不停流動著、變幻著,她的嘴角微微有些牽動,似乎在笑,又似乎沒笑,但她的手始終保持著那個動作。


  那個見鬼的笑話,單飛雪肯定以為是給她的某些暗示,可是張慕心裏真的沒有想有所暗示嗎?“你的內心也許是喜歡這個女孩子的”一個聲音在腦中回蕩,“可是你是因為小雨的緣故喜歡這個女孩子嗎?你是因為她長的和小雨很象才喜歡她的嗎?你喜歡的究竟是小雨還是飛雪呢?”另一個聲音更響了。


  張慕慢慢的回轉自己的手,終於把單飛雪的手握到了手心裏。她的心裏肯定在一樣的波瀾起伏著,她的心跳一定也非常的快,因為她的手心開始變的很濕潤,雖然她的手指並不是特別的柔軟和細膩,但一樣可以感覺到一種輕快而柔弱的脈動,她的手指也慢慢的彎曲,握住自己的手心。一切都青澀的如同嫋嫋的煙。


  《第一次親密接觸中》輕舞飛揚和痞子蔡有一套所謂的咖啡哲學來形容彼此對方,但單飛雪顯然也不喜歡咖啡,張慕也不喜歡,所以我不知道如何表達此刻的一種心情,隻是覺得自己象坐在雲端上,飄飄忽忽的無所定向,好喜歡這一種感覺,希望這一場電影可以永遠永遠的持續下去。


  那一場電影的後半部分究竟放了些什麽,已經完全忘了,或者根本未曾有記得過,不知道多久以後,單飛雪抽回了她的手,但張慕相信自己手中永遠都會留下那一種味道,完全與護手霜無關的味道。


  她的手指纖細,但是手指的皮膚卻有點粗糙,指關節也有些僵硬,她的生活經曆一定不是那麽幸福。


  她始終不肯回頭,甚至連臉色都不曾有太大改變,她是故意這樣嗎,還是她在猶豫什麽?

  她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我是不是真的喜歡她?

  可是小雨呢?可是李小午呢?尤其是李小午,自己剛還與李小午卿卿我我,馬上就和另一個女孩子曖昧起來,這與那些渣男有什麽區別,難道還想腳踩幾隻船,張慕發現自己無形之中受到了許辭的影響,對待感情並不是那麽認真而單一了,似乎在內心深處,與好多人談談戀愛也不是什麽過錯,可真的如此嗎?電影裏李冰冰正在向皇帝請求退婚,可在這一場故事裏,誰該退場呢?難道是自己嗎?

  終於散場了


  “去吃飯嗎?”


  “不,我想先走走,這裏離蓮湖公園很近,去坐坐吧。”


  出電影院時已經黃昏了,但張慕卻在來西安後第一次可以看到完全藍色的天,因為建築物的關係,看不到夕陽,卻可以看到火燒雲,和單飛雪在北大街上慢慢走著,所有的建築物都蒙上了一層金色,古老的鍾樓浮現出一種聖潔的光芒來。


  一群鴿子在鍾樓上掠過,鴿哨音蓋過了北大街上移動汽車聲和喇叭音,仿佛現在不是一天的結束而是開始,張慕和單飛雪並著肩慢慢走著,沒有牽手、沒有說話,隻是慢慢的走著,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似乎已經和單飛雪已經在這條路上自然的走過數千次了。


  張慕喜歡這一種感覺,盡管經曆了世事浮泛,物俗橫流,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但張慕的內心、張慕原點依然是二十年前那個在家鄉樹上捉知了,在池塘邊摸魚的小男孩,始終流淌著是純淨的血。


  “一千年前,唐明皇和楊貴妃一定曾走在條路上呤聽那鼓樓的鍾聲,那時的天一定比現在藍,邊上的樹一定比現在多,路邊一定更多無名的花、天上一定有更多的鳥飛過,也一定會有成群的信鴿起舞。”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好美的詩句”單飛雪幽幽的說。


  單飛雪一定有一段很不開心的往事,少年時有一定有許多的艱幸,張慕想著。


  一個奇特的地攤引起了兩人的好奇,攤主是個穿著藏民服飾的老人,全身上下掛滿各種刀具,地上則是動物頭骨、皮毛,旁邊則是虎骨、鹿鞭、熊掌、還有不知名的動物筋和各種內髒幹,一大壇泡著各種藥物和蛇類屍體的藥酒。原來是個賣假藥酒的,這種人張慕也見得多了,上麵的東西基本上是假貨,張慕正要拉單飛雪離開。


  ”等一下,這把刀你是什麽地方得來的。”單飛雪忽然指著那個老頭佩在腰間的一柄古樸的刀問道。


  “你說的是這一把嗎?”老頭從腰間把刀取下來,這是一把張慕以前從未在任何場合或媒體上見過的刀,刀柄上裹著的是某種不知名的動作骨頭,刀很短,有些彎曲,但卻又不象遊牧民族的彎刀或是日本刀那麽彎,刀沒有鞘,刀刃上微微泛出一點銀飾,看上去似乎很古樸的樣子,但是張慕絲毫不懷疑這是一柄做舊的假刀。


