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阿笙,你忘記我了嗎?
正在紀南笙一臉茫然困惑,準備問“秦景淵”的時候,麵前的“秦景淵”卻放開了她的身體,並且退後一步和她保持距離,並冷著一張臉準備再次離開。
紀南笙怒了!
不負責任的男人,你敢走試試看!
“秦景淵你想去哪兒!”
紀南笙拽著麵前男人的胳膊,死死盯著他,仿佛自己移開視線,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章時宴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克製自己心中生出的憤怒和恨意,慢慢轉過頭,頂著紀南笙“你這個負心漢”的眼神,一字一頓開口道:“我,不是秦景淵!”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句話,如果不是知道麵前這個人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他恐怕立刻就要將人冷冰冰推到一旁轉身就走了。
紀南笙茫然了一瞬,視線在“秦景淵”臉上一遍一遍的掃視,然後皺著眉頭說:“你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你為什麽要說你自己不是你自己?”
突然看到一個人在自己麵前說,我不是我,這感覺真的挺瘮人的,紀南笙有點被嚇到。
她鼓起勇氣伸手摸了摸“秦景淵”的臉,然後鬆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是溫熱的,並不是發生了什麽匪夷所思的靈異事件。
章時宴用艱澀憤怒的目光盯著紀南笙!
他究竟將秦景淵這個男人放在心裏多重要的位置,她究竟愛這個男人多深!
他知道她現在情緒不穩定,精神不穩定,是個病人,認錯了人也沒什麽,他不應該跟她計較,可憑什麽偏偏就是他,要被當成秦景淵的替身!
他不甘心!
他寧可她不認識他是誰,也不想看到她盯著他的臉,一口一個“景淵”親密的叫著,甚至用那種飽含著愛意和縱容的眼神看著他!
他曾經無數次在夢裏期待著有一天她能夠用這樣的目光看向自己,可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是被當成了秦景淵的情況下,她才會用這種目光看他。
他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感謝老天爺給了他實現願望的機會?
還是該憎恨命運弄人?
他隻能閉了閉目,握著紀南笙的肩膀,再次重申:“紀南笙,我不是秦景淵,我不是他!你難道忘了我是誰了嗎?你怎麽能將我錯認成那個男人!”
說到後麵的時候,他已經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幾乎開始低吼起來。
她可以將別人認成秦景淵,哪怕將一個女人錯認成秦景淵都沒關係,那樣他的心也不會這麽痛,可她竟然……
她竟然……
他好想問一句,紀南笙,你對我章時宴的印象是有多淺薄,才能忘記了我本人是誰,將我當成一個旁人!
紀南笙被“秦景淵”的動作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她才看清“秦景淵”眼中的憤怒和絕望。
這種情緒讓她心靈深處跟著一起悲傷。
她抿了抿唇,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沉默了幾秒鍾,她忽然抬頭認真看著自己的男朋友,說:“我不知道剛剛我們發生了什麽事,你是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變得這麽奇怪的嗎?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是不是做了什麽讓你難以接受的事情,你一時……一時不想搭理我,才故意說你不是秦景淵?”
她拚了命的去回想,她和“秦景淵”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可她的記憶裏一片空白,完全不記得之前的事。
她抬頭想看一眼牆上的時鍾,卻不小心看到了始終旁邊的日曆。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今天已經二十六號了?怎麽可能!”
她吃驚的抓著麵前男人的袖子,求救似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向他尋求肯定——
“我明明記得今天才四號,我們昨天不是剛剛去看過最新麵市的喜劇電影嗎?那電影明明說的是三號上映,我們昨天去看的,所以今天是四號啊,為什麽日曆翻到了二十六號這天?”
“秦景淵,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你是不是想惡作劇,故意將日曆翻到二十幾天之後的?”
“你說話啊,你不要不說話,你這樣讓我覺得很恐慌……”
紀南笙不知所措的望著“秦景淵”,驚慌得手指都已經顫抖起來了。
她是不是遺忘了二十幾天的記憶?
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她生病了?
還是這世界真的靈異了?
她一直盯著麵前的男人,想要這個男人開口告訴自己,不要怕,不要慌,這隻是一個惡作劇,沒關係的,現在惡作劇結束了,咱們回到四號,不再是二十六號。你沒記錯,你的記憶是正常的……
可麵前的男人隻是微微怔了怔,卻沒有開口說話。
她的身子顫抖得更厲害了!
而章時宴,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盯著紀南笙。
她失憶了?
