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藕粉
三人回到家裏就一起動手開始收拾,常遼和高林媛擦地板,梅雲書收拾茶杯果盤和客人們送的禮物,今天客人們有的給了紅包,有的則送了些禮品,梅雲書將幾樣禮品的包裝一一拆了,準備放到合適的地方。
看到薛宜送的那個裝著白藤藕粉和橫山粉葛的紙袋,梅雲書又想起了常遼有事瞞著自己,他和薛宜的瓜葛遠比他自己說的多多了,想著心裏就湧起一陣煩躁,隨手往紙袋裏一掏,掏出了一袋包裝好的粉葛,隻覺得手裏好像拿著個什麽很醜惡的東西似的,撇著嘴看了一眼,就隨手扔在旁邊的垃圾桶裏,心裏還不解氣,幹脆提起整個紙袋扔下去。垃圾桶的口子小而袋子大,袋子落到垃圾桶上沒掉進去,翻落到一旁,裏麵裝的幾袋藕粉和粉葛都掉了出來,還把垃圾桶也帶翻了,垃圾灑了一地。
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梅雲書更是覺得心裏冒火,要不是因為薛宜送的這破東西,怎麽會搞成這樣,她就是故意要跟自己過不去。看到茶幾上的一把水果刀,就順手抄在手裏,蹲下身去往那幾袋粉葛和藕粉上胡亂紮了幾下,藕粉袋子被紮破,白色的粉末飄起來彌漫在她身周。她正在生氣,本就呼吸急促濁重,一下就吸了一大口進喉嚨裏,嗆得劇烈咳嗽起來,一屁股跌坐在地。止住咳嗽,她心裏更是惱火,站起來一腳將腳邊的一袋粉葛踢飛了,還不解氣,又是一腳,又將一袋藕粉踢得滑到了沙發底下。
高林媛在對過飯廳裏打掃,被驚動到了,就問道:“怎麽了?”說著就順手將拖把靠在餐桌邊,走了過來。梅雲書沒吭聲,隻是呆呆的看著一片狼藉的地板,高林媛到了她身旁一看,問道:“怎麽回事啊,好好的東西怎麽弄成這樣了。”說著就彎下腰去撿起一袋已經被紮破了的粉葛,卻又被梅雲書劈手打落:“別碰,賤東西。”
高林媛撇撇嘴,抬手搭著她的肩膀問道:“到底怎麽回事,這不好好的東西嗎?”
梅雲書扭頭看了一眼,常遼不在附近,才壓低點聲音說道:“這是騷狐狸精送的。”
“狐狸精?”高林媛愣了一下,問道:“誰啊?”
“薛宜。”
“就是……就是那個覽金社的記者?”
“嗯。”
高林媛也轉頭四處看了看,然後摟著梅雲書的肩膀,靠近她耳畔低聲說道:“他倆有問題?你怎麽知道的?有證據?”
梅雲書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他有事情瞞著我,他跟薛宜一起買過東西,還去過酒吧,還有什麽火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反正他瞞著我,沒跟我說,今天那個騷狐狸精說漏嘴了我才知
道。”
“得了,擺明是做賊心虛!”
“這……也不能這麽下結論。”梅雲書說道:“你沒注意嗎,他今天當著那個騷狐狸精的麵,故意跟我表示親熱,我估計是那個狐狸精不要臉纏著他,但他工作上可能要用到那個狐狸精,也不好翻臉斷絕關係,所以就通過這種方式來讓騷狐狸精知難而退。”
“那他幹嘛要瞞著你?”高林媛不屑的冷笑一下,說道:“如果是這種情況,他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跟你說明白啊。再說了,不就是個覽金社的記者嗎,又不是什麽不可替代的大人物,有什麽不好斷絕關係的?你不是說那個狐狸精說漏嘴了嗎?沒準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他才跟你表示親熱,故意演戲給你看,想要迷惑你,這就更說明問題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梅雲書又把白天的情形在腦海裏回想了一遍,確實是那個狐狸精先說漏了嘴,緊接著他就開始表示親熱,說自己是他“不久之後的老婆”,霎時隻覺得天旋地轉,身體晃了晃,險些摔倒,幸虧高林媛一把扶住她:“怎麽了?”