  “小姑娘很有眼光啊,這把刀可是一把寶物啊,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天意’,回民傳說,以前有一個古老的部族,隻有最勇敢的十名勇士才能佩戴這樣的彎刀,勇士娶妻時往往用這把刀作為聘禮。。。。。。”老頭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大聲吹噓

  “得了吧,”張慕打斷了他的話,“他還真能編,飛雪你別聽他的。”張慕轉過頭,卻看見單飛雪對這把刀的專注程度遠遠超過一件玩物,不象是那種隨便玩玩的表情,幹脆就把這把刀買下來送給他吧。


  “行了行了,這把刀多少錢開個價吧”


  “看你們是個識貨的,而且我們也很有緣,這樣的文件,便宜了,一口價5000元”


  “老大爺坑人不是這麽坑的,你剛才也說過我識貸的,還開5000元,這樣了,我讓你賺的狠一點,500元,可以買一把真刀了。”


  “你有誠意沒有,5000元沒得商量”


  “500”


  “給你折扣4000”


  “500”


  “3800”


  “500”


  “2888,吉利點,真得不能再降了,我絕對不會再降了”


  “500”


  “1800,這個價格你再不要就把刀還給我。”


  “500”


  “1000,這個真的是最低價了,我老頭子已經服了,從來沒見過這麽會還價的年青人。”


  “好吧、好吧。”張慕從包裏錢包拿出八張老人頭甩給老頭,“800元,不能再多了,不賣拉到。”


  “真主祝福你這樣爽快的年青人,800元雖然吃點虧,但就算我交了個好朋友,小夥子看看這裏還有好貨啊,你看我手上這塊玉,你看,稀有之寶,高端大氣,送女朋友剛剛好啊,老頭對著單飛雪擠眉弄眼。。。。。。”


  張慕在心裏嘀咕:“你穿著藏族服喊阿拉,要不要這麽假。”他趕緊拉著單飛雪走遠了。


  “送給你了。”張慕把刀遞給單飛雪。單飛雪接過刀,慢慢的摸起那刀的柄來,然後又仔細的端祥了一遍,一陣風把她的長發掀動起來,長長的睫毛似乎也跟著顫動著,隱隱可以看到她的眼中含著淚光,她一定曾經認識這樣的刀。


  “你真的把它送給我嗎?”單飛雪凝望著張慕。


  “當然。”


  “其實那老頭說的沒有錯,小時候我家裏也有這樣一把刀,不過那把刀是銀的,是爸爸送給媽媽的聘禮,可那時家裏好窮,都要怪我,12歲那年我生病,好了以後就再也沒見過那把刀了,媽媽說不小心丟了,可我知道是媽媽賣掉給我治病了,那把刀是媽媽唯一保存爸爸留給她的東西,是媽媽最喜歡的東西,媽媽心情不好時就會把刀拿來出來看看,都是因為我的緣故,後來就沒有了。”單飛雪的話開始有些嗚咽。


  張慕連忙打圓場,“那麽你媽媽現在應該生活的比較幸福吧?你都那麽出色。”


  “我想應該是吧,媽媽肯定會在天堂裏找到爸爸,媽媽說,隻要爸爸在身邊,什麽都不怕了。”單飛雪手中緊緊握著那柄刀。


  見鬼我這個笨蛋,張慕在心裏猛打自己耳光,為什麽那壺不開提那壺。


  “我沒事,你別見怪,老對你提那些不開心的事,一切都已過去了,未來將是美好的是嗎?”


  “是,嘿嘿,當然是。”


  “謝謝你送我這把刀,今晚上過的好開心,很久沒有這麽輕鬆快樂的夜晚了,你會悶嗎?”


  “當然不會,有你在我怎麽會悶呢。”張慕覺得自己的對白老土極了,就算黑白片的演員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比這個要精采一點。偏偏又想不出什麽任何可以取代的精采的對白了。


  單飛雪又看了張慕一眼,慢慢的把頭低下去:“其實,從第一次在雁回見到你的時候。。。。。。”後麵的話音又輕又模糊,張慕一點都聽不見。


  “什麽我沒聽清,你後麵說什麽再說一遍好嗎?”


  “混蛋,還以為你是個老實人,真會使壞。”單飛雪臉色忽然一陣變紅,“這次不跟你說了,下次再說”然後她開始跑起路來,“來追我啊,追上就告訴你?”她咯咯的大聲笑著。


  她為什麽臉紅,她會不會在說從那時開始就已經對我有好感了呢?張慕有種感覺卻又有懷疑,好象太快了點

  “你說清楚,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不說,不說,你先追上我再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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