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該死的女人
他有些焦躁,於是買通了人打聽了一下章時宴和紀南笙今天的出行情況,然後從一個小護士口中得知,紀南笙夫妻倆帶著孩子早就離開了,如今還沒有回來。
秦景淵見今天等不到紀南笙和章時宴了,本來準備走的,可仔細想想,自己是要在紀南笙麵前演苦肉計的,來都來了,幹嘛不多等一會兒呢?
最好有幾個護士給他做見證,到時候故意在紀南笙麵前說他在毒辣的太陽下等了她一整天,曬得人都快昏過去了還是不肯離開,這樣或許能夠讓苦肉計的效用更完美幾分。
於是他就耐著性子在陽光下一直等著。
一等就等了幾個小時。
前不久下屬們告訴他,網絡上有一段章時宴和紀南笙被采訪的視頻,並且給他發來了鏈接,他直接點進去,就看到了章時宴和紀南笙夫妻倆抱著孩子出現在媒體前麵的一幕。
他聽到那些人問章時宴,他和紀南笙是什麽關係,那時候他嘲諷的一笑,心想,紀南笙是不會在這麽多媒體麵前承認他和章時宴是夫妻關係的。
他自認為足夠了解紀南笙的脾氣和性格,他知道紀南笙是個多麽怕麻煩、多討厭被記者采訪的人,所以他相信紀南笙肯定會不給章時宴一點麵子,直接轉頭走人。
結果,事實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紀南笙沒有走。
她靜靜的站在章時宴旁邊陪著章時宴,在章時宴用溫柔的目光看著她,問她,記者們那個問題要怎麽回答時,她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章時宴,然後就在眾人的注視下坦然開口了。
我和他是夫妻關係,章時宴是我法律上、精神上、靈魂上……各種意義上都承認的丈夫——
沒人知道秦景淵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有多麽震怒!
紀南笙怎麽敢這樣做!
她怎麽敢在他出現以後,還對媒體承認她和章時宴的關係?
她這樣做,難道真的是一點跟他在一起的念頭都沒有了嗎?但凡她心中有一絲顧慮,有一丁點為他考慮的話,就不會這麽輕易承認她和章時宴的夫妻關係!
秦景淵強壓著心中的憤怒,繼續在陽光下等著。
沒想到才過一會兒,就看到了章時宴發的微博。
章時宴那條單方麵秀恩愛秀老婆孩子的微博他不屑一顧,可緊接著章時宴就在粉絲們的要求下,發了一張他和紀南笙的合照!
那張合照看得秦景淵雙目充血!
任何一個人看到那張照片都會下意識的想,這背對著鏡頭相依相偎的兩人真是天作之合,太般配了,這充滿了溫馨和唯美的氛圍真是感人至深——
但秦景淵是例外,他看到這照片的第一念頭就是,他想毀了紀南笙。
尤其是在看到章時宴微博下麵那些排著隊誇讚章時宴和紀南笙是天作之合的一對戀人的時候,他心中的怒火燃燒到了頂點,讓他憤怒之下砸了自己的手機。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但剛剛走出幾步又想,說好了給紀南笙最後一個機會,今天就給她最後一個機會吧,等了幾個小時了,也不差這麽一會兒了。
紀南笙回來的時候,他裝作看到了微博內容憤怒狼狽的模樣,想必更能激起紀南笙的愧疚心吧?
這麽想著,他就耐著性子繼續等了下去。
而五分鍾前,他口渴了出來買點飲料潤潤喉嚨,誰知道剛剛從小便利店走出來,沒幾步就看見了章時宴和紀南笙的車!
他靜靜站在花壇旁邊,用茂密的植物擋住自己的身子,壓抑著怒火看著車中的兩人。
可那兩人遲遲沒有下車。
然後他換了一個角度,看到了那搖下來的車窗裏麵,紀南笙捧住章時宴的臉頰親吻的一幕——
“該死!”
秦景淵用力捏著手中的易拉罐,眸子裏一片陰翳!
看到紀南笙親吻章時宴,想到紀南笙曾經在他看不見的時候還跟章時宴上過床,他心中那翻騰的惡心感就突然冒了上來,讓他整個人都變得陰暗起來。
那個女人,已經不值得他再試探了!
他要不惜一切代價,毀了那個背叛他的女人!
