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陰森
翌日清晨。
第九局內比平日裏忙碌一些，因為最近幾天全國各地出現的靈異案子多了不少，縱然分布在各個區域的第九局分部全力以赴的去調查解決，但依舊暴露了人手不足的劣勢，傷亡事件層出不窮。
這類事情出現之後，不單單是事件本身要處理得當，第九局最怕的就是鬧到網絡上被大肆渲染。因為輿論這東西本身是雙刃劍，有人民監督是好事，但大眾的情緒被利用起來後，往往會做出一些不理智乃至極端的行為來——而“靈異事件”本身又非常敏感，一旦讓群眾都湊過來圍觀，第九局這種本該隱秘的組織，難道光明正大在攝像機鏡頭下麵驅鬼麽？
譚副局長剛給南邊的部門打完電話，扭頭對手下道：“過幾天的審核人員名單仔細調查一下，和玄門有關的給我標出來。”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多年來的直覺和線索告訴他：現在的情況，和那些玄門有著密切關係。
往日很多靈異案件，都是國內的玄門宗派內部“消化”的——畢竟門派裏的人需要“練手”，哪怕是高手也需要不斷去增長見識並經曆磨煉，因此華國的這些門派，本身和第九局的一部分職能是重合的…出現靈異事件，玄門能去解決就解決了，有那種沒人管的，再去找第九局。
現在玄門多數突然撂了挑子，明顯是有了統一的口風。第九局一時間人手不夠，眼睜睜看著很多案子造成了人員財產損失——而上麵的領導才不管這是因為什麽，一通責備是少不了的。
楊平山挨了罵，幾位副局長當然過不上什麽好日子，此時都是努力去解決那些瑣碎的案子。但譚平很清楚，這次事情如果扛不住，最後的壓力必然會落到他頭上來。
沒別的，就因為他現在被推上了“自立派”風口浪尖，玄門這麽做，第九局若是服軟放棄，最終的結果，一定會以譚平撤職作為妥協的代價。
所以現在的形勢看似和他沒有什麽關係，但譚平卻已經暗中警覺並開始著手調查——昨晚接到了趙炎發來的信息，他就意識到這些看似無關的事情，內在都有著聯係。
在局內的數據庫查詢了一係列資料後，他拿起電話撥通了趙炎的手機：“喂…你說的那些的確有些問題。”
“委托人是叫葉華吧？嗯，南京那邊的葉家，他家其實和玄門有不少牽扯。”
頓了頓，譚平皺眉：“和他們聯係緊密的門派叫‘明宗’，比較隱秘，輕易不現世。不過第九局這邊能查到，他們的宗門就在晉省…”
“好的，那就這樣。我這繼續查，大概確認一下都有哪些門派在搞事——對了，莫斯科那邊剛給我回複郵件，說是可以以‘文物展覽’的形式交換一些東西，雙方各自舉辦展出，不過要籌備展出的話，要等到下個月了。”
從酒店走出來的趙炎看了一眼窗外霧蒙蒙的天空，眯眼道：“好的，我知道了，這事看來不是獨立事件，我覺得…或許得做一些準備了。”
掛了電話，趙炎麵前剛吃完早飯的四人，表情有些嚴肅：“小婷，當時葉華是直接來的1037？”
旁邊顏霜道：“這人提前一天來了電話，說有事委托，第二天來的店裏，正好那天露易絲學校有點事，我出去了，小婷在店裏接受的委托。”
“他沒說找第九局的事？”
趙炎望向樓婷：“或者說，他知道找第九局沒用？”
“沒有…委托人給我的感覺是完全不懂異能界的事，甚至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清楚，當然不排除他是裝出來的。反正當時和我說的時候，這家夥似乎根本不知道第九局的存在，隻說家裏找了一些‘大師’來，可是那些大師都不頂用，最後推薦了1037，說咱們的事務所非常靠譜。”
樓婷回憶著當時的談話情景，眯起眼睛：“因為之前的委托任務都成功完成，並且委托人的社會地位都不低，我就以為是口碑傳出去的效果，沒有多想。”
趙炎點點頭，心中大概有數。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趙炎拿起來，裏麵傳來的是法語：“我帶著書到莫斯科機場了，下午就到華國首都。”
顯然，安娜議員比趙炎想象中辦事還要利索。
“不會有麻煩吧？”
他問了一句，旁邊卡珊德拉聽到法語，扭頭望了過來。
“我地位足夠，沒有人會問這些。”
“嗯，我在晉省，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到帝都轉機直接過來。”
趙炎說完這句，那邊的安娜明顯沉默了幾秒——畢竟這顯得她像個跑腿的嘍囉似的，身為女巫聯盟的議會成員，直接答應下來，顯得有些掉價。
“不能在帝都等你麽？”
“實在是抱歉，可能我的要求有些無禮，但事情的嚴重性有些超乎想象，”趙炎是求人辦事，態度自然不會強硬，他看了一眼手表，同時道：“最主要的是，這裏有你感興趣的東西，你知道，我不會在這種事上開玩笑的。”
安娜端個架子也隻是意思意思，其實趙炎隨便給個台階，她也會選擇同意——顏霜能夠打開“巫術之書”，趙炎本身是紅名單的成員，這兩人的身份擺著，別說跑腿送東西，就是讓她送外賣都可以考慮。
而現在趙炎這般回答，她也就沒再矜持什麽，應道：“好，我相信你。轉機時再和你聯係，希望你說的東西不會讓我失望。”
掛掉電話，趙炎才發現卡珊德拉的小臉就在旁邊——議長大人滿臉狐疑：“是那個女巫議員嘛？說話聲音還挺好聽的呢…”
“行了行了，你怎麽還學會這一套了…”
趙炎捏了捏她的臉頰，起身道：“走，去醫院。”
昨晚和那個鬼約好下午才過去，就是因為上午他們要去醫院看一眼葉華的女兒病情如何。不過兩輛A8剛開出去沒多遠，委托人葉華的電話便打到了顏霜手機上…
她拿起來說了兩句，隨後抓起對講機道：“換方向，去莊園。”
樓婷的聲音傳過來：“霜姐，出了什麽事嗎？”
“葉華說他女兒早上基本恢複，所以剛剛辦理完出院，已經往莊園走了。咱們直接過去就是。”
樓康立刻回應：“收到，這就調頭。”
車內恢複了安靜，開車的趙炎表情嚴肅，顏霜同樣沉默不語。
卡珊德拉就在後排，左看右看，感覺兩位“家長”如臨大敵似的，問道：“是有什麽問題嘛？”
“不確認，但等會要小心一些。”
趙炎這麽說這，兩輛車很快再次開到莊園門口。
這一次，卡珊德拉主動停住了腳步，望著大門道：“這房子，好像變得更陰森了…而且，我有些奇怪的感覺。”
她皺眉低聲道：“好像，有個什麽我曾經見過的東西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