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崢嶸歲月
春光多在柳梢頭,揀得長條插酒樓。便作家家寒食看,村歌社舞更風流。
“少爺,這龍昭國比起東盛國,可真是熱鬧啊。”
說話的人臉上掩飾不住的好奇和興奮,東看看西看看的,被周圍的事物吸引了眼球。
被喚作少爺的男子,高挑秀雅的身材穿著一身白色絲綢衣袍,手拿一把畫有山水的折扇故作風雅的有一下每一下的在胸前扇著,給人一種風流倜儻翩翩佳公子的感覺。
“唰”的收起手中的扇子,轉過身,上挑的眼角微微眯起。後麵的人正看的目不暇接,沒想到前麵的人會突然停下,不出意外的撞了上去。
揉揉不算疼的額頭,待看清眼前的人時,忙不迭的後退了幾步,隻能自咽苦水。
“少爺,您怎麽突然停下來了?”
嘀咕聲裏有不敢犯上的抱怨。
“權德,你剛剛那話是在說東盛國比不得龍昭國嗎?”
這話一說出口,那還了得,這樣的罪名不是誰都能承擔的起的。權德嚇得就要跪在地上以表自己的忠心,但又奈何現在是在龍昭國,不能太過的引人注目,更何況還是在大街上,權德將腰彎的更低了,話裏滿是後怕。
“少爺,奴才冤枉,奴才絕對沒有這樣的意思,奴才對東盛國的忠心可謂是如滔滔江水永流不息,日月可鑒啊。少爺……”
“行了行了,你真是讓我說你什麽好,唯一的一點樂趣都被你掃興完了。”
權德本還想再說些什麽,讓祁暮言更能夠明白自己對東盛國沒有任何的二心。但祁暮言最先是聽不下去了,本隻是玩鬧他一下開個玩笑罷了,哪會想到權德竟然會這樣的當真了,煩躁的打斷了他的話,不想要和他再繼續待下去,怕到時候會連同拉低了自己的智商。
權德摸摸後腦勺,完全就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祁暮言說的樂趣是什麽樂趣?自己怎麽沒看見這裏有什麽好玩的?
想不明白又何必要自尋煩惱呢。
“少爺,我們什麽時候才能用膳啊。”
權德在後麵有氣無力的走著,從早上來到這藩陽城後,就沒有停下來歇過腳,即使有再多的興趣,現在也沒有任何的力氣去觀賞了。
祁暮言用扇子在權德頭上敲了一下,無奈且嫌棄的說道:
“我現在都懷疑,帶你出來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你說說你,不是出了吃就是睡,還能做些什麽。”
“奴才不還天天在伺候著少爺嗎。”
權德輕聲嘀咕著。
“你說什麽?”
祁暮言隻見權德的嘴唇在動,但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麽,又問了一遍。
“沒有,奴才什麽也沒說。”
生怕被祁暮言聽見,權德連忙否認。已經深切的感覺到肚子正等著自己去寵幸,又是一臉的委屈樣。
“可是少爺,早上除了隻喝了一碗粥,就再也沒有吃過任何的東西了,現在也都已經是晌午了,奴才是怕會餓著少爺。再說了,少爺,有句話說的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權德努力的眨巴這雙眼,希望祁暮言能夠看見自己真誠的眼神。
“權德,本少爺怎麽第一次發現原來你這麽會說話。”
這還是第一次聽少爺誇讚自己,權德略感到有些受寵若驚。
本來祁暮言還沒覺得餓,但被權德這樣一說,現在似乎還真有點惡意了,畢竟早上急著要趕路,也沒有怎麽吃,轉眼看見旁邊一家匾額上寫有“留仙居”三個字的酒樓。
“罷了罷了,這正好有一家酒樓,用過膳以後我們再去別處逛逛。”
終於可以坐下來歇息並填飽肚子了,權德一改剛才的無力,立馬也來了精神,作勢就要衝進留仙居吃個夠,跑至一半,發現似乎有什麽不對,自家的少爺好像沒有跟上來,小心翼翼的轉過頭,見祁暮言兩手抱胸的還站在原地,並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
