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頭發
對於趙炎的問題，兩位女巫對視一眼，同時回道：“是卡珊德拉議長。”
車廂內陷入沉默。
“那就得了。”
趙炎搖搖頭，端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隨即扭頭看向身旁：“你有什麽話想說麽？”
艾琳和瑪莎不明所以，她們始終覺得這個女孩兒沒什麽存在感，此時也想不通趙炎問她是什麽意思。
“我…我不知道。”
卡珊德拉緩緩搖頭：“好像時間對的上，但是——有點太匪夷所思了。”
“她在說什麽？”
艾琳試探性的問道：“什麽對的上？”
“哦，有個事可能你們不太信。”趙炎指了指旁邊：“她就是卡珊德拉。”
不光艾琳和瑪莎，連旁邊幾位女巫臉上都滿是困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這話什麽意思…
趙炎對這反應有所預料，繼續道：“那我再問個問題：你們那位議長最後去哪兒了？”
兩位女巫對視一眼，艾琳遲疑道：“有記載說，是對抗某位強大存在後重傷不治…隕落於北部邊境之外。”
“所以沒人找到屍體，對吧？”
話是這麽說，但傻子才會把“議長”和眼前這位小姑娘聯係到一起——高地女巫最強盛時，地下世界所有其他勢力都是要敬三分的，沒別的，就是因為她們的議長強到不可思議…從她橫空出世到創建“高地女巫”，那名氣可不是靠嘴說出來，而是憑借法術生生打出來的。
對於如今的女巫們而言，卡珊德拉議長就是傳說中的強者，說是“天下無敵”都不為過。
而作為“傳說人物”，誰會相信她忽然有一天來到自己麵前，還保持著一副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形象？
“我之所以認為你們應該把魔杖給她，是因為這魔杖本身就是她的，這麽說，明白了麽？”
趙炎說完，兩位女巫都是一臉看白癡的表情望著他，艾琳更是開口：“你覺得我們像傻子麽？”
“我覺得你們都是聰明人，所以更應該仔細考慮一下我說的話。”
他聳聳肩，“如果這是個蹩腳的謊言，我現在糊弄你們有什麽好處麽？”
瑪莎終於目光認真的盯著卡珊德拉看了幾秒，隨後忽然揚起眉毛：“你的法袍…是哪裏買的？”
艾琳聞言也注意到了她身上看似不起眼的黑色法袍——這衣袍裁剪得體，最大的特征就是邊緣和領口位置有顏色不同的絲線，勾勒出了幾個暗紋組成的圖案…
趙炎之前注意過，發現是個三角形，並未在意。但艾琳卻一眼認出這就是“高地女巫”的徽記！
在“高地女巫”內部，法袍上的徽記有著嚴格的等級分類，不能隨意使用。三角形的大小、位置和顏色都有講究：級別最低的行動人員隻能紋繡三角形輪廓，隨著級別提升，三角形內便會填充各種圖案。
艾琳自己的正式法袍上也有類似的印記，她是議會中負責對外行動的議員之一，因此領口的三角形有一道分界線，頂部為金色，下部為黑色。
隻有議長領口的三角是純色組成，而眼前卡珊德拉的法袍雖然沒有金線…但從圖案製式上來看，完全符合“議長”法袍的式樣！
“法袍是和魔杖一起找到的，原本還有一枚戒指，但好像弄丟了。”
趙炎替她回答了問題，因為卡珊德拉的記憶中缺失了這段。
瑪莎在一旁聽了艾琳的問題，也看了看法袍，卻是譏諷道：“剛才你也說了，是你找到了議長留下的遺物，所以現在穿上她的法袍能代表什麽？難道——”
結果她說到一半忽然停住，目光轉向旁邊，發現艾琳正看著自己…
兩位女巫都意識到了一件事：卡珊德拉的魔杖是別人無法使用的，那麽她的法袍呢？戒指呢？
一種無比荒誕的想法開始在心底蔓延開來…
艾琳忽然抬手，將用於追蹤魔杖的那枚戒指拿了出來，她表情有些遲疑，但還是咬牙做出了決定：“這是議長大人的遺物。”
戒指的表麵黑乎乎的，看起來是某種金屬放得太久被氧化所致，不過即便如此，趙炎依舊能看到戒指正中的位置有個三角形的紋路。
“嗒。”
戒指被放在了桌子中央，也代表了艾琳的態度。趙炎倒是沒客氣，首先拿了起來，問道：“沒猜錯的話，其他人是戴不上這枚戒指的，對吧？”
艾琳顯然是做過嚐試，默默點頭。趙炎用指尖捅了一下，被指環中間的無形力量完全擋住，他也沒猶豫，遞給了卡珊德拉。
“你…是怎麽知道‘禁製’存在的？”
瑪莎聲音明顯有些顫，因為她的推斷已經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現在兩隻手都在抖。
“我？之前見過她留下的一本咒術之書，結果我無論用多大力氣都打不開。”
“咒術之書？約翰，你沒和我說過這個事啊。”
“記得我給你看的那些字跡麽？”
“啊？那不是說…你最後還是打開了？”
“不是我打開的。”趙炎聳肩：“以後以機會介紹她給你認識。”
“她？”
卡珊德拉眉毛一下子揚了起來，她之前一直悶頭不吭聲，現在就好像被激活了似的：“誰啊？也是…女巫？”
“不是女巫，甚至都不是人。”
這解釋讓人費解，但卡珊德拉也沒覺得他會糊弄自己，隨手拿起戒指，她看了看，然後毫無阻礙地戴在左手食指上。
瑪莎和艾琳兩個人同時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說不出話來。
下一秒，那戒指表麵的黑色氧化物瞬間脫落，露出了原本的銀色外表——其表麵的三角和隱藏的紋路仿佛充盈起了某種能量，呈現出白色…卡珊德拉輕輕握拳，頭發被無形的風吹動，隻是瞬間，她身側的玻璃便蔓延開一大片冰霜…
然而當卡珊德拉抬起頭時，這冰霜又瞬間融化消失，隻剩下一串水珠迅速滑落。
“好像…感覺舒服了不少。”
說完她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連趙炎都是有些意外的模樣，這讓卡珊德拉眨眨眼睛：“有什麽事情麽？”
“你的頭發。”
趙炎提醒了一句，後者伸手拽了一把，才發現自己淺棕色的長發不知何時中間夾雜了一綹一綹的銀白發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