她忘記了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也忘記了秦景淵的死,不,準確一點來說,她是因為不想接受秦景淵死亡的事實,所以在頭部受傷以後身體自主的選擇了封閉記憶。
她用逃避,來讓自己從那種傷痛中解脫。
原本十分擔心紀南笙的狀態,如今一想到紀南笙失去這二十幾天的記憶是因為不想麵對秦景淵死亡的事實真相,章時宴心中那一點點的擔憂,突然就被之前的怒火咆哮著吞噬了。
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忘記了秦景淵死亡事實的她,一瞬間就變得跟正常人一樣了,眉目鮮活,表情靈動,甚至之前他要走時她還能睜大眼睛氣惱的瞪著他發脾氣,哪裏有之前那死氣沉沉的模樣?
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章時宴眼中的複雜情緒收斂下去,淡然道:“你摸摸你的後腦勺,那裏是不是有紗布纏著。”
紀南笙一怔,下意識抬手摸向後腦勺。
她這才發現自己腦袋後麵有傷口,不碰的話沒有感覺,手剛剛碰上去就有刺痛的感覺傳來,讓她頭暈腦脹有些想嘔吐。
腦部受傷的人都會有嘔吐現象,她知道,不過現在“秦景淵”在麵前,她不能讓自己做出這麽丟臉的事情來,於是拚命壓抑住了頭暈腦脹的滋味,克製住了胃部翻騰的難受。
抬頭看著“秦景淵”,紀南笙遲疑著說:“我受傷了……所以失憶了?”
章時宴搖頭說:“沒有失憶,你隻是受傷後身體進行了自主保護,陷入了深度昏迷。你昏迷了二十多天,所以你沒有這段時間的記憶,很正常。”
雖然很憤怒於她為了秦景淵而逃避事實的舉動,可他還是怕嚇到她,所以選擇了這種委婉的方式。
讓她知道自己受傷昏迷,遠遠要比知道自己失去了二十幾天的記憶要好得多吧?
他心中,終究還是不願意讓她哪怕有一點點的難受,即使恨得要死,還是下意識的以她為先。
紀南笙聽了“秦景淵”這個解釋,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幸好,隻是昏迷了而已。
昏迷了二十幾天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現在已經醒過來了嘛,沒事兒!
但如果是失憶了,這就有點糟糕了,萬一這二十幾天裏發生了很重要的事情,可她卻忘記了,這要怎麽辦啊?
她想了想,抬頭期期艾艾的看著麵前的人,小聲說:“所以你之所以在我房間裏……是因為我昏迷的這些天你一直都在陪著我,照顧我,是嗎?”
以前就知道秦景淵是個很好的愛人,現在越發覺得他真是太棒了。
要知道,他可不是個無業遊民啊!
他有自己的工作,而且還是個正在事業上升期的男人,這種時候競爭特別大,一不小心就會被部門裏的人擠下來,白白弄丟升職的機會。
可因為她受傷了,他為了能夠好好照顧她,竟然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專程來陪著她,這怎麽不叫人感動呢?
他實在是太棒了!
紀南笙一高興就忍不住踮起腳尖抱住了“秦景淵”,甚至想抬頭親吻“秦景淵”的下巴。
除了這樣親密的觸碰,她不知道還能有什麽辦法能夠表達她現在對他的喜歡和感動。
然而她剛剛抱住這個人,嘴唇還沒有碰到他的下巴,就被他冷漠的推開了。
章時宴深深看了一眼紀南笙,他解釋過兩次了,他不是秦景淵,不是,為什麽她還是要將他誤認成秦景淵?
他和秦景淵要是有一丁點的相似度也就罷了,可他和秦景淵分明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容貌,氣質也是完全不同的,她究竟是怎麽將他認錯的!
最重要的一點,章時宴很想知道,她將他當成了秦景淵,那麽,她又將誰當成了章時宴呢?
章時宴深深吸了一口氣,忍著脾氣對紀南笙說:“你就隻記得秦景淵?我不是秦景淵,我姓章——”
紀南笙也被“秦景淵”的狀態搞得迷糊了,這個人明明就是秦景淵,可一直否認,難道真的是她受傷的後遺症,導致她認識人的那根神經出了問題,開始辨認不清麵貌了?
她愣愣的說:“姓張?我不記得我跟哪個姓張的人如此熟悉,熟悉到他能夠隨便進入我的房間……”
說到這兒,她忽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張阿姨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