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和情敵的第一次碰撞(2)
紀南笙覺得這花花綠綠的人看多了有點傷眼睛,移開了視線,準備帶著章念笙去別的地方玩。
她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單獨一個人來的醫院還是在等秦景淵,如果是在等秦景淵的話,現在不趕緊走,一會兒肯定又要跟秦景淵碰麵了,她昨天才見了秦景淵一次,今天要是又在散步的時候遇上了他,到時候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跟章時宴解釋。
顯得她出門散步好像就是為了見秦景淵似的,章時宴誤會了可怎麽辦?
此時此刻紀南笙仍舊沒有察覺,她已經形成了事事都要優先考慮章時宴心情的習慣,她已經把章時宴放在了自己心上。她此刻還一心以為,自己心口上麵刻著的名字是秦景淵,隻是為了避嫌才不得不疏遠秦景淵……
可她怎麽不想一想呢,如果沒有把章時宴放在足夠重要的位置,又怎麽會為了章時宴而跟任何人男人保持距離?所謂避嫌,也是因為心中有一個比其他人遠遠重要的人,才會主動去避嫌。
她完全沒察覺,在章時宴的癡心苦等下,在章時宴的默默陪伴和章時宴給她的無盡溫柔中,她早就已經泥足深陷。
紀南笙帶著章念笙轉身離開,沒走幾步路,就聽到清脆的高跟鞋聲音傳來。
然後一道聲音鑽入耳中,有些蹩腳的中文聽起來怪怪的。
“您好,能打擾您一下嗎?”
莉蓮早就已經看到了紀南笙,但她以為紀南笙肯定會從她麵前經過,所以就沒有急著上前跟紀南笙打招呼,誰知道紀南笙看了她幾眼就轉身走了,她這也是沒辦法了才追上。
紀南笙抬頭看著小跑到自己麵前的人,微微眯了眯眼。
什麽意思?
難道這是專程在這兒等她的?
這個女人是秦景淵的現任女友,找她能有什麽好事兒?紀南笙心中有一絲忐忑,她保持著得體的笑容點頭說:“好啊,那我們去長椅那邊談。”
她放開章念笙的小手,低頭溫柔的說:“媽媽和這個阿姨去那邊椅子上坐會兒,你自己玩,不要跑遠了,不要讓媽媽找不到你,好不好?”
章念笙點點頭,乖巧的說:“媽媽,那我去昨天那個花壇那裏看蜜蜂吧!”
“好。”
紀南笙微笑著應了,那個花壇離長椅隻有十幾米遠,一轉頭就能夠看到章念笙,不用擔心章念笙一個人跑遠了她們找不到人。
紀南笙和女人一起往長椅那邊走,聽到身邊女人一臉驚訝的說:“那是您的孩子?”
紀南笙點頭,“嗯,馬上就要六歲了。”
“真可愛,我也很希望能有這樣一個乖巧懂事的小孩兒。”
“會有的。”
紀南笙淡淡一笑,腦子裏卻忍不住想起昨天秦景淵看到章念笙時也說過這樣的話,也想將來有一個章念笙這樣的孩子。
嗬,這兩人真是夫妻同心。
紀南笙心中蔓延著淡淡的心酸和苦澀,麵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身邊女人用異樣的眼神盯著她看了幾秒鍾,然後遲疑著問:“那您先生呢?”
紀南笙在長椅上坐下來,聽到女人這句話,抬頭看了一眼她。
她將女人那種忐忑的神情盡收眼底,也看到了那女人眼中的試探,她低下頭,掩去了眸子裏的苦澀。
她想,她已經知道了這個女人來醫院的目的了。
是為了讓她離開秦景淵吧?
不對,準確的說,是讓她現在不要再去糾纏秦景淵。離開什麽的,早在六年前她就已經離開秦景淵了不是麽?現在秦景淵的女朋友是這個女人,她隻不過是秦景淵心上的朱砂痣,是蚊子血。
紀南笙溫柔笑笑,對女人說:“您有什麽話可以直接問我,不用試探,您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您。”
莉蓮臉上閃過一抹被人看穿並被人拆穿以後的難堪,低下頭撥了撥自己的頭發,然後抬頭鼓起勇氣對紀南笙說:“我今天來這兒是專程來找您的,紀小姐。”
聽著莉蓮蹩腳的中文,紀南笙心中有些淡淡的哀傷。
這個女人連中文都說不好,可為了秦景淵,這個女人還是願意來找她這個前女友,看來秦景淵對她而言很重要,重要到了不可替代的地步。
紀南笙沒有說話,莉蓮繼續說:“很抱歉打擾您了,其實是因為昨天景淵回去以後就一直精神不振,好像有什麽心事,我才讓人調查了一下景淵昨天去了哪些地方。然後就查到,他昨天在醫院碰見了您。”
紀南笙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她笑著問道:“沒錯,昨天秦景淵在醫院跟我見過,但小姐您是因為什麽而來找我的呢?”