撞見了這一幕的秦景淵突然沒有了心情再在紀南笙麵前演戲下去,因為一切都變得不值得了。
他轉身離開了醫院,將那個背叛他的女人拋在了腦後。
而紀南笙終於哄好了章時宴,和章時宴一起回醫院,經過住院部大樓下麵的那個花壇邊時,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轉頭頻頻看著紀南笙,章時宴的直覺很敏銳,有人這麽看他們,他自然一下就發現了。
他一開始沒有理會,以為是有人羨慕他們一家三口,或者是從新聞上看到了他之前在記者麵前被采訪的內容,所以多關注了他們一點,但走過去幾米外了,老人還在頻頻看紀南笙,章時宴就有點奇怪了。
他停下來,看向老人所在的方向。
紀南笙見章時宴停下來了,她也跟著停下腳步,好奇的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章時宴看著那個老人,那個老人被章時宴冷漠的目光一盯,嚇了一跳,但很快平靜下來,悄悄看向章時宴身邊的紀南笙,小聲說:“小姑娘,今天有人等你一天了。”
“啊?”
紀南笙有點驚訝,抬手指了指自己,意外的望著老人,“大叔您是在跟我說話嗎?您是說今天有人一直在等我?”
老人家點點頭,一頭花白的頭發在陽光下反射著陽光,讓老人那張滿是褶皺的臉看上去多了幾分慈祥和寬容,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長椅,輕聲說:“喏,之前就一直坐在那兒等著,等了好長時間了呢!”
章時宴和紀南笙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章時宴抱著孩子,和紀南笙一起朝老人家靠近了幾步,保持著三米遠的距離,紀南笙好奇的問老人家:“請問大叔您是怎麽知道那人在等我的?”
老人家笑眯眯的準備說話,結果他旁邊的老婆婆捏了一把他的胳膊,他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偷偷看向章時宴。
章時宴微微眯眼,隱約猜到了。
來的人是秦景淵吧?
他本可以拉著紀南笙就走,不用理會這些人的,但他沒有,他側眸微笑著對紀南笙說:“既然來的人是專程等你的,那你在這兒跟大叔聊一聊那個人,我先抱孩子上樓了。”
“好。”
紀南笙也猜到了幾分,但不確定,所以章時宴想要先走,她沒有阻攔。
章時宴抱著孩子離開了,但把四個保鏢都留下來了,就站在紀南笙不遠處,時時刻刻保護著她。
兩個老人家看了一眼遠處的保鏢,深深認識到,麵前這個小姑娘的身份可不一般呀!
老人家也多了一分慎重,小心翼翼的對紀南笙說:“今天在這兒等你的那個年輕人,就是前兩天在這兒跟你聊天的那個。”
紀南笙心道一聲,果然是他。
她再看向老人的時候就發現老人有幾分眼熟了。
這是那天被秦景淵不小心撞到的老人家,當時秦景淵還生怕把老人家撞壞了,要送老人家去科室檢查來著,老人家說自己沒事,沒有為難秦景淵。
老人見紀南笙已經認出他來,笑眯眯的說:“就是那天他撞到了我,我回病房以後就忍不住站在窗邊多看了他幾眼,也就注意到了跟他說話的你。然後我陪老伴兒說了會兒話,去洗手間的時候往外一看,那年輕人還在那兒,你也還在那兒,你們聊了挺長時間,我就記住了。”
老人家這句話是跟紀南笙解釋,為什麽他們隻是匆匆擦肩而過,老人家卻記得他們的容貌。
紀南笙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老人家於是又繼續說:“今天那年輕人在這兒坐著等人,我和老伴兒出來曬太陽,頭一次出來的時候,他坐在椅子上安安靜靜的等著。我們曬了一個小時的太陽,扶老伴兒進去睡午覺,醒過來再出來散步,發現年輕人還坐在椅子上沒動。我就有點好奇了,所以跟他聊了一會兒。”
紀南笙從老人家的話裏麵判斷出,秦景淵等了她不下三個小時。
但他現在人呢?
等太久了於是離開了?
這也是有可能的,可他等她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情?
紀南笙擠出一個笑容,問老人家:“大叔,您知道他找我什麽事嗎?他有沒有跟您提到過?”
老人家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在這樣的年紀,露出這麽得意狡黠的笑容,頗有幾分老頑童的感覺。當然了,如果不是個性子開朗的老頑童大叔,也不可能隨隨便便跟一個陌生人聊天了。
“還真被我問到了,哈哈哈……”
老人家笑了幾聲,然後拍拍身邊的地方,示意紀南笙坐下說話,小姑娘也是個病人嘛,讓人家一直站著說話多不好啊!
“他說,他從今天上午十點多就來了,但不知道你的病房在哪兒,他一個病房一個病房的挨著去找過,可始終沒有找到你,隻好在這兒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