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阿笙，快點醒過來（2）
紀南笙露出一絲感激的表情，認真說：“因為第一次見麵時，是你把我從那些流氓手裏救出來的啊，沒有你，我已經被他們蹂躪致死，我欠了你的，所以你必須要給我報答的機會。”
聽到紀南笙這樣說，章時宴露出一絲恍惚。
如果不是紀南笙提起，他都要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救過很多人的……
紀南笙不是他救過的唯一一個人，他那時候經常遊走在街頭巷尾，將偌大個城市走遍，有時候到了晚上九點十點的時候他還在外麵，而這個時間是各種惡性案件的多發時段。
他經常會遇到搶劫的，劫財也好劫色也好，這種月黑風高夜，最適合幹這種事兒。
每一次遇到這種事，看到有人哭著求救，他都會伸出援手。
但不知道自己救了多少人了，但那麽多人裏，從來沒有誰像紀南笙這樣，死活要跟他報恩。
那些人在被攔路搶劫的時候已經被嚇破了膽，他即使救了她們，趕走了壞人，她們也隻會在原地哭泣，或者看到壞人走了於是就拿著東西嗖一下就溜走了，仿佛生怕他也是個心存不軌的人似的。
從來沒有人感激過他，沒有人說過要報恩這種話。
他其實很想要別人的報恩，真的，他說不出那種“見義勇為、無需報答”的話，他缺錢，缺得很厲害，哪怕那些人能夠給他幾十塊錢，幾百塊錢意思意思，他都會覺得救人是值得的。
可惜啊，沒一個人給他報酬……
所以當時看到紀南笙被人欺負的時候，他都已經麻木了，本來不想插手管這件事的，是那些人態度太惡劣，二話不說就將矛盾對準了他，他才跟人動了手。
章時宴低下頭，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
為什麽他一直不提救命之恩呢，因為當時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救紀南笙啊，所以他又有什麽資格提救命之恩四個字？
他救別人時是真心想救人，但什麽也沒有得到，他根本沒有想過要救紀南笙，可紀南笙卻給了他這麽多的溫暖和驚喜，人生真是……讓人無限感慨。
最終，章時宴留下來了。
紀南笙帶他回去的時候，紀老爺子臉色一下就變得很難看，不過礙於有那麽多的賓客在場，他沒有爆發出來。
章時宴繼續以兒子的身份，站在家屬那一排，向每一個前來吊唁的人鞠躬行禮。
他有規有矩，做得很好，即使之前有人對他心存嘲諷，可漸漸的，大家也不再用怪異的眼神看他了，畢竟是個未成年的孩子不是麽？
紀二先生的葬禮辦完以後，紀家人跟紀南笙進行了一番嚴肅又激烈的交流。
紀老爺子說什麽都不同意章時宴留下，紀可萱早就記恨章時宴，自然也是站在紀老爺子那邊，其他人也差不多跟紀老爺子一個意思，隻是沒有激烈的責罵章時宴而已。
隻有紀北霆，始終站在妹妹紀南笙這邊。
他是個毫無底線毫無原則的妹控，既然妹妹一直覺得章時宴是個無辜的人，不是什麽天煞孤星，他自然也會跟妹妹同一陣線，再說他本就不封建迷信，這種事情對他而言，沒什麽要緊。
最終，紀老爺子氣得跟紀南笙發了一通脾氣就離開了A市，但好歹還是同意了章時宴在紀南笙別墅裏住下來。
……
很多年前的記憶在章時宴腦海中浮現，他靜靜坐在病床前麵，溫柔凝視著床上沉睡的人。
紀南笙在睡夢中回憶當年的事，他一個人靜坐著，也同樣回憶起了當年的事。
每一次回憶起那些過去，章時宴就愛紀南笙更多一分。
這個人從最初將他帶回紀家，到後來他被千夫所指時她不離不棄的站在他左右，他想，他這輩子也遇不到能夠像她這樣讓他想生生世世一直深愛下去的女人了。
“阿笙，你什麽時候才能夠醒過來呢？”
章時宴拿起溫熱的毛巾，輕輕擦拭著紀南笙的臉頰，手指。
從一開始驚慌得顫抖，到現在的平靜，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哪怕她一直昏迷不醒，成為一個植物人，他也不會放棄她，他會好好的養著她，每天給她梳頭，每天擦洗她的身子，然後跟笙笙寶貝一起給她講故事。
他會將她當成一個脆弱的寶寶來疼愛。
目光在紀南笙蒼白的臉上停留了一瞬，章時宴忽然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來，喃喃自語道：“阿笙你知道麽，其實我心裏一直都住著一隻魔鬼……”
“你以前跟那個男人戀愛的時候，我不止一次在深夜被噩夢驚醒，噩夢的內容是，我殺了他，沾著滿手的鮮血熱情擁抱著你，占有你，即使你在我懷裏瑟瑟發抖，我也不想鬆開你……”
“後來你拋下我和笙笙，一個人離開，這五年裏我不止一次想過，等你回來了，我要用一條白金打造的細細鏈子套在你的腳踝上。這樣拴著你，將你禁錮在我的房間，你就永遠也不能離開我了。我每天醒過來能夠第一眼看見你，我去上班的時候你坐在床上目送我離開，我下班回來的時候你乖乖的在床上等著我，然後熱情的擁抱我，給我一個慰問的親吻……”
“現在，我的想法更變態了，怎麽辦？”
章時宴臉上帶著悲傷的笑，他輕輕撫摸著紀南笙的臉頰，在她耳邊一字一頓道：“我現在想，其實你變成了植物人也沒有什麽不好的。也許隻有這樣，你才不會再想著離開我，你就能夠永遠留在我身邊了。除了我，沒有人能夠接受這樣沉睡不醒的你。除了我，沒有人能夠這樣盡心盡力的照顧你。除了我，沒有誰會愛這樣的你——”
章時宴滿含悲傷和愛意，低下頭在紀南笙潔白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阿笙，不管你醒不醒來，我都會一直守著你。
永遠不離開。
誰讓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且永不後悔愛上的人呢，你曾經拯救了我的人生，我給你再多再多的愛，都覺得還不夠。
真想將你揉碎了，嵌入我的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