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等到了她的告白
紀老爺子也生氣了,抱著章念笙就氣呼呼的離開了客廳。
紀南笙看著紀老爺子跟孩子似的生氣離開,有點無奈。
章時宴走過來溫柔的摟著她的肩膀,“沒事兒,下次爺爺要說,你就讓他說,我天天在他眼前晃悠,他老人家心裏不舒坦是正常的,你再不讓他發泄發泄,會憋出毛病來的。”
看到這麽“識大體”的老公,紀南笙心中越發愧疚,低聲說:“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過些天咱們就回A市吧,總讓你被爺爺針對挑刺,你也挺……”
“我沒關係。”
章時宴將她按入自己懷中,輕聲說:“爸媽,爺爺,他們還能陪你的時間也就短短三四十年了,可我還能夠陪你一輩子不是嗎?我不會跟他們爭你的,你願意在家陪他們多久,我就陪你住多久。”
紀南笙很感動,靠在他懷裏抬頭看著他的下巴,忍不住笑:“那你天天跟笙笙一個孩子爭寵,你就心安理得啦?”
章時宴理所當然的說:“有什麽不能心安理得的?你肯定會比我長壽,將來我去了,你還活著,那時候你就是笙笙一個人的了。我現在爭分奪秒跟你留下美好記憶,有什麽錯嗎?”
紀南笙捂著他的嘴,“不許胡說,我們肯定都能夠長命百歲,我們會一起死,你不會比我先去的。”
章時宴握著她的手指親了親,溫柔說:“好,我們一起老,一起死。”
心中卻有一個聲音說,阿笙,我想這輩子我一定會先離你而去。
我跟你不一樣,小時候在孤兒院吃了太多的苦,饑一頓飽一頓,冷著餓著,還經常跟人打架受傷,我的身體比常人差很多,前些年去醫院檢查身體時醫生就跟我說過,我身體有暗傷,不是長命百歲的命。
所以啊,這輩子我肯定要先離開你了……
一想到將來自己死了,紀南笙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兒女們也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根本顧不上她,他心裏就難受得厲害,真想自己死的時候拉著她一起死算了。
沒有他在,還有誰能夠像他一樣好好的照顧她呢?
可如果自己死的時候才四五十歲,她還有幾十年時間可以活,就這麽拉著她一起去死是不是太殘忍了?
剝奪了她活下去的權力,她就算死了肯定也會恨他的吧。
他不想那麽自私的讓她陪自己一同結束生命,但他不知道,如果他死了,她會不會遇上一個很不錯的老頭兒,然後跟老頭兒組成新的家庭?
如果那個老頭兒對她特別特別好,他死了幾年以後她會不會就忘記他這個人了?
他無法想象自己孤零零躺在墓園裏,而她卻和別的人在一起快樂生活的畫麵。
他更不敢想,有一天她會帶著一個英俊的老頭兒並肩來到他的墓碑前,挽著老頭兒的手笑嗬嗬的對他說,章時宴,你安安心心的去吧,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可以陪我共度餘生的男人,你不要擔心我,我會過得很幸福的,我會連同你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他啊,終究是個自私的人,做不到電視劇裏那些男主角一樣寬容大度。
他垂眸看著懷中溫順的女人,忽然想,其實古時候的一些規矩也不是樣樣都很糟糕,至少有一樣就不錯——
殉葬。
他若是為皇,必定要她陪葬。
紀南笙抬頭看了看章時宴,總覺得他雖然在笑但那眼睛裏卻有一種她看不懂的哀戚。
他怎麽了?
紀南笙想到剛剛紀老爺子和章念笙說的話,心想,是不是爺爺和笙笙的話讓他心裏不高興了?
她想了想,忽然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印下一個鄭重的吻。
她凝視著他的眼睛,溫柔說:“章時宴,我一直想說,其實這輩子能夠遇見你,才是我最大的福氣。”
章時宴背脊一僵,眼神裏寫滿了不可思議!
紀南笙溫柔笑著,“他們總說你遇到是你的福氣,可我隻是在你少年時幫了你一把,並沒有做什麽。即使你不遇見我,憑你的本事,也一樣能夠闖出一番天地。我對你一點小小的恩德,卻換來了你護我一生、愛我一生,你說,這是不是我的福氣?白撿來的福氣啊,不知道多少人羨慕我呢。”
章時宴眼神炙熱,她這是在跟他告白嗎?
心中有一股暖流衝破了桎梏,在五髒六腑間激烈的衝撞著,讓他的血液都為之燃燒,為之沸騰!
紀南笙用嘴唇描摹著他唇的形狀,認真道:“真的,我想我一定是用盡了一生所有的好運氣,才換來這輩子跟你相遇。章時宴,我也希望老天爺能夠給我一次拯救地球的機會,換我下輩子再次遇見你。”
“阿笙……”
章時宴怎麽都沒有想到紀南笙突然會跟他說這麽煽情曖昧的話,心中激蕩的愛意快要衝破了身體,眼神越發深情炙熱。
紀南笙見章時宴眼中沒有了那種哀戚的神采,鬆了一口氣。
她將下巴抵在他肩窩,繼續說:“如果下輩子還能夠遇見你,我再也不會被別人迷了眼,我眼中隻會看到你一個人,也隻會愛你一個人。”
停頓了一下,她眨眨眼衝他笑問:“我現在已經在很努力追趕你了,你能夠感覺得到嗎?”
章時宴受寵若驚的摟著紀南笙的腰,除了緊緊摟著她他竟然拿不知道還能做什麽才合適!
就好像一個走在絕望中幾千個日日夜夜的人有朝一日突然被巨大的驚喜砸中,這驚喜來得太突然,任誰遇上了這事兒都會有感動無措。
一個小時前還在擔心她會不會跟他離婚,會不會被那些英俊的富二代迷花了眼再次離開他,可僅僅是一個小時的工夫,突然就聽到了她如此深情的告白——
他想,今天一定是他的幸運日。
否則他怎麽會親耳聽到紀南笙說出讓他這麽感動這麽驚喜的話來?
“感覺到了。”
章時宴眼神閃爍,星星點點的流光在他眼睛深處綻放。
他突然美得不可攀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