她昨天根本就沒有告訴秦景淵,她和他曾經是什麽關係,秦景淵如果真的失憶了那麽也絕對不會知道她是他曾經的愛人。
既然秦景淵都不知道,這個女人又是從哪兒知道她和秦景淵的關係,並且找上門來的?
“景淵心裏麵有人,我早就知道,不過那又有什麽關係?早已經是前塵往事,都成雲煙了,小姐您現在不是孩子都有了嗎?”
莉蓮靠在椅背上,彈了彈自己的指甲,臉上沒有了之前那種不安,反而多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莉蓮的話讓紀南笙心中發苦,也微微泛著疼痛。
她抿唇微笑不語,怕自己一開口,就會暴露出自己此刻的傷痛。
莉蓮臉上滿滿都是自信和得意,她自我介紹道:“我是英國人,我父親在XX街有一家私人銀行,在當地也算是個小富翁,至少在你們這個城市裏是找不出多少人能比我父親更有錢的。”
紀南笙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對麵的女人,是來炫富的嗎?
如果隻是有一家私人銀行的話,還真算不得什麽,她娘家是京城的紀家,她丈夫是新秀章時宴,想要把一個私人銀行的行長比下去是輕而易舉的。
但這些話她肯定不可能說出來,說出來成了什麽了,為了一個男人,倆女的在這兒攀比家世、互相炫富?
對麵的女人炫完了富,見紀南笙隻是微笑著卻不說話,她臉上適時的出現了一抹羞惱,咬了咬牙,說:“我能給景淵你不能給他的一切,我可以把父親的私人銀行都給他,你能給他什麽?”
紀南笙看著這個心態有些幼稚的小女人,有些無可奈何。
但無奈的同時,她也有幾分落寞和難過。
這個女人或許是真心愛著秦景淵,她跟這個女人比起來,曾經為秦景淵做的那些並不算什麽。
至少她沒辦法因為愛秦景淵就把整個紀家的資源拱手送到秦景淵手上,她愛秦景淵,會給秦景淵她所有的感情,但金錢利益上麵的事情,她絕不會為秦景淵做。
紀家的一切都是爺爺、父親兩輩人辛苦攢下來的,爺爺也發過話了,紀家將來是要給哥哥的,她當年拿著每年幾百萬的分紅已經是爺爺、爸爸和哥哥疼愛她了,哪裏還會覬覦其他的東西?
在她心目中,男人可以依靠女人娘家的勢力,但不能夠完全借用,那成了吃軟飯的了,要就要像章時宴,創業時雖然受到了紀家的資助,可他卻是憑借自己的能力,創下了這麽大一份家業,並不是完全依靠紀家才發達的。
所以即使當年秦景淵沒有出意外,秦景淵想要從她手中得到整個紀家,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她做不到背叛家人。
想到這兒,紀南笙不得不苦澀的承認,“嗯,你能為他做的事情,我做不到。”
“……”
莉蓮傻眼了,她沒料到紀南笙會這麽不按常理出牌!
她不是聽人說,東方女人在感情上麵都是凶猛彪悍又小氣吧啦的嗎?
聽說很多女人在有人跟自己搶男人的時候,那叫一個凶悍啊,驚天動地的!據說有兩個女人為了爭一個男人在街上扭打起來,互相扒對方的衣服,把人家脫光光了!
聽說還有很多女人為了給自己的愛人鋪路,不惜偷偷的將自己家裏的秘密透露給愛人,最終引狼入室,害得自己家裏家破人亡,最後愛人也另覓新歡愛上了別人,那個女人什麽也沒有得到。
莉蓮就是因為看多了這樣的新聞,所以她單純的認定,自己剛剛故意炫富故意跟紀南笙攀比,紀南笙要是真的愛秦景淵、不舍得失去秦景淵的話,肯定會動怒,會跟她出言碰撞,然後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說當年是自己救了秦景淵,自己對秦景淵有多好,為了秦景淵自己可以付出一切,再示示弱,讓紀南笙退出——
可惜啊,想得再美好,架不住有一個始終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這一手好牌還沒出手就成了爛牌了!
莉蓮隻能咬咬牙,重新換了一個招數。
她裝出一個任性的女孩兒跟人炫耀以後卻更加失落的模樣,眼中彌漫著迷茫和悲傷,低低的說:“你看,你都這麽說了,為什麽他還是喜歡你,不肯喜歡我呢?你自己都承認了,我能為他做的事情你根本做不到,你沒有我那麽愛他,為什麽他不愛我?”