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項超是個老司機
不管他們原本的打算是出來遊耍幾天,現在都回不去了,因為項籍他們即將動手,隨之而來的將是大索全境,隻要看上去可疑,就算一隻蒼蠅都會被端上秦皇的案頭……
項然來了,虞周很高興,悅悅來了,他意外之餘又能理解,自己最近對兩個小姑娘有些偏心了,生性活潑親妹子還從沒四處轉轉,這次出來也是應該,不過項超的到來就有點沉重了。
打破虞周所有希翼的還不僅僅如此,項超借口兒子忙於正事不能被打擾心神,來了之後非但不與項籍朝夕相處,反而搬到虞周的窩裏大眼瞪小眼,一下子就抓住問題根源,這下怎麽出門約會?信兒都不敢傳了。
“你好像不高興?”
“怎麽會……”
項超身不能動卻是派頭十足,一言一行已經恢複幾分當將軍時候的威勢,努嘴說道:“哼,項某也是從年輕人過來的,也有過年少慕艾之時,豈不知你那心思?
想迎娶我項氏鳳女,休想!”
聽過無數遍的話虞周才不會當真,每次送麵孔紅紅的項然回家時,項超都是這樣咆哮,又不見他動手拆散二人,隻是一個父親對於女兒的心被偷走時的無奈罷了……
主動推起輪椅,虞周問道:“項伯父今日想去哪裏看看?”
“就去你鑄造兵器的工棚,項某也好親眼見證兵甲出世。”
木輪咯吱作響,到了地方之後,項超的臉色更不好看了,因為兩個纖柔的身影早已在等待,他會吼虞周,卻不會拿自己女兒撒氣,再看她怯生生躲在虞悅身後的模樣,項超翻了個白眼:“此地髒亂嘈雜,你倆來做什麽?”
“項伯父這話好沒道理,我們姐妹便不能喜好兵刃了麽,要知道這可是我大哥親手所鑄,將來要給項大個用的……”
“咳咳……”
也不知他有沒有聽出大哥與大個兒的分別,項超反正不會跟小丫頭片子為難,皺著眉頭扭頭惡聲惡氣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去開爐。”
得,轉了一圈還是自己受氣,虞周扔下他們三人忙碌起來,沒多久便有了新發現,項超對於鑄造兵刃也頗有心得,居然能在忙不過來之時指揮幾個生手添柴加火。
麵對虞周驚奇的目光,他依然語氣不善:“看什麽看,臭小子,項某懂這些很不尋常嗎?正所謂九折臂而成醫兮,但凡領兵有些年頭,此事何人不通!”
“項伯父真將軍也。”
一頂高帽送上,項超稍有幾分得色,話匣子一開就再也關不上,連虞悅偷偷溜走都沒發現,感激的虞周衝那小身影影直豎拇指:這個妹子沒白疼,真是仗義。
“小子,將軍可不是那般好當的,要事無巨細樣樣掛心,就比如這兵刃交接多久會有折損,不僅是對於部下戰力的了解,也是對全軍上下士氣的掌控,不可不知也。
還有與軍士用吃同住,你以為隻是收攬軍心?沒那麽簡單!隻有吃一樣的夥食才能熟知每人體力極限……”
不得不說項超這個將軍是合格的,古人的智慧也確實不俗,以至於偷拉著小手的虞周都沒多少旖旎心思,光聽老丈人傳授經驗了。
要說起兵法謀國項超不如魏轍,可這些細碎的瑣事,還是項超這個親自領兵的人知道的更加詳盡。
這就跟開車一樣,魏轍精通什麽線不能軋哪條路通向哪這樣的大規則全局調度,而項超更清楚哪兒的油便宜怎麽躲交警這種真正的行車小門道。
……
……
與此同時,季布與欒布司徒羿已經盯了整整三天,就像野獸都有天生預知危險的能力一樣,人老成精的屈旬已經很久沒露麵了。
說是強行襲殺,項籍他們才不會硬闖秦營,一來一回損失兄弟,為了條老狗不值當,還是得等屈旬出現的時候趁機下手,可這老賊遲遲不出麵,受累的還是大家夥。
“怎麽樣?”
“還是沒見到那老賊。”
“會不會他根本不在這座官署?畢竟隨著秦皇巡遊的官員眾多,是不是弄錯了?”
“不可能,司徒羿說他眼看著老賊進去的,哦對了,他今天又有了點新發現。”
眾目睽睽之下,司徒低聲道:
“我在此官署外麵一處草叢發現個地洞,洞口二尺有餘看樣子新挖不久,因為離秦營太近,沒能好好勘察一番。”
項籍重重揮拳砸地:“還是讓他跑了!”
“不不不,這才證明咱們找對了地方!”
“找對地方又有何用!他人已經不在了!”
“恰恰說明他在!”
鍾離昧的話終於引起大家疑惑:“什麽意思?”
“早在大楚尚存之時,大王就曾下令全國緝拿,誰知當夜下邳屈府便成了一片灰燼,就在大家以為他畏罪自裁已然身亡的時候,這老賊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秦國!怎麽逃走的卻無人知曉……”
項籍皺眉:“你是說,他當時便是借助地洞逃生的?那現在又為何不可?”
“因為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他已經貴為大秦九卿,隨駕巡遊之時為何在暫駐之地挖掘地洞?”
鍾離昧的話再度引起大夥疑惑,隻聽他緊接著說道:“據我所知,這種寬度的地洞多是盜墓賊所為,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屈老賊有個門客是盜墓賊?那他倒黴了,此事若被秦皇所知,怕是那人立刻就要問罪,他也逃不開幹係!”
打探了這麽久,大夥聽到最多的便是屈旬不得人緣,驪山已經快被挖空了,秦皇最忌諱什麽不言而喻,一個收留盜墓賊的楚國舊臣,相信沒人會為他說一句好話,不落井下石就算是仁厚的了!
“哎呀,晚了!這老賊不僅防範刺殺,就連秦人也防著,隻怕現在早已逃之夭夭!不然何至於有地洞!”
鍾離昧曬然一笑:“這個不會,二公子曾在鹹陽動過一次手,據他所說,那老賊離開楚境也不是全身而退,他的一條腿早已僵直,平常走路看不出來,卻也鑽不得那等地洞了!”
“老賊還在官署裏麵?”
“確鑿無疑!”
項籍眼神一凝:“好!緊緊盯住了!我要用他的人頭祭奠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