“我問他去!”梅雲書說著就轉身準備去找常遼,卻被高林媛一把拽住胳膊,低聲說道:“你現在發火有屁用啊,我今天白天怎麽跟你說的?要麽催著他趕緊領結婚證,要麽抓點他把柄在手裏,這兩樣你但凡是做到一樣,那你現在就有發火的資本了,你就算是把這個家砸了也沒什麽。可你現在這樣,什麽都不是,把他惹急了,一腳把你踹了,你也隻能吃個啞巴虧。”
梅雲書一愣,隨即眼睛就紅了,眼淚奪眶而出,輕聲哽咽道:“那……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
“忍!裝作不知道。”
“我忍不了,我心裏難受。”
高林媛抬頭往過道的方向看了一下,輕聲說道:“你過來。”說著就拉著梅雲書快步走進了西屋,將門關上,又把鎖鎖上,才壓低聲音說道:“忍不了也得忍,小不忍則亂大謀,誰讓你這麽長時間不早作打算?你不是說過年跟他回去見他父母,五一他父母上你們家提親,完了就領結婚證嗎?那也沒多長時間,滿打滿算也就三個來月,拿到結婚證了再跟他算賬也不遲。還有,他不是說過幾天要給你買輛車嗎,那你起碼也等著把車拿到手啊,就算將來拿不到結婚證,得一輛車也不算太冤,沒白讓他日。”
“你這叫什麽話。”梅雲書抬手揉揉眼睛說道:“我跟他在一起又不是圖他的錢,我是要跟他好好過日子。”
“沒說不讓你跟他好好過日子啊,我這是給你做最壞的打算。男人都一個操性,你們現在還沒結婚他就已經吃著
碗裏望著鍋裏了,等將來在一起時間久了,你年紀大點,他也把你玩膩了,他又那麽有錢,外頭有的是年輕漂亮的等著他,更指不定要出什麽問題呢,所以你得有個最壞的打算,多一手準備。白頭偕老、舉案齊眉當然最好,退而求其次,得不到他的人,撈一筆錢也還不算太虧,最怕的是白白讓他玩一場,最後人財兩空,你得防著這種最壞情況的出現。”
梅雲書遲疑了一下,蹙著眉頭說道:“你說的我明白,可我覺得……我覺得要長遠過日子就該坦誠相待,不能這麽……這麽藏著掖著,什麽‘小不忍則亂大謀’,聽著都恐怖,這哪是……”
“哎喲,你真是腦子被他日殘了。”高林媛打斷她說道:“這可是他先對你藏著掖著,他先對你耍手段啊,你還想著什麽坦誠相待?你這是要掩耳盜鈴,自己騙自己嗎?”
梅雲書一時語塞,愣愣的說不出話來,想起他沒跟自己說實話,心裏又覺得滿是委屈,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起轉來。高林媛又說道:“退一步說,你要跟他坦誠相待,現在去質問他,無非兩種結果,他抵賴或者承認,他抵賴你打算怎麽辦?承認你又能怎麽辦?”
梅雲書又是一愣,是啊,他如果抵賴,咬死不認賬該怎麽辦?自己也就是一些推測判斷,並沒有什麽鐵證在手,到時候無非大吵一架,並不解決任何問題,還把矛盾搞得更大。如果他承認了呢?分手嗎?舍不得!不分手,那怎麽辦?豈不等於是縱容他了,將來更是……想著就說不出話來了。
“嗬!”高林媛冷笑出了聲,說道:“傻眼了吧?沒轍了吧?所以你現在隻有一個選擇,就是我剛說的,忍著,裝作不知道,忍到你們領了結婚證,或者是拿到他什麽把柄了,至少至少拿到他一輛車吧,到時候再跟他算賬才不會吃虧。”
梅雲書隻覺得腦子裏亂糟糟的,一時間沒了主意,似乎也隻有她說的這一個辦法了。
“雲書。”外麵傳來了常遼的喊聲,梅雲書渾身一激靈才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就答應了一聲:“誒,老公,我在這兒。”說著就轉身往門口走去,高林媛急忙一把拉住她,悄聲說道:“你這樣出去得被他看出來了,先洗把臉去,就說不小心把藕粉弄破迷眼睛了,進來洗洗,我先應付。”
高林媛說著就把她推向一旁的衛生間,看著她進去了,自己才開門出去,隻見常遼正蹲在客廳茶幾旁,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她就說道:“常總,我們剛才不小心把裝藕粉的袋子弄破了,她被迷了眼睛,在裏麵洗臉呢。”
常遼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以及扔在一旁的那把水果刀,心
裏已經猜到個七八分了,再聽高林媛這麽牽強的一解釋,就更明白怎麽回事了。幾個袋子明顯是被刀紮破的,不是什麽不小心弄破的,迷了眼睛要洗臉,去旁邊的公共衛生間或者廚房都更方便,也沒必要專門去西屋裏的衛生間,顯然欲蓋彌彰了。
暗想女朋友就是心眼太小、太敏感了,刮個風她就能想到滔天洪水,一會兒得跟她好好解釋一下自己和薛宜的事情。不過這些話也沒必要對高林媛說,於是就嗯嗯啊啊的隨口答應著,一邊把幾袋藕粉和粉葛撿了重新放回紙袋裏,又把灑在地上的垃圾掃回垃圾桶裏。心裏有點拿不定主意該怎麽處理這些藕粉和粉葛,即便不考慮這是薛宜的一片心意,光就東西本身而言,就這麽扔了也太浪費,但女朋友顯然更討厭、或者說是恨更準確,恨這些東西,留下來隻怕又惹她多心。
“老公,我……我被藕粉迷了眼睛了。”
聽到她這話,常遼微微撇了撇嘴,扭頭一看,她剛從西屋走出來,剛洗過的臉上還有水漬,微微蹙著的秀眉下,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有點紅,又感覺有點心疼,也就打定了主意,提起垃圾桶裏的垃圾袋並到那個紙袋裏,隨手遞給她:“放門外去,明天早上帶下樓去人扔了。”
梅雲書的眉頭展開了,臉上露出一抹笑,“嗯”的答應一聲,就接了過去,轉身輕快的向門口走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