權貴意識到自己似乎興奮的忘形了,都忘了自己還隻是一個下人。灰溜溜的站到一邊,等著主子先走進去,最後才緊跟在後麵,就怕晚了會沒飯吃。
“小姐,那裏還有一個空著的桌子,我們要不就坐那裏吧。”
祁暮言他們走進去沒多久,著一身淺藍色綾羅衣裙的女子也隨後走了進來,身旁跟隨著的丫鬟一眼便看見了那唯一還沒人的空桌。
女子默許的走過去,僅差一步之遙時,那桌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人。那丫鬟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待回神後,很是憤怒的走到那男子的麵前,斥責道:
“你這人真是好生的無禮,這位置是我家小姐先看見的,怎就被你給無恥的坐去了。”
“墨蘭。”
許是覺得丫鬟說的太過難聽了,旁邊也要有些吃食被她的聲音吸引過來,女子喝道。
雖是帶著一點嚴厲的叫到墨蘭,但那溫婉的聲音讓人一點也聽不出來。
祁暮言轉過頭看去,這才發現原來離自己的不遠處站著一位姑娘,這一眼看去讓他是無論如何再也移不開眼。
一張標準的瓜子臉,秀美的娥眉似乎因剛剛的事而淡淡的蹙著,一雙丹鳳眼顧盼流轉之間似乎能將人勾魂攝魄去。
“是你家小姐先看見的又怎麽樣,既然是我家少爺先坐下的,那這個位置現在就是我家少爺的。”
權德從祁暮言的身後跳出來,極力反駁著墨蘭的話。
“丫鬟出言不遜,還請公子見諒。”
被祁暮言這樣明目張膽的看著,沐燕雪隻感覺自己的臉熱的厲害,兩人都回過神來,慌不迭的移開眼神。
“咳。”
祁暮言意識到自己的無禮,假意咳嗽了幾聲來掩飾尷尬。
“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與我共坐一桌。”
祁暮言最先恢複常態,主動邀請還在那紅著臉的沐燕雪一同就坐。
“這,這或許略有不妥。”
沐燕雪沒想到祁暮言會主動開口,本已經有些退下的紅暈,因為他的聲音再一次的紅了臉,比之剛才更甚。
“若姑娘還能找到別的空位,那在下自然也是不會強求姑娘的。”
沐燕雪眼睛靈活的轉了幾圈,發現周圍的桌子都已經有兩兩散散的客人坐著了。
祁暮言發現她那調皮的動作,沒想到她的眼睛竟是這樣的靈活,也是因為知道現在除了自己這一桌,別的都已經有人了,但也隻是笑看著,似乎是在等著沐燕雪的開口。
現在若是出去再找別的酒樓也定是像這裏一樣,但一直站著也不是辦法,沐燕雪糾結再三。
“公子,不知小女子是否可以坐這裏。”
祁暮言心裏其實在憋笑著,但麵上還是一張正經臉。
“姑娘若是不嫌棄,自然是可以。”
自家的主子都和諧共處的坐在一起了,兩個下人即使再互相看不順眼,也隻能先伺候好各自的主子才是最大。
這頓飯能有多慢就有多慢,兩人足足用了將近一柱香的時間才結束了這頓所謂的午膳。
“少爺,這天看上去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
本還是晴空萬裏的天說變臉就變臉,權德的話音剛落,傾盆大雨隨即而來。
“出門的時候還是要看看黃曆比較好,還是我家小姐有先見之明,出門的時候還特意囑咐要拿傘。”
墨蘭還記著剛剛的事情,不陰不陽的拿出待在身邊的傘,還故意在權德的麵前晃了幾晃。
“墨蘭。”
沐燕雪對於這個丫鬟實在是沒辦法。
“小姐,奴婢來撐。”
見小姐從自己的手中拿過傘,以為是要走了,忙作勢要來伺候。哪會想到沐燕雪會把這唯一的傘借給這個今天剛認識的人。
“祁公子,這傘你先拿去用吧。”
“小姐,這傘借給別人了,那我們還怎麽回去啊。”
墨蘭感到不公平,或是說憋屈,沐燕雪什麽也沒說,隻看了墨蘭一眼。
“沐姑娘,這傘還是你留著吧,這點雨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麽。”
