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我想過要孩子
章時宴握著紀南笙的肩膀,皺眉道:“你怎麽會知道是誰?你是不是……”
“是秦景淵。”
紀南笙幾乎是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她蒼白的笑容在兩個男人眼中有幾分決然。
她淡淡的看著窗外,一字一頓說:“當年我之所以扔下嗷嗷待哺的笙笙離開,是因為秦景淵的母親楊素秀找了我。”
是楊素秀逼著她離開A市的,所以,一路上跟蹤她,知道她去了A市的人,也就隻有楊素秀一個了。
而楊素秀知道這件事,也就意味著監視她的人,百分之八十是秦景淵。
紀南笙瞳孔緊縮,垂在身側的手指一根根握緊。
如果這件事也是秦景淵做的,那麽秦景淵根本就沒有失憶,他這些年一直都跟楊素秀有聯係。
既然如此,當年楊素秀逼她離開章時宴、離開孩子甚至離開A市,是不是也是秦景淵在背後授意的呢?
如果沒有秦景淵在背後教唆,楊素秀一個拿了紀家給的巨款、息事寧人的婦人,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在她剛剛生下孩子的時候找上她,潑婦一樣用盡手段讓她離開?
紀南笙眼角隱隱有一絲灼痛。
她之前還想著,也許秦景淵真的是失憶了,也許秦景淵是最近才恢複了記憶,恢複記憶後的他發現自己的愛人背叛了自己,一怒之下就做出了傷害喬諾、陷害章時宴的事情……
但現在看來,這個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秦景淵或許一直都在欺騙他,沒有什麽愛情,也沒有什麽失憶,更沒有什麽“即使忘記了全世界也始終對她念念不忘”的癡纏。
“什麽?楊素秀找過你?”
這件事讓紀北霆和秦景淵同時一驚!
哪怕已經過去了五年,他們也不知道楊素秀曾經暗中找過紀南笙!
如果不是剛剛紀南笙親口說出來,他們還以為紀南笙當年是自己接受不了章時宴,故意離開的——
聽到這個事情的紀北霆十分震怒,秦家的人究竟拿他們紀家的女兒當什麽了,竟然如此苛待她,他一定不會饒了秦景淵那個欺騙了紀南笙、逼走紀南笙五年的畜生!
而章時宴在聽到這件事時,除了一開始的震驚,之後心中就慢慢的蔓延上了期待和驚喜。
他不顧時宜的握著紀南笙的手指,用晶亮的眼眸凝視著她,用溫柔的聲音低聲問:“所以……當年你不是主動想離開我的?如果楊素秀沒有來逼迫你,你不會離開我和孩子,對不對?”
“……嗯。”
其實那時候她想的是,跟章時宴老死不相往來,但孩子,她要。
紀南笙低頭看著自己被章時宴緊緊包裹在掌心中的手指,點了點頭。
她覺得話已經說到了這裏,有些該說的就應該說出來,章時宴會不會相信是一回事,但她自己要不要說,是另外一回事。
她抬頭看著章時宴,薄唇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我是紀家的女兒,是紀家的大小姐,我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嗎,這意味著即使我不嫁人,我也有足夠的的金錢撫養一個孩子長大。那時候我其實是打算好了的,我要跟你離婚,把孩子的撫養權爭取到手,然後帶著孩子回京城。”
停頓了一下,她苦笑著說:“當年我以為那個人被爺爺害死了,我的確無法原諒爺爺,但我還有爸爸,媽媽,還有哥哥,我不可能一走了之,不孝的扔下他們。我已經想好了帶著孩子回去,用自己的存款買一棟別墅住下,跟爸媽和哥哥來往,跟爺爺保持距離,這樣就可以生活在家人的周圍,又可以讓爸媽幫我一起照顧孩子……”
但楊素秀的突然造訪,打亂了她的所有步驟。
她想好的一切,全都被楊素秀毀了。
章時宴聽到紀南笙的話,眼中的期待湮滅了一瞬,但一眨眼間又死灰複燃。
雖然那個時候紀南笙決定了要跟他離婚,可她那時候卻同樣決定了要孩子,她沒有想過將那個脆弱的嬰兒扔下不管,她是想過對孩子盡一個母親的責任的。
雖然這一切都被楊素秀毀了,但至少他知道了,他喜歡的人果然是個負責任又善良的女人。
其實這幾年他一邊在懺悔自己逼走了她的時候,也在輕微的責怪她,她可以不要他,為什麽連孩子也一起扔下不管?
如今他知道了,她沒有那麽殘忍,她有想過撫養孩子長大,她是被迫才離開的。
一直以來籠罩在章時宴心頭上的陰雲徹底消散了,他緊緊擁住紀南笙,說:“沒關係,我和大哥會讓秦景淵以及他母親,把欠你的全部還回來。對你造成的傷害,也要讓他們一一嚐過才夠。”
章時宴和紀北霆兩人雖然都十分想知道當年楊素秀究竟對紀南笙說了什麽話,竟然讓她扔下家人和孩子不管,一個人離開,一走就是五年。
但他們知道,這必定是不堪回首的。
能夠讓紀南笙離開,楊素秀當時做的事情肯定深深刺痛了紀南笙的靈魂和心扉,否則她怎麽會像躲避風沙的鴕鳥一樣將自己躲藏起來?
既然這麽疼這麽痛,已經過去五年了,他們又何必在她傷口上撒鹽?
他們再怎麽好奇,也不會問紀南笙。
與其撕開紀南笙的傷口讓她血淋淋的傷痛,不如到時候問楊素秀好了。
紀北霆本以為紀南笙那麽愛秦景淵,即使現在知道了秦景淵在利用欺騙她,聽到章時宴說要報複秦景淵時她也會下意識的阻止章時宴,不讓他們對秦景淵動手。
他以為,她心中會對秦景淵心生不忍,即使那個人傷害了她,可她始終愛著那個人不是麽?
但紀南笙靠在章時宴懷中,清晰聽見了章時宴說要對付秦景淵,讓秦景淵付出代價這種話,她也沒有說個半個阻撓他們的字眼,她安靜得過分,也冷淡得過分。
紀北霆深深看著靠在章時宴懷中的紀南笙,眼中隱隱有幾分擔憂。
他總覺得,紀南笙的狀態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