如泄般的大雨似乎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看著外麵的瓢潑大雨,祁暮言很是犯難,話都已經說出去了,不想衝也必須拚一拚了。
沐燕雪拉住正欲往雨中衝去的祁暮言。
“我在出來前和家裏人說過,想必再過不久就會有人來接了,祁公子就暫時拿去遮擋一下風雨吧。”
人家姑娘都已經再三把傘借給自己了,若是在推辭,倒顯得是自己太過於矯情了。
“那就先謝過沐小姐了,要不等沐姑娘的家人來了,我再走吧。”
沐燕雪沉默不語,祁暮言也隻當她是答應了,兩人在留仙居外的屋簷下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但大多數都是祁暮言在問,沐燕雪才會答一句,從中祁暮言也知道了有關沐燕雪的許多事。
“小姐,馬車來了。”
一輛馬車停在留仙居外,墨蘭扶著沐燕雪坐上去,即將要離開的時候,沐燕雪掀開壁簾,看著還站在那的祁暮言。
“祁公子若想還傘的話,就到沐家來找。”
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塊絲帕扔出了車外,祁暮言順手正好接住了沐燕雪那塊隨風飄下的絲帕。
直到馬車轉過街角看不見了,祁暮言才撐著傘走入雨中。
回到下榻處,祁暮言從袖中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塊絲帕,為不可見的輕舒了口氣。
“還好沒有被雨水淋濕。”
一個小小的“雪”字被繡在絲帕的一角不明顯之處,同時一股清香也順時的溜進了祁暮言的鼻間。
“權德,將這把傘擦幹了好好的存放著。”
“是,少爺。”
第二日,祁暮言早早的來到沐家,將那把借來的傘還給了沐燕雪。
沐燕雪覺得雖然隻是短短的一頓午餐,但覺得二人似乎有著一種緣分,也有著許多的共同愛好,在祁暮言的幾次邀約下,終於不再忍心拒絕,去赴了他的約。
即使龍昭國是一個開放的國度,但畢竟男女有別,女子也是不能隨意與陌生男子有所來往。
一來二去之下,沐燕雪在墨蘭的幫助下,很好的避開了父母,和祁暮言的見麵也是越來越頻繁。
“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祁暮言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站在船頭的沐燕雪,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一句詩,不知覺的念了出來。
兩人離的進,即使是這樣的輕聲,沐燕雪還是聽了個清楚,嬌羞了臉,岸邊的風景也沒有心思再欣賞,轉身就要回船艙去。
“雪兒。”
祁暮言手快的拉住了要回船艙的沐燕雪,輕輕一拉扯,就將沐燕雪拉回到了自己的懷中。
這來的太過突然,沐燕雪一時不卑,撞在了祁暮言的懷裏,驚慌的抬起頭,因兩人的距離太過貼近,祁暮言又正好低下頭來,兩個人的嘴唇就這樣不期然的碰撞在了一起。
沐燕雪慌亂的低下頭,不敢去看他,隻感覺自己的臉肯定已經紅的可以滴出血來了。
這一吻讓祁暮言強壓下去的欲望又再一次地燃燒了起來,環著沐燕雪纖腰的手又收緊了幾分,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的縫隙可言。
祁暮言趁著沐燕雪不備時,迅速的低下頭找到了那剛剛一親芳澤卻又快速逃離的櫻唇,加深了剛才隻是淺嚐輒止的輕吻,在沐燕雪的嘴裏麵攻城掠池著,並急切的尋找著她的丁香小舌,不讓她有絲毫逃避的餘地。
沐燕雪哪裏承受的住祁暮言這樣的強勢,雙腿發軟的整個人倒在了他的懷中,若不是祁暮言緊緊懷抱著,想必她已經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